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孫啊,名副其實的皇孫啊。
皇孫劉銘還不足十二歲,比楊繼業(yè)小五歲,當年,劉銘在六七歲的光景,被楊盛文要收為弟子,指導學業(yè),教導做人。然而,文昭帝干預了這件事情,導致楊盛文直接被貶斥荊蠻楚地邊地來。
沒想到,劉銘跑來找老師,卻遇上了楊繼業(yè),最后認楊繼業(yè)為先生。對于北地的戰(zhàn)亂,目前楊繼業(yè)確實沒有能力參與,何況,他如今正在籌備成婚。這個事情不可能中斷,也不可能將蠻族這邊所有能戰(zhàn)的人,都調往幽燕。
對這個少年,雖然有著出乎意料的身份來歷,楊繼業(yè)還是有些感情的。對北地的預判也沒有任何把握,不過,既然與太子有這樣的關聯(lián),確實可以將蘇杭的一些人手,調往北地。
哪怕不能做什么,提前一些進行布局,可能不會給如今的局面有作用,但今后,北地肯定主要面對的問題。
從北地一直連到西北地,從后金搭配蒙匈族,未來都是文朝的大敵。對于楊繼業(yè)而言,這樣的敵手還是盡早做好布局,才更有勝算。
朝堂有什么變化、文昭帝和重臣對外敵是什么態(tài)度,楊繼業(yè)確實影響不到什么。要說可做的準備,不外乎將蘇杭經(jīng)營好,在北地多安插一些點。
皇孫劉銘聽了楊繼業(yè)所說,也明白一些事情,不是蠻族這邊能夠做到的。隨后他對中年人說,“阿德,你現(xiàn)在就去幽州,找到父王,在他身邊,保護好他。”
阿德看著劉銘,沒任何表情。楊繼業(yè)等人也知道,就像楊猛一樣是有專職和針對性。楊猛平時除了保護楊繼業(yè)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會插手,除非楊繼業(yè)叫他去做事,還必須在楊繼業(yè)安全的前提下,楊猛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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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德遲遲沒表情,劉銘突然跑向阿德,到中年人面前,便要往下跪。被阿德一把抓住,“小王子……”
原本大家都以為阿德舌頭是斷的,無法說話,這時候,聽到阿德那生疏僵硬的發(fā)音,讓楊猛和巫豹都警惕起來。楊繼業(yè)也覺得怪怪的,才知道,古人也有很多超乎他想象的東西。
或許,阿德用大宗師的功夫,將他的舌頭裝扮成斷掉的樣子,這時候,見小王子劉銘要跪下,才不顧暴露自己的真實情況,說出話來。
皇孫劉銘撕聲地說,“阿德,父王生病這么多年,現(xiàn)在身子好了一些,能夠出門了,肯定還很弱啊。可韃子有多兇殘,你比我更清楚,是不是?我要父王活下去,活下去……”劉銘哭起來,突然間,嚎哭起來,將這些年來壓抑在心里的所有情緒,都通過嚎哭發(fā)泄出來。
“阿德,我可以死,我可以換回父王活命,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唯有你能幫我。你幫不幫我……你走,你快走啊……”劉銘情緒完全失控,指著學堂的門外,要阿德快些離開。
楊繼業(yè)看著他們,沒作聲。巫小陸、楊猛和巫豹也都不好受,他們雖然不知京都那邊具體的情況,但也大略知道少年的父親之前病了幾年,如今,好轉了,但卻要去幽州,很可能被韃子殺掉……
巫小陸默然地抓住楊繼業(yè)的手,見楊繼業(yè)看了他,輕聲說,“楊大哥,我們能幫小……王爺嗎?”
“小王爺?shù)氖虑椋粋€字都不能對外說。”楊繼業(yè)先警告了巫小陸,“小六,北地寬闊,我們蠻族全部過去,也不起浪花的。
這一次,后金韃子入關,號稱二十萬騎兵入關,北地一片狼藉。我猜,韃子二十萬每到,十五萬估計差不多。小六,他們都是騎兵,一個可打三個倭寇都不止,你說強不強?”
對于金兵的戰(zhàn)力,具體有多強,楊繼業(yè)也無法精準估計。不過,游牧騎兵的機動性太強,可直接騎兵崇禎,也可騎兵襲擾,讓步兵亂了陣腳后,磨死對方。
至少,目前的蠻族軍還沒有把握與金兵對陣而完勝,楊繼業(yè)自然不會讓蠻族軍到北地去赴死。朝堂這時候,也不可能調蠻族軍去北地增援。他們還在蘇杭與倭寇膠著、對戰(zhàn),即使有不小戰(zhàn)果,這樣的戰(zhàn)果在朝堂的那些人看來,不過是小事。
阿德不為所動,也明白,太子身邊或許沒有頂尖護衛(wèi),但太子府這邊的小王爺才是根本。小王爺?shù)陌参1忍痈匾?
劉銘見阿德不聽,隨即轉身到楊繼業(yè)面前,說,“先生,你讓阿德去北地保護父王好不好?我跟在先生身邊,做一個書童,不會有危險的。是不是?”
楊繼業(yè)也明白,皇孫劉銘留在她身邊,安全問題可得到保障,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可阿德能不能信任他們?再一個,阿德去北地,到底能夠起多大作用?
大宗師武力值強大,平時的對戰(zhàn)遠占據(jù)優(yōu)勢。但在軍陣里,特別是騎兵沖陣,大宗師也會被輕易撲殺掉。
當然,這是皇孫劉銘的一番心意,太子有阿德這樣一個大宗師在身邊,那些襲擊之事是完全可防備的。
“德叔,”楊繼業(yè)說,“皇孫留在巫家寨,安全問題應該放心。如今,荊蠻楚地也不會有誰要謀圖什么,外來人想進荊蠻楚地也不容易。何況,楊猛、三哥都回來了。
當然,你怎么決定我不多說。真要去北地,你讓皇孫給一個信物才好。另外,你若是見到蠻族這邊的人或信物,盡可信任。”
對于太子府的情況說來,目前其實也是危機重重。太子不保,劉銘這個皇孫只能扮演流浪兒保命。反過來說,劉銘不保,太子府也可能立即被廢掉,另立太子。
皇家冷酷,那也是因為皇家周邊都是敵人啊。誰不想找到取代皇室的機會?皇室要得已保存,就必須選能力上能夠保住宗室,國祚延續(xù)到人物來承接大寶。
不然,選一個廢物上位,這邊在接替,轉眼另立朝綱,那不是對子孫好,而是自斷傳續(xù)。
太子如果沒有兒子可接續(xù),文昭帝絕對不會讓他還呆在太子府中。對于此,楊繼業(yè)還是能夠理解的。
當然,以后世人眼光來看待皇權,是比較搞笑的。可在文朝,君權、皇位,卻是高高在上,特別是到文昭帝經(jīng)營的這幾十年,皇權比之前收攏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