這幾天金港賭城中的客人們都少了不少,城市中的傳聞越來越多,說什麼的都有。
但所有的傳聞都只有一個核心——
金港城的地下世界格局,要發(fā)生巨大的變化了。
人們不知道賭場什麼時候就會被襲擊,他們也不敢冒險在這裡賭博。
生意不好就像是命運通過了另外一種方式在告訴班迪,他必須做點什麼了。
高裡這幾天很消沉,一直在家中把自己灌得爛醉。
畢竟作爲一個父親,在那樣關(guān)鍵的時刻他不僅沒有能幫助到史東,反而可以說是逼著史東作出可怕的選擇。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最正確的,但也更令他痛苦!
只有酒精,尼古丁,甚至是楓鳶草,才能撫平他現(xiàn)在的痛苦。
“去看看你叔叔,安慰他,把他帶回來。”
“記得告訴他,你,我,我們所有人都需要他?!?
弗萊明點了點頭,高裡也住在莊園裡,有單獨的房子,過去的話需要幾分鐘的時間。
當弗萊明推開房間時,就能聞到房間裡那濃烈的菸草味和酒精味,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高裡坐在地板上,靠著沙發(fā)腿,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憔悴。
他聽到了腳步聲,擡頭瞥了一眼弗萊明,擠出一絲笑容後將酒杯搖搖晃晃的舉起,“來陪我喝一杯?!?
弗萊明看著他有那麼十幾秒的時間,才走過去從他手中搶走了酒瓶,然後擰開蓋子,順著他的腦袋澆了下去。
上百塊一瓶的酒淋在人的頭上和那些廉價的酒其實沒有什麼區(qū)別,高裡閉著眼睛,不斷的張嘴呼吸,也不斷的吹飛那些酒。
一瓶酒倒完了,弗萊明又拿起來一瓶,擰開,澆上去。
噼裡啪啦的酒落在高裡被打溼的頭皮上,讓他身上的醉意逐漸的減退了不少。
“家族正面臨著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我知道你失去史東很痛苦,我也一樣痛苦!”
“他從小就是我的好哥哥,一直在照顧我,我比你更憤怒,更悲傷!”
“但是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讓憤怒和悲傷擊垮我們的時候!”
“我們還要面對挑戰(zhàn),面對責任,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們,高裡叔叔?!?
“你應(yīng)該振作起來,我們要擊垮藍斯,然後把史東從他們的手裡搶回來。”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一定不希望你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高裡眼眶很紅,“我殺死了他?!?,那天他最後的那句話中,他幾乎就是用直白的語言告訴了他的兒子“你不該繼續(xù)活著”,這很殘忍!
弗萊明彎下腰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提了起來,“所以,他就是爲了你現(xiàn)在這個糟糕的樣子犧牲的?”
“你他媽的能不能讓他的死不那麼的浪費?”
“你能不能想一想,我們?nèi)绾蜗蛩{斯復(fù)仇?”
“你坐在這裡把自己灌得爛醉對復(fù)仇有任何作用嗎?”
“你打算,讓他白死了嗎?”
一連串的質(zhì)問讓高裡的心態(tài)稍微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他看著弗萊明充滿怒火的眼神,兩人對視著,毫不退讓。
過了一會,他直起了身,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酒水,“你說得對,我應(yīng)該振作起來,至少不讓他死得沒有意義。”
“我去換套衣服?!?
弗萊明點著頭,走到沙發(fā)邊上坐著,同時讓人把桌子上那些垃圾都弄走。
他剛纔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完全的人爲製造的語氣,那也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和史東的關(guān)係比他和其他人的關(guān)係都更好,因爲班迪和高裡就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他們的孩子自然從小就在一起玩。
史東可能在學習上不那麼出色,但他們這種背景的孩子,有沒有一個好的學習能力根本不重要。
史東很照顧弗萊明,一直保護著他。
聽說到史東死的消息,他也很傷心。
但他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是傷心的時候!
過了十多分鐘,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的高裡從樓上下來,溼漉漉的頭髮披在腦後,讓他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我要去一趟他的別墅,把一些東西拿回來?!?
史東在灣區(qū)還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別墅,他也住在莊園,但有時候也會在別墅那邊居住。
畢竟他現(xiàn)在還算“年輕人”,他也有自己的需求和私生活,他總不能隔幾天就換一個女孩或者幾個女孩往莊園裡帶。
這裡住著他的長輩,班迪,高裡,還有其他家族成員,這裡是“神聖”的。
所以那些事情他都會放在自己的別墅裡進行,其他人大多也都有這樣的別墅,包括了弗萊明。
弗萊明點了點頭,“沒問題,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上了車,很快駛出了莊園,他們一開始有些擔心會不會突然對他們進行襲擊,但是這幾天他們仔細的搜索後發(fā)現(xiàn),藍斯連盯梢的人都沒有了。
他們是安全的,但這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意味著藍斯認爲他不用極端手段,也能解決柯達家族。
藍斯表現(xiàn)得越是自信,他們這些人的情緒越是低落,那種肉眼可見的自信就像是在說“你們死定了”一樣!
儘管存在鬧笑話的情況,那些看似強大的敵人最後只能打出輕飄飄的一拳,可班迪始終認爲,藍斯不會這樣。
弗萊明的車隊抵達高裡的別墅時,他徑直走到了書房中,書房裡有一個保險櫃,他知道密碼。
而弗萊明則在客廳等著高裡。
他以爲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但高裡進入了書房後就出來了,臉上還帶著一種弗萊明沒辦法描述清楚的表情。
“他們來過這,從保險櫃中拿走了一些東西!”
一開始弗萊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高裡說的“他們”有可能是指史東和藍斯的人,他先是不相信,但很快又選擇相信了高裡的判斷。
“你……是怎麼確認的?”
弗萊明快速上了二樓,在史東的書房裡,他看到了被打開的保險櫃。
“這個保險櫃只有我和史東知道它在哪,也只有我們知道密碼。”
“它被打開了,裡面的東西沒有了,而且你看,它不像是被暴力破解的?!?
弗萊明看了一眼保險櫃門,上面別說撬開的痕跡了,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保險櫃隱藏在書架後,需要先打開書櫃,然後觸發(fā)兩處機關(guān),然後才能拉開書架,露出後面的保險櫃。
如果不知道怎麼找到它,那些人一定會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但是這裡看起來非常的整齊。
他們不確定史東死沒死,但他肯定說了些什麼。
“我要殺了他!”,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他這幾天爲史東的“死”消沉了那麼久,結(jié)果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史東可能沒有死,還他媽招供了!
弗萊明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立刻讓他一起回去。
二十多分鐘後,兩人進入了班迪的辦公室,班迪正在打電話。
這是他這幾天唯一能爲家族做的事情,曾經(jīng)他以自己認識那些社會名流政要爲榮,他認識這個議員,那個代表。
甚至是參議員他也認識。
可現(xiàn)在,事實證明在巨大的災(zāi)難爆發(fā)時,這些人一點用都沒有。
他看到兩人後擡起手示意他們先坐下來,注意力卻還集中在電話上,“……總統(tǒng)競選才用掉三千萬,我每年他媽的都有少說兩千萬進入到你們的手裡?!?
“這些錢兩年就足以讓一個人參加總統(tǒng)大選,現(xiàn)在你們卻要拋棄我!”
“……那是你們的事,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要求就……”
弗萊明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他知道,這是和金州那邊的電話,電話另外一頭一定是一名參議員。
本來他還在想著史東的事情,他突然看到了班迪的臉色出現(xiàn)了明顯的變化,接著就陰沉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們再考慮考慮”後掛了電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卻在處理很多龐雜的信息,現(xiàn)在他知道了,克利夫蘭參議員正在利用他手裡賭場牌照產(chǎn)生的利潤,提前進行了一些金元社交。
所以他的靠山這邊壓力也很大,他在電話裡說得非常的直白,他不是不想幫忙,是完全幫不上。
並且,那位參議員並不是只有利卡萊州這邊輸送給他利益,整個聯(lián)邦的社會黨州,都在向國會輸送利益。
只是有的州他分的多一點,有的州他分的少一點而已。
甚至於即便班迪完蛋了,這部分利益他還是能分到,只是他不再是拿大頭的那個。
想要從國會解決藍斯,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他一肚子火,這些年的資金真的都餵了養(yǎng)不熟的狗。
隨後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弗萊明和高裡,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安撫高裡幾句,弗萊明就說道,“史東沒死?!?
班迪愣了一下,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了一些驚喜的表情,他和史東也是有真感情的,如果這個侄子能不死,那肯定是最好的。
“你們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他取了一支香菸,面前的菸灰缸裡都是菸頭和菸灰,“你們在藍斯家族裡有眼線?”
高裡臉色難看的說道,“他帶著藍斯的人回了他的別墅,拿走了一些東西?!?
已經(jīng)打著火的班迪保持著點菸的姿勢,如果不是火苗會微微抖動,可能有些人會以爲此時是靜止狀態(tài)。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高裡,彷彿在問——
“你他媽不是和我在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