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怕麻煩,為什么不讓我看著門,反打發(fā)我去看火?是怕我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吧!翠蕊心中閃過一絲怨忿,面上卻是笑道,“這有什么不能的?我這就去。”
蘇嬤嬤于宮中沉浮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翠蕊這是又鉆了牛角尖?只是她也知道一個人若是鉆進了死胡同,別人勸是勸不住的,因而只能看著翠蕊離開的背影,嘆息的搖了搖頭。
心下正惋惜好好的一個丫頭怎么就歪了心思,忽聽一道冰冷倨傲的嗓音于另一側的后方響起,“敢問這位嬤嬤,我家主子現(xiàn)在何處?我是來接我家主子回府的?!?
蘇嬤嬤回頭,便見一個穿著黑衣勁裝,容貌姝麗卻冷漠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是?”她站起身,疑惑問道。
女子未答,只冷漠道,“烈焰在你們這里吧?”
蘇嬤嬤聞言一愣,隨后恍然,“你是來找慕大人的?”
“不是找,是接。”女子一字一字漫聲道。她個子高挑,看人的時候喜歡微垂著眼睫,因而給人一種時刻在俯視別人的傲慢感,如今再配上這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益發(fā)讓人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蘇嬤嬤臉色不由也沉了下來,不冷不淡道,“我家縣主正替慕大人解毒,姑娘若想要接走慕大人,還請等我家縣主解完毒吧。”
女子聞言卻是似譏若諷的嗤笑一聲,“不勞你家縣主費心,我們府上有的是醫(yī)術高明的大夫?!?
說罷繞過蘇嬤嬤就要去推那門。
卻被蘇嬤嬤給一把攔住,“我家縣主一早就吩咐過了,解毒期間危險萬分,萬不可輕易進去打攪,姑娘還請三思!”
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攔,面色終于陰沉了下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么!你們這么擅作主張的替他醫(yī)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誰能負責!再說了,若是我沒打聽錯的話,你家縣主以前不過就是一個備受冷落的庶女罷了,連字估計都認不全呢,還妄說什么解毒,真是可笑至極!快給我讓開,我沒時間陪你在這里嘰嘰歪歪,我現(xiàn)在就要帶我家主子離開!”
話音剛落一道氣怒交加的聲音便于一側暴起,“你怎么說話呢你!昨夜要沒有我家小姐,你家主子早就死翹——”
“鏘!”一言未完,便被一道刀劍出鞘的冰冷聲給驀地打斷。
扶風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瞬,一把寒光湛湛的利劍便架在了她的脖頸上,利劍卷起的劍風割破了她頸項上的皮膚,生疼一片,可這不是讓她最驚駭?shù)?,她最驚駭?shù)氖侨缃袼曃湟菜闶切〕闪?,可對于那女子的突襲,她竟無半分的還手之力。
“下次再亂說話,我割了你的舌頭。”女子的聲音依舊冷漠而平靜,可細細聽去,卻能聽出內(nèi)里所攜裹著的一陣讓人畏懼的靜默殺氣。
扶風惡狠狠的瞪著對面的女子,嘴唇張了張,正要說些什么,背后卻忽地響起一道略顯沙啞的低沉嗓音,“紅息,住手!”
是重新自屋里出來的烈焰。
叫紅息的女子抬眸看了一眼烈焰,慢條斯理的抽回了自己的劍,聲音卻是不屑,“你沒資格命令我!”
烈焰臉上陡然間青了一下,隨后又強壓住怒氣,“我是沒資格命令你,但五小姐現(xiàn)在給主子解毒正是緊要關頭,你有什么事情等主子解完毒再說!”
紅息卻是置若罔聞的涼涼一笑,“我現(xiàn)在就要帶主子回去?!?
說罷又斜眼睨了門口方向一眼,“誰知道一個被圈養(yǎng)在后宅內(nèi)院的不受寵庶女會不會將主子給治出個好歹來!”
“你少胡說八道!我家小姐的醫(yī)術高明著呢!”扶風本就看不慣這個女人,如今又聽她這般鄙視自己小姐,當場就氣紅了臉。
紅息不說話,只嘲諷一笑,旋過身,再次往門的方向走去。
扶風被她這個目中無人的動作給氣的肺都差點要炸掉了。
而烈焰則忍著疼痛三兩步上前伸手將人給一把攔住,“你今日若是一定要進去,那就踏著我的尸體進去吧!”
“你以為我不敢?”紅息眼眸一瞇。
烈焰想來也動了真怒,聞言冷笑一聲,“你當然敢,你可是老夫人跟前的大紅人,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不過今日若是因你之故,害的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不知老夫人知道了還會不會再這么護著你!”
紅息臉色終于難看了起來,“你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奉勸你!”烈焰冷冷回視,“別忘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誰!也別忘了你所有的風光是建立在什么基礎上面!”
紅息的面孔微微扭曲了起來,“你少在這里對我冷嘲熱諷,我當然知道我的主子是誰!我做著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主子好!主子是何等身份?能隨隨便便的給一個估計連字都認不全的庶女醫(yī)治么?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是我昏了頭,還是你癡心妄想,你自個心里明白!我就不相信你既然能打聽到五小姐的背景,就沒問過郁大夫他們主子身上的毒如今只有五小姐能解!”若非事關主子的安危,烈焰并不想當眾讓紅息這么難堪,可他和紅息也算是共事多年,非常清楚若是在她面前軟下一星半點,就會完全被對方給牽著走。
“你說誰癡心妄想!”紅息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難看能形容的了。
扶風看她這表情心中覺得十分解氣,于一旁哼笑著插話道,“大嬸,你這是耳背還是喜歡自欺欺人啊?烈焰師傅剛剛都說的那么清楚了!”
說罷十分鬼的哧溜一下鉆到了烈焰的身后。
烈焰對此簡直哭笑不得,以前怎么不知道這丫頭這么能惹是生非?紅息向來自詡貌美,當著她的面叫她大嬸,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紅息一張臉也的確黑的都能滴出墨來了,卻是氣急反笑,刻薄道,“怎么?終于對我死心了,所以拿這小丫頭來充數(shù)?”
一句話說的除了她之外的在場幾人俱是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