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妄的小丫頭,你知道只要我隨便動一動尾巴,這個小小的雲國就會立刻變的地動山搖嗎?僅憑你的一己之力就想取我的性命,這可真是我千百年來所聽過的最有趣的事情。”
看著白狐露出不屑的目光,夕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他卻並不動自己。剛剛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還有些奇怪,彷彿是在好奇著什麼?難道是因爲她進來的時候沒有向小藍和楚慕天一樣倒下去。而這隻白狐又是用什麼本事令小藍和楚慕天昏倒的?
夕顏看著幾乎困住了白狐身上所有命脈位置的白狐,知道他這個時候就算是甩尾巴,別說整個雲國,就是這小小的山洞都無可奈何。
目光落在白狐傾城絕豔的瞳眸裡,驀然間想起剛剛雙眼的刺痛。
曾經,她倒是從電視和小說裡聽說過修煉成精的狐貍倒是能夠用一雙媚眼迷惑了人的心智,雖然這白狐明顯是公的,但也不代表他不會此種本事。
難道剛剛小藍與楚慕天就是因爲看到了他的眼睛纔會連戰都沒有戰便倒在了地上。
而自己身爲女子,卻反而無事。
頂多也就只是感到了一陣刺痛罷了。
關於這個原因,夕顏將其歸結爲是自己的定力好。因爲定力好,所以纔不會被這隻惑魅妖冶的公狐貍迷惑。
早知道這樣,剛剛她倒不如做開路的先臣。
這樣或許反倒小藍和楚慕天都會沒有事情了。
但是無論怎樣,事情也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此時後悔,也是晚了。
確定了這隻白狐貍目前真的無法對付她的時候,夕顏的膽子便也大了一些。
她向狐貍的身邊走去。
“你離我這樣近?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
看到夕顏一副無謂的樣子,青塵露出困惑的光。雖然他被玄冰鏈所束縛,但卻並沒有因此而斂去周身的殺氣。
這殺氣足以讓整片雪霧森林中的妖獸不敢接近,卻爲何讓這個小女孩無畏無懼。
“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容易被唬住?如果你變成真身,或許我還真有可能被你猙獰可怕的模樣而嚇的三魂掉了五魄,轉身而逃,連夥伴都不顧。不過你這樣明顯是一身靈力被控制著,不要說我,恐怕就連一隻小小的螞蟻你也不能夠將它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
夕顏露出一臉不屑的樣子,不過可惜戴著面具,那鄙視的表情就被弱化了很多。
只能夠從口氣之中聽出一些來。
聞言,青塵那一雙絕豔的眸子劃過一道危險的光,很顯然這個小女孩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不過,他沒有承認。
離這隻狐貍越近,夕顏便越是感到那冷意漸深,幾乎已經深入了骨髓,竟然這樣的冷。
他的肌膚似雪般聖白,蒼銀色的瞳眸此時斂去了惑魅的魔力,透著徹骨的冰冷。
夕顏看著綁在他身上的玄冰鏈似在隱隱暴動,她絕對有理由相信,單憑這幾條鏈子,是根本不可能將這隻狐貍給輕易困鎖住了。
也許在他的身上,還有什麼封鎖的咒語或者貼了什麼咒符也不一定。
“白狐貍,聽說你體內有一隻狐珠,可以淨化一切毒素。我們不如做一筆交易怎麼樣?你把珠子借給我用一用,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當然,這個要求自然也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夕顏站在白狐兩尺遠的地方,她看到白狐身後的九條尾巴不停晃動。
便連忙將視線移開,否則,她沒有被白狐一雙豔絕三塵的眸子迷惑住,反倒被他的尾巴給弄暈了。
“小女孩,你以爲自己有什麼資格同我談條件。我的狐珠何其珍貴,豈是你想要便能夠要的。”
對於夕顏的交易,青塵瞇起蒼銀色的瞳眸,滿是不屑。顯然不爲所動。
“我只是同你借來一用,又不是借了不還。你也可以對我提要求啊,比如或許我可以放你離開這個將你困鎖了幾十年的玄冰洞,還你自由。”
夕顏的條件確實很誘惑,只不過他體內的封印豈是尋常人能夠輕易解開的。
所以他只用那一雙綺麗非常的瞳眸冷冷看著夕顏,並不做任何表態。
夕顏感到談判出現了僵局,畢竟自己的實力明顯擺在那裡,沒有任何長處的她想要憑藉一己之力解開加諸在狐貍身上的束縛,也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雖然我能力有限,但是這兩個昏過去的人卻是可以。只要你讓他們醒過來,他們就會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束縛。”
夕顏急中生智,又想到了小藍和楚慕天。
“中了我攝魂術的人,能夠昏倒而沒有迷失心智已是十分幸運。不過要想醒來,至少也要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
白狐貍的話讓夕顏感到一陣絕望。
畢竟她身上的毒素,已經等不了十二個時辰了。
她著急的伸出手,忘記了白狐的危險,而抓住了他一直修長秀淨的手臂,緊緊不放。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將狐珠借給我?”
夕顏一雙清幽的眸子盯著他,死死不放。
眼神中甚至透出了隱隱的寒意,大有一種如果你不把狐珠借給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意思。
一陣亂竄的奇異的氣流隔著脆薄的肌膚被青塵感應道,有一瞬間他竟然將回憶與現實重疊了起來。
哪怕隔著銀質的面具,從那雙清幽的眼中,他也幾乎感到了出現在眼前的人彷彿就是早已離世千年之久的伏依。
當年伏依死去,冥夜也隨之陪葬,他的魂靈葬在了地獄裡充滿劇毒的弱水河中。而伏依的魂靈卻衍生出了新的大陸,儘管冥夜將她的軀體用一顆靈珠完好的保存在了一處地方,然他用盡千年,卻也始終找尋不到。
直到後來碰到了雲國的皇帝,被他用計困鎖,倒黴的困在這裡便是二十餘年。
外界四季輪迴,白晝更替,不知過了多少寒暑。
他也從來不去在意,因爲自千年之前,他的時間便永遠停留在了伏依離開的那一瞬間。
在他尚未幻化人形時,常常會被那個芳華絕代卻有著王者之尊的絕色少女抱在懷中。站在一片無盡滄海邊,少女常常伸出她雪般瑩白的玉手,清越動聽的聲音裡滿是抱負與自信。
“青塵,你看這個世界是沒有盡頭的。可是卻被太多的規則所束縛。天神自詡居在天界,便以爲自己也是主宰這蒼生大陸的神,制定了那麼多的規則讓三界遵行。可誰又能夠真正信服這些規矩就是真的公平公正嗎?它的出現,不過是爲了幫助天界更好的統領三界。我伏依偏偏不要歸天界管束,等到將來我滅掉天界諸神,會將這個世界的一切規矩全部解除。因爲哪怕是最弱小的人類,生來也不是爲了管束而存在的。我要創造出一塊自由的大陸,讓所有存在於這個大陸上的生靈都可以活的自在開心。”
少女聲音朗朗,規劃著心中的抱負藍圖。
彼時還是一隻小狐貍的青塵就縮在伏依的懷中,完全被她的抱負所震撼感動。
伏依是魔,而且還是生在滄海深處無根而生的萬年以來擁有極強法力的魔。她雖然想要滅掉諸神,卻從來沒有想過取代諸神而統領三界。
在她看似嗜血的外表下,其實不過是爲了爭取一塊自由的大陸而努力奮鬥著。
這比起那些常常講衆生平等的諸神與佛祖,要真實的多。
沒有人願意將命運交給別人去控制,生死雖有命,卻並非一定要由老天來控制。
每一個生靈的存在,都有爲自己爭取自由的權利。
只是可惜,最後伏依這個遠大的抱負終究沒有實現,不是因爲她沒有抵抗諸神的能力。
而是她最終輸給了自己,輸給了自己無法控制的感情。
那一段往事帶有太過濃厚的血腥味道,甚至蓋過了那段不該被允許的感情。
無論怎樣,伏依的死已成事實,再也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