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旭……”董一帆眼里溢出一絲水光,之所傾刻滴落下來。
“你以為我不敢嗎?”韋新原神色陰沉得極為嚇人:“我千方百計找到你們,最大的目的便是讓董一帆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在面前!而你就是最佳的選擇。”
“既然這樣,那你還等什么?殺了我啊?”黃梓旭嘴角依舊掛著不屑的冷笑,挑釁地看著韋新原。
韋新原身子再次顫抖幾下,凝視黃梓旭片刻,似乎在作思想斗爭。
董一帆急得一身冷汗:“不,你不能殺他,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是你和小鄢的孩子!我沒有騙你,你不能殺他啊。”董一帆近乎絕望地嘶吼起來,接著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可是,韋新原最終還是面色一冷,嗖的一聲便刺了過去。
“不……”董一帆的吶喊聲響了起來。那一箭筆直地刺進了黃梓旭的心臟,也刺穿了他的身子。
鮮血噴射了出來,濺落在地板上的時候像一道悲憫的彩虹,最后滴落在干裂的地板上。
“梓旭……梓旭……”董一帆掙扎著爬了過來,抱著黃梓旭的身體哭成了淚人。抬起頭,他用憤怒地語氣質問韋新原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當初你懷疑我,誤會我,如今還是覺得我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究竟要怎么樣,你才相信我所說的話?”
“沒錯,在我眼里,你的的確確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所以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會相信的,除非你拿得出證據證明他是我兒子!”
證據?
一說到這點,董一帆似乎想到了什么,緊接著她道:“有,我有證據能證明他就是你的兒子!”
“什么證據?”黃梓旭的臉上掠過一絲慌張。
董一帆不再作聲,而是揪起黃梓旭左肩上的布料,然后用力一撕——
嘶啦!
只見布帛破碎之后,黃梓旭的肩膀處露出了一個梅花形的胎記。
看到這一胎記,韋新原的臉剎時間慘白起來。原本狂妄陰鷙的神情現已一掃而盡,仿佛一瞬蒼老了十歲。
哐當
一聲,手里的利劍落在地上,連連倒退兩步.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這個胎記一定是你找人做上去的!他明明是你和小鄢的兒子,又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梅花胎記?"
“做的?”這時,黃梓旭突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好似穿過云與地平線,顯得飄渺而無力。 苦知一聲,他似乎不想再作過多的解釋道:“你說做的,那便是做的了。反正不管我們怎么解釋,你都不可能會相信!不過……”
說到這里,他忽然停頓了下來,艱難抬起頭,用嘲諷又無奈的眼神看著韋新原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性董嗎?”
韋新原靜靜地立在原地,等著他把話說下去。
“因為董一帆他只不過是我的養父,當初改名的時候,他要求我隨母姓!”
韋新原手中的劍瞬間無力地垂落了下來,兩眼彷徨地看著他們兩個,可最終還是咬咬牙齒道:“你娘這么水性楊花,就算你不是董一帆的親生兒子,那也可能是她跟別的男人生的,而那個男子就是姓黃!”
這樣的解釋似乎只能欺騙得了他自己。黃梓旭嘴角再次揚起一絲苦笑:“那我為什么要起名叫做梓旭?”
這下韋新原沒有作聲了。
“因為小的時候,我最喜歡聽娘用一句話來形容我的親生父親:荊衡杞梓,旭日東升!在她心里,我的生父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她希望我長大之后也能像他這么優秀,所以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梓旭!只可惜,我學到了生父的聰明機智,卻始終學不到他的冷酷無情!”
風,輕輕吹過,韋新原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不情愿接受那樣的事實,身子倒退幾步,喃喃自語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我為什么要早點告訴你?長大之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從你嘴里得到的全是對娘的怨恨,你罵她水性楊花,說我是孽種!呵呵!說真的,你不配做我的父親,我亦不配做你的兒子,從那以后,我已經下定決心跟你斷絕關系,并且早在這里給自己葬了個墳墓,從此以后
,你的兒子韋承恩便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下,韋新原再也聽不下去,他踉蹌兩步,便轉過身子搖搖晃晃挪動腳步離開,似乎很想逃離這不真實的一切。
可沒走兩步,董一帆的聲音便在背后響了起來:“韋新原,你知道嗎?至始至終,小鄢都沒有背判你,當初如果不是你的冷酷無情傷了她的心,她也不會選擇離開你。而我一直以來,都只不過將她當成最好的朋友,至始至始,我們都沒有逾越那道鴻溝,因此她死后不得埋入董家陵墓。”
董一帆的話讓韋新原的身子顫動了兩下。
“可是最終,她還因為你的誤會抑郁而死。說到底,小鄢的死是你造成的,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她被人誣陷與人苛且,你不但不替她還冤,甚至還至她于水深火熱的境地,當初如果不是你傷透了她的心,她根本不可能選擇與我離去,偏偏這樣,你卻誤會她移情別戀……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小鄢!也正因為這樣,梓旭從小就恨你,他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認你這個爹,在小鄢死的時候,他為自己立了碑,將所有關你給的東西都葬進了里面。”
說到這里,黃梓旭突然“噗”的一聲,鮮血噴灑,濺在了韋新原那一身潔白得纖塵不染的長衫上。
垂目看著韋新原瑟瑟發抖的背影,他開始笑了起來,笑聲陣陣回落在山頭,雙眼都快擰出水來了。
這,就是他的生父!
“梓旭……梓旭……”董一帆一把將他扶了起來,并及時封住他身上的穴位道:“梓旭你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去。”說完,他跌跌撞撞地扶黃梓旭扶上了馬背,然后駕的一聲,飛速奔向董府。
遼闊的山間只剩下韋新原木訥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想著這么多年來,他總是一刀一劍刺傷他的身子,最后他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黃梓旭不可能是我的兒子。他不可能是我的!一定是他們在騙我!一定是他們在騙我……”
說著,他瘋了似得往前跑去,身體在山頭間顯得可格凄涼與諷刺。良久依然聽到他那凄厲的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