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請讓我替您看下身上的傷如何了。”
阿晉好歹會一些醫(yī)術(shù),洛千卿眼睜睜的看著封岺修從氣若游絲的狀態(tài)一點點的被阿晉給救了回來,臉上的神色不由得變得輕鬆了許多。
只是洛千卿卻並不知道,封岺修如今看起來良好的狀態(tài)其實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精力和生命。
“阿秦和我先前偷偷地在山路上弄到了一輛馬車,咱們現(xiàn)在從溶洞的另一頭出去便可以找到那馬車了,我們先前便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比從這一頭反而還要更快一些。”
聽到阿晉的這句話,洛千卿和紫竹兩個人的心裡也就安心了下來。
看來不管身在何處,阿晉和阿秦總是能有辦法的。
一上馬車,坐在馬車前頭的阿晉便丟過來一件衣裳,轉(zhuǎn)而出去坐在了前頭,放下了簾幕。洛千卿將那衣裳展開一看,卻是一件粗布的短褐和圍裳。這正是大多要下田地的村姑們平日裡穿的最多的衣裳,見到這個,洛千卿也無需問他什麼,直接便把衣裳給換了。
紫竹一邊替洛千卿換著衣裳,一邊忍著笑意。見她這般,洛千卿揚(yáng)了揚(yáng)眉,“你討打呢?竟敢嘲笑姑娘!”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錯!”
紫竹一邊認(rèn)錯一邊將洛千卿的頭髮弄散了下來,一邊小心地說了起來,“姑娘如今可得好好兒的裝成一個農(nóng)家女的模樣,不然萬一要是被認(rèn)出來了可就不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替她把頭髮結(jié)成了一個大辮子,全部盤在了頭上,至於原先的那些珠釵簪子之類的,都全部拿了下來。只是取了一支不甚起眼的木簪,斜斜的插在發(fā)中。
“這麼一打扮下來,奴婢幾個穿的都比姑娘好了,真是造孽!”
紫竹邊說邊笑,自然並非因爲(wèi)她所說的那個原因而笑的,在洛千卿身邊的時日久了,自然知曉姑娘的脾氣,對她開這個玩笑,洛千卿是不會生氣的。
馬車按照封岺修先前提供的路線抄著小路一路疾馳離開了吐火羅國,原本他們所處的位置就離吐火羅的邊境並不遠(yuǎn),而按照封岺修提供的路線他們離開的也就更快了一些。
他們一夥人基本上是日夜兼程,路上若是馬匹快要受不住的時候,阿秦或者阿晉便去偷偷地弄來幾匹馬替換了下來,原先的馬匹則順手宰了製成食物留下來,免得在路上留下痕跡。
雖然痕跡不可避免,但是如今他們需要搶的是速度。
這一路上他們逃亡的儘管並不是特別的順利,可是一路卻也快要接近大雍的邊境線了。然而在這一日將要到達(dá)大雍城門的時候,馬車忽然晃動了起來,一支羽箭從右側(cè)邊直直的插進(jìn)了車廂裡頭,差一點兒就插進(jìn)了紫竹的腰間。
正當(dāng)她們措手不及的時候,便聽的外面有人刀劍交響,開始打鬥的聲音。
封岺修大聲喊了一句,“從車廂裡出來!快!”
洛千卿和紫竹二人雖說還是有些慌亂,但畢竟還沒什麼生死的感覺,其中的紫竹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洛千卿則絲毫不受干擾,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洛千卿一聽到封岺修的聲音便開始冷靜了下來,對著紫竹揮了揮手,低聲說道:“從底下出去,快!”
說起來,洛千卿在現(xiàn)實中的時候其實一直也是在擔(dān)心日後戰(zhàn)爭爆發(fā)的時候,她身邊的丫鬟們都沒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大家都在一起倒也還好些,可若是有人失散了,哪怕學(xué)了功夫也是沒什麼用的。所以在洛千卿發(fā)覺盛京有變的時候,她一直都訓(xùn)練自己的丫鬟一些逃生的東西,雖然對於這些她未必十分精通,可畢竟當(dāng)初她在前世的時候好歹也學(xué)過一些東西,所以教起她們來倒也是可以的。
所以洛千卿的丫鬟與她的感情是最好的,因爲(wèi)所有人都跟著她摸爬滾打過,一起狼狽一起吃苦,這樣培養(yǎng)起來的感情是最爲(wèi)深厚的。
而冷玉的背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洛千卿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打擊,也似乎並沒有情緒波動的樣子,可實際上洛千卿只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而已。
紫竹跟在洛千卿的身後,和洛千卿不約而同的掏出身上的匕首,打開了車廂下頭的暗門。洛千卿的這輛馬車早已經(jīng)被她們改過無數(shù)次了,對於這輛馬車的裡裡外外,她們都心中有數(shù)。
兩個人剛從車廂下頭一個個出來的時候,密密麻麻的羽箭便射向了車廂,將那輛馬車以及前頭的馬匹都射成了篩子。
從車輪的空隙中看出去,那些人都穿著中原的衣裳,可是卻囂張的沒有矇住臉,一眼便可以看出他們與中原人不同的身份來。一看到他們這般,洛千卿心中一驚,知道若是不小心一些的話,大抵也是兇多吉少了。
趁著那些人與護(hù)衛(wèi)們打的起勁的時候,洛千卿對著紫竹使了一個眼色,拉著封岺修和阿秦以及阿晉悄悄的從車底下溜了出去。
兩個人繞出去的時候,紫竹一直在注意周圍,倒是沒有看到腳底下,結(jié)果被那車伕的屍體給絆了一下。等她仔細(xì)去看的時候,被那如同豪豬一般的車伕屍體給嚇了一跳。這般的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那些西域人,那西域人中的領(lǐng)頭人對著手下使了一個眼色,便分出了一人來追殺她們。
武功能速成麼?答案是不可能。
哪怕是天資聰穎,也需要時時練習(xí),洛千卿尚且還學(xué)不會功夫,更別說她身邊的丫鬟們了。哪怕是冷玉也是自己本身就會武功的,其他的丫鬟們最多也就只是跟著洛千卿學(xué)了一些逃命的方法,哪裡算得上是功夫呢?俗話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如今她們恰恰也有相同的感受,有心逃命卻有心無力。
在身後那人的劍刺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各自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簡直是狼狽不堪。而一邊的封岺修和阿秦阿晉就要比她們兩個好上許多,基本上應(yīng)付那個西域人沒有問題。
這次無需洛千卿開口,早已經(jīng)被洛千卿訓(xùn)練的十分熟練的紫竹和她各自分開,而洛千卿則快速的在封岺修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五個人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那身後追殺的人頓了一頓,瞇起眼看著五個人的背影,再擡腳的時候卻是往紫竹的方向追過去了。
大抵是由於先前洛千卿在馬車上換了一身衣裳的關(guān)係,興許面對面的時候可以看出極大的破綻來,畢竟洛千卿面色白皙細(xì)嫩,壓根就不像是一個村婦。這般一來,還穿著村婦的衣裳便顯得奇怪了。可是那追殺之人恰恰是在背後看去的,她和紫竹都在地上滾了兩圈,身上髒兮兮的,兼又是在跑動,所以追錯了人也不足爲(wèi)奇了。
說到這也不得不說洛千卿實在是福大命大,換這身衣裳的時候洛千卿還不太明白,只是下意識的就換上了,卻在這個時候替她保住了性命。
見那追殺之人跟著紫竹去了,洛千卿和封岺修以及阿秦阿晉三人原也分開的不久,這時便漸漸的跑到了一起。
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洛千卿則從懷中掏出了石灰粉,幾個人跟著那追殺之人的足跡,開始向他那邊行進(jìn)。這也是洛千卿先前在教給丫鬟們逃命之術(shù)的時候,所教的另一項東西。
無論何時,都不能拋棄身邊的人。
也正是因爲(wèi)這個,她們之間的感情不再像是普通的主僕,而更像是患難與共的姐妹。
洛千卿和封岺修以及阿秦和阿晉追上去的時候,是十分小心翼翼的,所踩下去的地方都不是有枯枝樹葉之類會發(fā)出過大聲響的地方。
只是那追殺之人耳朵似乎過於靈敏,在洛千卿來不及躲閃的時候,便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洛千卿。
洛千卿自己沒來得及躲閃,而是把紫竹一推,在那追殺之人靠近過來的時候,她忽然對著那追殺之人跪了下來。
洛千卿的態(tài)度似乎十分的順從,她仰著頭看著那西域人,聲音柔軟的求饒,“我求求你,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可以做,只求你不要殺我!”
這時封岺修和阿秦阿晉已經(jīng)靠近了紫竹,三人已經(jīng)到了那追殺之人的身後,看到洛千卿做出的這個動作,封岺修眉間微微的一皺,若不是因爲(wèi)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簡直都要忍不住直接上前弄死這個西域人了。
很顯然的,洛千卿突然跪下這件事兒也有些讓那追殺之人吃驚,愣在原地沒有說話。洛千卿則一步步的用著極其順從的神態(tài)跪著接近他,面上一直帶著楚楚可憐又哀求的神色,讓那西域人不由得放鬆了戒心。
倒也是,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已,便是有小心思,大抵對於自己也沒什麼威脅。
所以那西域人十分放心的讓洛千卿靠近了一些,洛千卿含著眼淚,眉梢眼角卻又帶上了一絲魅惑,似有似無的,讓那西域人的心中開始癢了起來。
在任何能利用自己身爲(wèi)女人的武器的時候,都不要放過。這是封岺修曾經(jīng)在玩笑之間教給她的話,就連洛千卿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qū)W以致用的如此之好。她只是下意識的跪了下去,似乎在下意識裡覺得這樣能夠救她自己。
這句話是當(dāng)初封岺修教她逃生之術(shù)的時候說的,她當(dāng)時還說了另外一句——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薺,女人的貞潔又能算得了什麼?被當(dāng)成兩腳羊在男人之中來回,最後還逃不過被人烹煮的命運。
封岺修當(dāng)初說這話時候的表情深深的震住了洛千卿,她所說的那些話似乎十分輕描淡寫,可是那其中所蘊(yùn)含著的殘酷和血腥也讓洛千卿記憶深刻。所以在這一輩子,在明知道戰(zhàn)亂會發(fā)生的情況下,她保不住別人,可總得爲(wèi)身邊的人做點什麼。
所以她才把自己學(xué)的不甚完善的逃生之術(shù)教給她們,哪怕丟了面子,也總比在看著身邊的人丟了性命之後無力哭泣要來得好。讓洛千卿沒有想到的是,她這麼做反倒把身邊的那些丫鬟們都拉進(jìn)了許多。
封岺修當(dāng)時說的時候其實並非是指讓洛千卿如何,只不過是將戰(zhàn)亂之時底層人殘酷的命運說給洛千卿聽罷了,而且他其實也只是想表達(dá)一點,他在意的是活著的人,而不是僵死的規(guī)矩。
這也是爲(wèi)什麼洛千卿願意和封岺修在一起的原因,洛千卿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shù)女子不同,而封岺修也同樣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shù)男子不同。所以他們才能惺惺相惜,才能理解彼此。
那西域人讓洛千卿擡起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眼,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中原的管家小姐還有像你這般的,倒還真是稀奇!難不成你事先就知道我們要來,所以換上了這身衣裳不成?”
在靠近了洛千卿之後,他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追錯了人。雖然洛千卿穿著的是粗布衣裳,面上也髒兮兮的,可是那雙眼睛卻十分的明亮。他見過洛千卿的畫像,只是一開始追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而已,如今靠近了之後才發(fā)現(xiàn),那畫像畢竟只是畫像,不及真人十分之一。
而驕傲自矜的西域人卻並沒有注意到封岺修以及阿晉和阿秦就埋藏在他的身邊,冷冷的盯著他,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洛千卿垂眼,十分討好的對他笑,“中原的女子也是女子,而女子往往都是仰慕英雄的。英雄有這般俊俏的功夫,天下之大哪兒去不得?今後必然能闖出一番事業(yè)來的。哪怕是縮在洛府那般小小的宅院裡頭,可我也知道女子一生若是跟錯了男人,那便是一生愁苦。如今我見英雄有這般的相貌和這般的功夫,心生仰慕,英雄可不要笑話我。”
面對著那西域人滿臉的大鬍子,洛千卿還能說出這等話來,也還真是難爲(wèi)她了。
馬屁人人都愛聽,尤其是這等在人手下被人呼來喝去的人,更是愛聽人吹捧。尤其吹捧他的,還是洛千卿這般身份高貴長相不差的中原姑娘,那西域人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了。
只是他也知道,像洛千卿這般的女子是不可能真心實意跟著他的,所以他並不相信洛千卿所說的仰慕之話。
“你這麼說不過是想欺我放了你,我不會聽你在這胡說的。”
聽他這麼說,洛千卿眼中的淚水便掉了下來,哽咽著說道:“英雄果真不信我麼?這中原的男子大多瘦弱不堪,又素來自視甚高,更
是不會心疼身邊的女子。與我而言,他們都實在不是良配。如今有幸得遇英雄,才拋開了臉面對英雄訴說衷腸,卻落得是這般的下場,實在是叫人難堪……”
洛千卿捂著臉,似是極其傷心的模樣,“難不成是英雄嫌棄我?我好歹也是洛府的嫡女,做正室不會丟了英雄的臉面,日後若有好的女子,我也不會嫉妒,自會讓英雄帶回家中,我也會好好對待她們的。”
她越說就扯得越遠(yuǎn),簡直把自己同眼前這西域人婚後生活的種種都說得一清二楚,似乎是真心把自個兒當(dāng)了他的娘子一般。甚至還委曲求全,站在他的立場上,連日後要納妾都說了出來。
說到這兒,似乎是出自女子那些難言的心思,洛千卿面上出現(xiàn)了又嗔又惱,滿面羞紅的神色來,看的那西域人心中一蕩。
他的神色不由得愈發(fā)放鬆了起來,心中對於洛千卿的話似乎開始有些相信了。
面上一片乖順神色的洛千卿心中卻是焦急的很,眼前這一個西域人不難對付,可就怕後頭來了更多的人,到時候她便是再有手段再有心機(jī)也難逃生天了。
她之所以下跪是有講究的,一來是表現(xiàn)馴服,以免一來就交上手。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跟男人比起來終究不足。二來跪下的人,身體前傾,一部分要害都隱藏了起來。而這個跪法也是有要求的,若是平素不訓(xùn)練,跪下之後只怕也是起不來了的。
跪下的時候,用的是跪坐的姿勢,腳尖撐著全身重量,一條腿略往前,把重心放在另一隻腳腳尖上。這個姿勢一直要保持著緊繃不能放鬆,到最後可以猛然跳起,出其不意。
不過洛千卿其實靠得也並非是自己,她能出其不意在其次,最關(guān)鍵的一點,還得靠封岺修等人的功夫。
在跪下的時候洛千卿其實可以看到,那西域人的大部分要害都已經(jīng)在封岺修的攻擊範(fàn)圍內(nèi)了。封岺修一直躲在一邊靜靜的等候者最佳的出手時機(jī),而洛千卿則需要給封岺修提供這一個出手的時機(jī)。
若不是因爲(wèi)封岺修如今受傷嚴(yán)重,而且這眼前的西域人恰恰好捏住了封岺修的命脈的話,封岺修也未必需要這般小心。
而在那西域人思考的時候,也正是他最心不在焉的時候,洛千卿猛然跳了起來,將手中的石灰粉灑向他的眼睛。她手中捏著的分量很少,不會誤傷到自己,可是也務(wù)必要扔得很準(zhǔn)。在那西域人眼睛迷濛的時候,一邊的封岺修迅速的就跳了出來,右手的匕首就直直的向他的眼睛插去,從斜下方一直穿到了腦中。
這樣狠毒的一刀斃命的方法,是封岺修從國師的手上學(xué)到的。
那西域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頭疼劇烈的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還未死去。封岺修並沒有給他掙扎的機(jī)會,大抵是他插得不夠深,所以這西域人還未死。若是封岺修受傷之前,一刀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而一邊的阿晉一隻腳狠狠地踢中他的下身,在他翻滾的時候封峢修又十分準(zhǔn)確的踢中他的肋骨,接著俯下身子在他的脖頸側(cè)邊開了一道長長的刀口,割斷了他的咽喉,避免讓他的慘叫聲引來後續(xù)追來的人注意。
雖然衆(zhòng)人似乎已經(jīng)逃的有些距離了,可是小心不是什麼壞毛病。
當(dāng)紫竹從躲藏的樹叢中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場景。紫竹面上的神色不由得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她看著地上那西域人的屍體,面上顯露出了厭惡和噁心的神色來。
洛千卿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紫竹你過來,在他的要害上紮上一刀。”
“可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麼?”紫竹有些猶豫,不敢靠近。
“若是他活著,我們?nèi)缃窬投家呀?jīng)死了!”洛千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此脆弱見不得死人的丫鬟,今後若是到了戰(zhàn)亂的時候,豈不是任人宰割?
她拔出頭上的木簪,扭開了木簪,拿出其中磨得十分尖利的一根銀錐子,狠狠地從那西域人的檀中穴紮了下去。看到她的動作,紫竹眼睛不由得瞬間閉了起來。
紫竹接著走了過去,用手上的匕首在那西域人的胸口對準(zhǔn)紮了下去。
她的表情倒是十分鎮(zhèn)定,可是扎完了之後,想著那軟軟的觸感,以及噴涌而出的鮮血。紫竹維持著鎮(zhèn)定的神色,走到一邊扶著樹幹吐了起來。
看著紫竹吐了起來,洛千卿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不夠,再繼續(xù)!”
紫竹不由得猶豫了一下,可是看到洛千卿極其堅決的臉色,她還是雙手拿著匕首,十分猶豫的緩緩靠了過去。在洛千卿無言的眼光之下,紫竹緊緊地閉起了眼睛,憋著一口氣對著那屍體一頓亂扎。
等她終於停下的時候,那口憋著的氣也鬆懈了下來,不由得渾身癱軟,後退了兩步,癱倒在了地上。她呆呆的看著地上那個西域人的屍體,不由得一個翻身,一隻手撐著嘔吐了起來。
明明這個西域人是封岺修所殺,明明洛千卿和封岺修自己表現(xiàn)的那麼堅強(qiáng)的甚至於有些冷酷,可是紫竹這個從未見過血腥的丫鬟卻有些承受不住。
洛千卿冷冷的看著她吐完,走到了紫竹的面前,拉起了癱倒在地上的紫竹,扶起她的身子,淡淡的吐出一口氣。她並沒有安慰紫竹,只是十分冷靜的開口,“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殺這個人加上你們嘔吐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我們逃得更遠(yuǎn)。”
這個時候的洛千卿看上去太過於冷酷,與她平日裡的模樣大相徑庭。
對外人,洛千卿一向是沉穩(wěn)又安靜的的;在紫竹這些親近的丫鬟眼裡,洛千卿是沒有什麼姑娘的架子,十分親近又好說話,偶爾又會顯露出一些倦怠的人。
wωw★ тт kán★ c○ 可是無論是哪一面,她並沒有見過洛千卿像今天這般,冷酷的近乎無情的樣子。
所以紫竹不由得有些嚴(yán)肅了起來,對於洛千卿的指責(zé)也沒有像往常那般,嘻嘻笑笑就過去了。紫竹變得有些沉默,跟在洛千卿的身後繼續(xù)向前走。
直到封岺修等人追上來的時候,二人之間這種從未有過的沉默氣氛才被打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