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滿頭黑線:“姑奶奶別鬧!”
喬夢翎才在扶風、攬月的怪異眼神中爆出一陣大笑,那笑聲天真純凈的好像天使。可跪在地上的聽風、聽雨卻隱隱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
“行了,起來吧,我沒事,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沈靈溪一抬手,聽風、聽雨才起身。可沒等他們離去,沈靈溪又補充了一句:“回府后,各去領(lǐng)罰。繞著相府蛙跳一百圈!”
“是!”聽風、聽雨有些肉疼地重新隱入樹中。
喬夢翎拍手笑得好似銀鈴:“這個好!下次喬家堡那些懶家伙再敢惹我,我也體罰他們。”
不遠處有人臉上隱隱肉顫,不體罰,這位大小姐已然很恐怖,再加上體罰。喬家堡的暗衛(wèi)們紛紛決定去找堡主申請加薪。
沈靈溪向扶風、攬月介紹了喬夢翎,因為她沒帶近侍,便囑咐這幾日由攬月跟著她。便讓喬夢翎在自己院里住下。
阮修云得了消息,便急急地趕了過來,見沈靈溪無事她才出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怎么走也不打聲招呼?害我跟著擔心一場。”
“謝表姐掛念,都怪我不懂事。”沈靈溪也不便跟她解釋,只一味賠罪,又將喬夢翎與她引薦了,幾人相約一道晚飯,明日去聽圓覺大師講經(jīng)。
放下普陀寺不說,與此同時玉涼外使驛館,一間房內(nèi)不斷傳來器物破碎之聲。外面的侍衛(wèi)聽得眼底直顫,卻無一人敢入內(nèi)。
丫頭們都被趕了出來,不敢去勸。蔣浩在院中聽著叮叮當當之聲,又囑咐丫頭護衛(wèi)道:“休要饒了小姐的興致,待她鬧夠了,便速速上路,不要誤了時辰。”
屋內(nèi)顯然是聽到了他的話,一個粉彩花瓶內(nèi)窗戶飛了出來,咣啷一聲碎在院中。
蔣浩一笑對著侍衛(wèi)又道:“若是小姐不肯走,便打暈了綁上車,說是本世子的主意!”說完也不顧侍衛(wèi)一臉的驚詫,轉(zhuǎn)身便走,大紅的箭袖晃得一邊的丫頭直皺眉。
“沒用的廢物!”文淼淼氣怒之極的尖叫聲自屋內(nèi)傳出。
她竟然輸了,還是輸在了那個丑女手中。她真不甘心!慕之楓怎能如此狠心,將她的真心與尊嚴打落塵埃,讓她在玉涼國、南臨國都成了貴女們的笑柄。
她不甘心自己的數(shù)載的用情在他眼中不值一文。她是南臨國最尊貴的女子,她的父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慕之楓明明只是一個閑散王爺,甚至為了活命流亡國外多年,她沒有一絲嫌棄,她癡癡地等著,甚至已耽誤了婚嫁的最好年華。
她從沒想讓他感激,可哪怕感動一分也不行嗎?換他一絲真心也不夠嗎?文淼淼緊握了拳頭,生生將指甲折斷,眼淚流下,與咬破的唇角血水混和在一起,花了她精致的妝容。
沈靈溪!
文淼淼掛著淚痕與血痕的臉猙獰地沒了任何美感,只余恨意與狠厲。她可以走,但絕不會放過沈靈溪,那個將她打落塵埃的丑女!
而慕之楓終會回到南臨,他若想在南臨立足,勢必會需要文家。到時候他會后悔今日所做決定,她不相信他會為了那個丑丫頭,放棄皇家尊貴。
她不急,她可以等待,等待他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文淼淼終于說服了自己,吩咐丫頭進來,重新將自己打扮得光鮮靚麗,重新恢復(fù)了她冷美人的外表,便依了蔣浩所言,收拾細軟踏上馬車,返回南臨去了。
當然這些沈靈溪并不知曉。她知道文淼淼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原本約了一起去聽圓覺大師講經(jīng),卻一大早便遇見了蔣浩。
他依舊是一臉張揚,穿著大紅的袍子出現(xiàn)在古樸的普陀寺稍有些違和。
沈靈溪本無意與他糾纏,他偏偏一臉的似笑非笑攔在面前不肯讓路。他來這里慕之楓自然不知,但他就是忍不住好奇,非要一探究竟。
能讓慕之楓轉(zhuǎn)了性子的女子,他當然好奇。他好奇地要死,非想知道她究竟有何稀奇之處。
“丑女!”蔣浩雙手環(huán)抱,沈靈溪向左他便向左,沈靈溪向右他便快一步向右。
扶風在一邊看著也是恨得咬牙,又不知他到底何方神圣,看那一身艷紅的裝扮,只當他是個登徒子。索性不等沈靈溪下令,便一招向他攻去。
扶風的功夫是跟著烈焰學的,雖然時間尚短,但她對武學一道頗有些靈透勁,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一招仙人指路直沖蔣浩的頸間。
沈靈溪當然知道她不是對手,想攔卻已來不及。沒看清蔣浩是怎么閃的,扶風的手已被他二指夾住。蔣浩嘻嘻一笑:“竟還有個辣丫頭。”
扶風手抽不出,情急之下抬腳踢向他腰際,蔣浩嘻嘻一笑另一只手卻更快一步捏住了她的腳腕。扶風的小臉漲得通紅。
蔣浩卻認真端詳著她的繡鞋道:“小丫頭光顧著花拳繡腿,這女紅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呀!”
“還不快松開,你個登徒子!”扶風又羞又氣,卻不又不得脫身,眼見要被氣哭了。聽風、聽雨因認得蔣浩,知他是南臨使臣,故爾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看著下面的情景頗有些為難。
“世子,挑戲一個小丫頭,未免太不要臉!”沈靈溪開口,蔣浩又摸了扶風的手背一把,松開了手。
扶風得了自由,被氣得再次拉開架式,看樣子是要跟他拼命。
“閃開!”此時猛聽身后一聲嬌呼,便見喬夢翎端著一只銅盆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沈靈溪一把拉開扶風,蔣浩卻不知出了何事,便被一陣香灰鋪天蓋地襲來。
嗆得他捂了口鼻劇烈咳嗽,胡亂抹了幾把臉,才得以看清眼前的情形。面前一黃衫丫頭拍手叫好,沈靈溪與扶風站在一側(cè)也是滿臉的笑意盈然。
剛剛還光鮮的蔣浩此時就看不出模樣,灰頭土臉,滿面蒙塵,他吐著滿嘴的香灰,正想問這臭丫頭是誰,卻見自己的袍子居然燒了起來。
她竟然用還沒滅的香灰撲自己,蔣浩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