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巷街口看不到什么人,但往里走四五十步,就看到兩百人站滿街道,無法通過。隨即,有四五家原本關閉的門,突然打開,從里面涌出兩百來人。這是之前就精選的人手,早早埋伏在這里。
隨后,楊繼業等人所處的街道,兩邊樓頂上也站滿了人,不少于百人。初步看,圍攏在楊繼業身邊的敵手,至少有五百人。另外,往前的街道,患有另外兩隊人手,都是百人以上的團隊。
被圍住,楊繼業也不驚慌。楊猛和巫豹都沒有要出擊的意思,楊繼業只是將手里的火槍那在手中。楊猛和巫豹反而退到楊繼業身側,嚴防著有火器或箭弩的襲殺。
整個安樂巷都很安靜,沒有什么聲音,偶爾有點聲音,那是刀或槍棍碰撞發出的。楊猛和巫豹將長槍也從馬背上摘下,做了準備。樹崗和護衛隊已經分成兩隊,前面五組隊員,后面四組隊員,都是長槍在手,隨時準備撲殺沖鋒。
面前的敵人是江湖豪俠,個人戰斗力確實強大,但與正規的軍隊作戰,他們的戰斗力反而發揮不出來。個人的武藝、武力值在軍隊的整體戰中,完全不同的體系之間的對沖,江湖豪俠是必然失敗的。
對方似乎沒有人站出來與楊繼業說話,或許指揮的人都藏在背后,而朱成章和劉世博都不肯過來露面,擔心楊猛襲擊他們,沒辦法逃過楊猛的暴擊。
稍微靜等一陣,對方沒有先動手的意思,估計也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楊繼業等人意志沖垮,失去意志力后,心驚膽顫后,戰力就會直線下降。
“出擊——”楊繼業對樹崗和隊員們發令。樹崗和隊員當即踏著整齊的步子,毫無懼色地向十余倍于己的敵人進發。
在這過程中,站在屋頂的那些敵手。確實最先被襲擊的。有箭手對他們射箭,也有人身邊突然冒出另一個人來,還沒等他們弄清是怎么回事,便往瓦面栽倒,或摔下屋頂。
街道兩側屋頂的敵人,在一照面間就被清掃干凈,而街道的敵人卻不知情,他們的注意力在楊猛和巫豹,反而對樹崗和隊員的進擊不怎么在乎。敵方都知道楊猛的戰力非常強,之前那個大高手在聚仙樓前,一招都擋不住。如今,他們這里雖有兩百人聚集,但又有幾個人能夠擋住甚至困住楊猛這樣的大宗師?
至于屋頂的人,原本安排是協助進攻和防備楊繼業他們從屋頂離開逃走的,自然不會受到關注。
楊猛在馬上,關注著屋頂的情況,見屋頂的敵手都清空后,自己這邊的人就占據了空中優勢,主動權完全在這邊。對楊繼業說,“少爺,你最好還是先走吧,屋頂已經安全了。”
“不急。”楊繼業也明白,他只要離開安樂巷,朱成章那邊勢必也會收到消息,那么,接下來的對戰反而會在更大的面進行,對蠻族軍而言是不利的。將敵人吸引過來,圍而殲滅,才是最為穩妥的做法。
“殺——”巫豹知道楊繼業的決心后,當即一聲喊。樹崗等人當即往前沖,長槍如林,臨敵之后,長槍攢刺。街道兩端的敵人雖有幾百,但對十余人的隊員們進攻,他們確實不怎么在意。
然而,長槍攢刺,最前面的江湖豪俠在這樣的戰法下,確實施展不開了。隊員們的進擊,不是針對某一人的攢刺,而是針對某一區域的進攻。
不管這一區域的人是誰,一路長槍攢刺。不論能不能刺中目標,都不在意。刺出、收回、踏步的同時,再攢刺而出。三條長槍的攢刺,讓江湖豪俠們無可適從,稍微抵擋,立即有幾個好手倒下。而倒下的人,雖說沒被補槍擊殺,但已經失去了戰斗力,沒有什么威脅了。
最初的碰撞,總是以流血和死亡來展示力量的。江湖豪俠倒下之后,其他的人心里就在琢磨,自己有沒有之前那幾個強,自己面前多條槍的攢刺,能不能抵御和反擊?
如此,最前面的江湖豪俠們,便準往后退,空出一些空間才能更好應對隊員們的長槍攢刺,然而,隊員們的進擊速度快,使得他們根本沒有多余的空間,一直都在隊員們的節奏下,被壓得死死的。
死亡和流血在繼續,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使得江湖豪俠們的自信心逐漸削弱,變得不敢正面來應急這些閃亮的長槍。而在人群后,那些沒有直面長槍的江湖豪俠,對戰在第一線的人民就生出不滿,對方分明只有十幾個人,為什么不一起往前沖殺,變被動為主動?只要將這些人圍住,長槍的威力就難以施展,才是他們取勝的機會。
可現實的情況也怪,明明大家都知道只要沖出去,這些人難道能夠在一瞬間將所有的人都刺殺掉?
但隊員們筑起的防線確實是死亡陣線,也有人在躲過最前面長槍攢刺,但三人組的進擊最完美的就是后面的兩把槍,一人負責防御,另一人負責不漏。而兩人之間的分工和配合,隨時都在變動,默契如同心靈互通。
一盞茶時間的對拼,隊員一個都沒有戰損,敵人卻倒下近百人。這使得街頭兩隊人都躁動不安起來。這樣的圍殺如果不改變,他們就處于被動挨打而無法反擊的狀態。
有人提議,調集竹筒槍兵或用箭矢密集進攻,才可能立即打破目前的格局。居中聯絡的那個道士,得知在安樂巷對戰,他們一方處于不利,已經損失百人了。當即也想到要如何破局,用弓箭、用火燒等等遠距離進攻,楊繼業等人近戰再強,也無法反擊了吧。
道士驅馬去見朱成章,匯報了安樂巷的戰況與緊張。提出新的建議。
朱成章原以為道士前來,是來回報好消息的,誰想卻是不利的消息。朱成章說,“楊家人有這么強嗎?街道兩側屋頂,不是有我們的人手,為什么不從屋頂進攻?”
道士之前也沒得到這方面的匯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說,“朱少,還是將弓箭兵派上去,一波射擊,將他們無差別射殺,才是最簡單的。”
“你知道個屁啊。”朱成章有些惱怒,他確實可調用弓箭兵的。但弓箭兵是禁軍中的禁忌存在,真讓朝堂的人得知,左丞相府也難以承受壓力。最關鍵的是,文昭帝還在,保護皇上的力量還在,也不知有多強,真要惹出這樣的存在,他如何承受得了?
“……”道士也不知該怎么辦,如今安樂巷那邊很被動,真被楊繼業等人殺出去,返回楊家,難道還真能追殺到楊家去?右丞相府家要是受到攻擊,京都這邊的上下衙門、巡檢司、京營、禁軍、城防等估計都會被驚動,繼而追查。
“弓箭兵不能動,竹筒槍兵能不能出動?不要多,百來人,動靜也不大。何況,楊繼業先動用了竹筒槍吧。”劉世博在旁說,對于楊繼業和右丞相府的恨,他比朱成章更深。只要將這些人除掉,太子府那邊的助力就消除了。而今天,楊繼業和劉銘在一起吃飯,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勾連,謀劃什么大事?
至少,說明右丞相府楊家與太子府已經完全結合在一起,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了。要不然,楊繼業和劉銘即使見面,也不會選在聚仙樓。
朱成章咬牙切齒地說,“好,讓竹筒槍兵過去。滅掉楊家的人立即解散,出城。”他知道,這些人只能做為逃兵來處理,才不至于將左丞相府牽涉進去。
立即有人快馬去通知,但朱成章等人在這邊所作的任何決定,都落在監控之中。那個快馬去調竹筒槍兵的人,才離開這條街,便被人撲擊擒住,命令根本就傳不出去。
朱成章兵不知這些,依舊按照原來的速度往安樂巷而去。
安樂巷的進攻還在進行,按照原本的節奏。只是,面對隊員攢刺的江湖豪俠已經心虛,不敢正面硬抗,以退后為主。如此,戰局的激烈程度就減弱了,空間拉大。
楊繼業見對方如此,對巫豹說,“三哥,那就不等朱成章他們過來了。開始吧。”
巫豹點頭,當即將一支響箭射向空中,傳達出全面進攻的命令。“殺——”巫豹一聲喊,迅即催馬往前,迅捷地欺進那群散亂的江湖豪俠。樹崗他們適時地讓開空間,隨后退到楊繼業身邊,成為防護力量。
巫豹一人獨騎,江湖豪俠們見了,反而更多一些信心。站住后準備圍殺巫豹,但巫豹的戰力根本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長槍攢刺,雖在馬上,機會沒有誰能夠看到刺出的槍尖。只見面前的江湖豪俠,被巫豹長槍挑起,接連的人被挑飛,摔到遠處。
巫豹推進的速度快,江湖豪俠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幾十個人就被挑飛。其余的人,心膽俱寒,連忙奪路散逃。
這些人又如何能夠逃走?早已經埋伏的黑小地的那些斥候,從街兩旁的屋子里沖出來。他們單個的武力值或許不是江湖豪俠的對手,但團戰卻完全可秒殺對方。
這些在山林間磨礪自身,與韃子拼殺后,對自身心性的磨礪,讓他們的武力值有了飛躍的提升,戰斗意志及其強悍。三人對敵,不論敵人多寡,都是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將敵人撲倒,擒下。
街頭兩端、屋子和屋頂,都冒出蠻族軍的人手,這是早就安排,等一支響箭而已。
安樂巷這里的圍殺,進展順利。響箭之后,不僅僅是安樂巷的進攻,而是整個設計到這次對拼的所有參與成員的撲殺與擒拿。那些還散布在稍遠處的,甚至那些傳遞信息的人,都被相應的蠻族軍成員將他們擒下。
一臺臺大車過來,立即將受傷的、被擒下的和跪下投降的人,先捆了,然后丟在大車上,車上稍微人多,便用麻袋蓋上,綁了,拉走。
大規模的行動,一瞬間讓朱成章所有對外聯系,都切斷了。他還不知到底發生什么事,與他一起的,有十幾個人,也是劉偉家的好手和朱成章搜羅的好手。這些人,自然不在于與楊家之間的拼殺,覺得過去后,那邊戰局已經平定,只等著看戲。
看楊繼業悲慘的慘劇。朱成章見竹筒槍兵還沒到來,想著到安樂巷里等竹筒槍兵到來,看著他們開火。文朝的竹筒槍射程是三十步,逼近后的威力還是比較強的,不怕對方武力值如何強大。這也是朱成章對付楊猛等人的底氣。
可在即將到達安樂巷時,朱成章見面前突然涌出一隊長槍兵,不足三十人。正疑惑間,他們身后也出現一隊長槍兵,將他們圍在街道里。朱成章見了,面色一變,說,“他們是楊家的人,殺……”
在朱成章身邊的護衛與好手,自然不太在意的。雖說長槍兵的人數比他們多,但普通戰兵如何敵得過他們的進攻?雖處在包圍中,這些人都不擔心什么。立即有人向長槍兵撲去,想在朱成章面前表現一番,立功,才會更受到重視。
然而,另朱成章等人絕望的是,那些人才撲到長槍兵面前不遠,就被圍攏的長槍兵攢刺之下,幾個人都被刺穿了。剩余的護衛見這些長槍兵戰力如此強大,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長槍兵不管朱成章等人的反響,按照自身的節奏,長槍攢刺,一直將朱成章和劉世博身邊的所有護衛都刺倒在地。
只留下朱成章和劉世博,劉世博站出來,大聲說,“本人是皇孫,你等敢對我不敬?”話還沒說完,劉世博一條腿就被長槍刺穿,血流噴灑。劉世博沒戲到這些長槍兵根本不聽他說什么,直接下手,竭力嘶喊著來緩解心理的恐懼和疼痛。
朱成章這時候哪敢有所動,雙手舉起來。他回想起當初在荊蠻楚地時,被擒下的時候,對方要求他做這個莫名其妙的動作。
果然,長槍兵沒有對他動手。朱成章和劉世博被押走,到楊繼業面前,見楊繼業騎在馬背上,一臉冷峻。
“楊繼業,你敢對我動手?不怕抄家滅族?”劉世博厲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