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像不像
天色微明,愚生來到吳升帳前,道:“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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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升掀簾而出,問:“何事?”
愚生輕輕嘆了口氣:“孫兄請隨我來,羅奉行要見你。”
羅凌甫已經(jīng)在帳前負(fù)手而立,見了吳升,目光凝重。
吳升拱手:“奉行?”
羅凌甫默然片刻,道:“揚(yáng)州來人了,人在慶書那里,有些事,需要你去說清楚……我和你同去。”
吳升不解:“究竟何事需要奉行親往?”
羅凌甫道:“揚(yáng)州學(xué)舍封鎖西江,不方便過來,只能咱們過去,走吧。”
羅凌甫在前,吳升跟在身后,符師愚生在左后跟隨,右后則是另一個熟人,也是當(dāng)年吳升從狼山出逃時同船而渡后又被他迷翻了的劍師,這幾日,吳升已經(jīng)打聽過,劍師姓蕭,原為蕭國宗室,八十年前為楚所滅。
“是……小人揭了布告來的,幾位行走一見便知!布告就在小人包袱里,被那幾位行走收去了。”
“混賬!”
羅凌甫點頭,示意打開包袱,一張畫著頭像的布告牌露了出來。
愚生怒呵:“混賬!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一派胡言,怎么就清清楚楚了?莫非是你眼神不好使?”愚生的問話已經(jīng)帶出了明顯的偏向性。
雖然不喜此人,但他稟告的事情卻很是緊要,慶書之前只說學(xué)舍的這些修士們都覺得孫五和通緝布告上的吳升很像,由此而產(chǎn)生懷疑,但那都是慶書麾下之人,這個仲十八郎則是第一個揭榜首告的,這就要引起重視了。
仲神眼當(dāng)即叫道:“行走老爺們看,這不就是孫行走?瞎子都能看出來,嘴角那痣有多顯眼!”
愚生看了看羅凌甫,見羅凌甫皺眉,于是繼續(xù)問話:“你剛才在院中見到孫五了?”
羅凌甫對他的臉色同樣不好,示意愚生問話,愚生當(dāng)即道:“萬濤,你說孫五肖似吳升,懷疑其為一人,可有此事?”
萬濤先進(jìn)來,聽著外間屋噼里啪啦的板子聲和鬼哭狼嚎的慘叫聲,眼皮跳了跳,下拜道:“見過奉行。”
萬濤搖了搖頭:“瞎說與否,濤也不知,濤只是個剛?cè)雽W(xué)舍的新人,學(xué)宮之事,實不敢妄言,各位行走之間的紛爭,說實話濤真不想知道。奈何慶行走三顧茅廬請濤出山,給了濤入學(xué)宮的莫大機(jī)緣,濤萬死不敢言其不是。”
愚生忽然心生佩服,向羅凌甫望去,見羅凌甫點頭,于是不再追究:“下去吧。”
“小人眼神好使,絕對好使,江湖朋友抬愛,給小人送了個諢號,您知道是什么?”
“不要東拉西扯!”
愚生出門片刻,將包袱帶回來,向羅凌甫低聲道:“跟他們索要,他們還裝傻。”
“這……沒見過。”
羅凌甫點頭:“那就快一些吧……”
萬濤道:“重吾、陸離二士隨在身邊,我這邊問完之后,也將前往水竹匯合,再將重吾、陸離換回來問話。”
愚生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慶行走瞎說的?”
吳升微微躬身:“謹(jǐn)遵奉行之令。”
萬濤沉默不語。
萬濤回道:“慶行走說,為避其嫌,就不在這里等候奉行大駕了,且人手招回來后,西江空虛,他當(dāng)親往查巡,以防申斗克走脫。”
“布告榜文上畫得很清楚,必是無疑!”
“是是是,小人諢號仲神眼,幾位行走可去小東山打聽,一問便知,小人這眼神……”
從越望山向西南方向三十余里就是西江,揚(yáng)州學(xué)舍駐于江邊一座野人村中,吳升等人抵達(dá)時,是萬濤谷主出迎。
羅凌甫問:“他單人巡江?怎么如此托大,若真遇上了,他勝得過申斗克?”
吳升站在院子里,羅凌甫則進(jìn)了正屋:“揚(yáng)州來人呢?是誰首告?”
“見著了,就是他,確鑿無疑的了!”此人斬釘截鐵回答,又小心翼翼問:“小人也不知原來已被各位行走拿下,這種情況……不知小人可得幾個賞金?”
萬濤引著他們來到村東口的一座院子,這是被慶書征用的村中耆老家,羅凌甫吩咐:“孫五,你就站在這里,委屈一下,不要走動。”
愚生當(dāng)即樂了:“你這布告從哪里來的?還想陷害忠良……”回頭向羅凌甫道:“奉行,此案不必查了,構(gòu)陷無疑……”
這個架勢,隱隱有監(jiān)控之意。
愚生提高嗓音:“萬濤,為何不答?”
萬濤這才嘆了口氣:“濤從未說過孫五與吳升肖似,濤擅畫,以畫者的眼光來看,若說肖似,那天底下一半人都相互肖似。”
萬濤將一人帶入屋中,這人長得有些猥瑣,屬于市井中常見的底層混混,眼神倒是顯得精明,卻總是游移不定,羅凌甫一見此人,頓感不喜。
“那你確認(rèn)他是吳升?”
這人嚇得一哆嗦,小雞啄米般磕頭:“是是是,幾位行走莫怪……小人見了布告,當(dāng)即認(rèn)出,這布告上通緝的學(xué)宮要犯吳升,卻是本城學(xué)舍的孫行走,故此揭了榜文,星夜前來,就是怕人犯走脫。小人前幾日還見他在小東山坊市出沒,實在是大膽得很……”
愚生稍稍松了口氣,望向羅凌甫時,見羅凌甫緊皺的眉頭也松緩了許多。他們早就比對過學(xué)宮給出的畫像,和孫五的確有六、七成肖似,但他們對孫五可算知根知底,所以對孫五是吳升的指認(rèn)并不以為然。
這人跪倒:“小人仲十八郎,于揚(yáng)州小東山替人幫閑,混口飯吃,是為通緝要犯而來。小人前幾日入城辦事,偶見城頭懸掛的通緝布告……您猜怎么著?”
“你以前見過吳升?”
羅凌甫問:“慶書呢?”
羅凌甫搖了搖頭,語氣森然:“查,一查到底,揚(yáng)州學(xué)舍那么多修士,不是都說孫五是吳升么?一個一個問!”
愚生立于羅凌甫身旁,問道:“爾乃何人?因何上告?”
接著進(jìn)來的是鷹氏兄弟,這兩人先是說非常像,然后是“有些像”,被愚生舉著懸賞布告戳在鼻子前逼問時,才改口說:“我兄弟也不知啊,都是馬家那幾兄弟讓我們說的!”
愚生大怒:“帶馬頭坡六兄弟!”
見羅凌甫和蕭劍師看向自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氣昏了頭:“我去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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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