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進(jìn)來。”竹樓里終于再次傳出聲音。
許愿和秦暉兩人并肩進(jìn)入。
女子坐在竹榻上, 邊上是一個藥柜,滿室藥香。
她道:“這個煙袋我很喜歡。”
許愿聽音知意, 道:“那便送于前輩。”
女子笑了下, 拿了兩個十分漂亮的荷包遞了過來,“那個煙袋……我就留下了,這個算是補償。”又道:“日后,你若是再回村里, 替我去看看,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許愿接過荷包,細(xì)密的針腳, 精美的繡紋,增加的空格也比那個煙袋要多的多。聽了這話, 不由微訝:“前輩不準(zhǔn)備回去看看嗎?”
女人轉(zhuǎn)向她, 眼睛依舊未睜:“見了又如何?”半晌又自答:“到不如不見。”
許愿將荷包塞一個進(jìn)自己的包裹里,又遞一個給秦暉, 才開口:“前輩可有什么話要帶給村長?”
女人又怔了, 過一會兒才搖了搖頭:“不必, 什么也不必做,什么也不必說。也不必,不必說見過我。”
許愿點頭應(yīng)是:“那晚輩告辭。”
女人意外而笑:“你,便不勸我一勸?”
“為何要勸?我們都只是外人,既不知前輩是否有苦衷,也不知前輩為何而堅持。但前輩既然落淚,想來不是無情。前輩不愿前往, 想來是想的極為明白。既然如此,我們這些外人,又為何要勸?”她雖然拿著東西上門,可村長不曾發(fā)過任務(wù)。這就證明,他雖然想女兒,但其實不會光明正大的找。是不想,還是不能,又或者不敢?
而眼前的人,雖然心念親父,可是卻不回去,連一句也不多問。甚至也不曾讓她帶一言半語的回去。為何?既能繡花,想來她的眼睛本來是好好的,可現(xiàn)在卻成了這個樣子。獨居這里,從來沒有玩家能涉及,又是為何?
這里面到底有多少隱情,她不知道。如果這是現(xiàn)實世界,她也許會試探一二。可這里是游戲,對方不開口,只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未達(dá)到激發(fā)的條件。
女人嘆了一聲:“你是個通透的人。”頓了一下,才又道:“難得遇上你這樣讓人喜歡的小輩,這是我年輕時用的藥爐,留在我這里到是明珠蒙塵,不若交給你,也許還能讓它再顯華光。”
“多謝前輩。”藥爐名為紫情鼎,亦是紫級物品。煉藥成功率增加百分之五十,另煉藥獲得的經(jīng)驗也增上百分之五十。
從山谷里出來,兩人便直接出了百草園。
秦暉看著她:“愿愿接下來去哪?”
許愿正要開口,私信就響了。是幕華,“大哥邀我去副本開荒。你要一起嗎?”
秦暉卻搖頭:“我現(xiàn)實里還有點事,得先下線。”
許愿也不留他:“那你下線,我們明天見。唔,明下晚飯后見。”
秦暉突的道:“愿愿,我們現(xiàn)實見面?”
“你有空?”
“自然是有的。”
“那你來。”許愿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的?”
“明天一起吃午飯?”
“可以。”
秦暉突的上前,擁抱了她一下。然后瞬間下了線,也不知是急還是羞,又或者是怕的。許愿也沒細(xì)究,不管秦暉是個什么樣的人,她都只會接著。
秦暉下線之后,許愿就直接傳去了幕華他們所在的地方。
“原心,你來啦。”
許愿走向幕華:“哥。”
“來來來,原心妹子,快進(jìn)組。”
說著一個組隊邀請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許愿進(jìn)組,連她在內(nèi),一共十二個人,全都是熟人。
“老大怎么辦?還什么都沒探明白,就全軍覆沒了。”
“這是新副本,內(nèi)測的時候沒出現(xiàn)過。”
許愿看向幕華:“哥,什么情況?”
“一個剛剛發(fā)現(xiàn)的副本,里面黑漆漆的,咱們的人進(jìn)去了,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死出來了。這副本跟別的副本不一樣,死了直接就出副本,除非可以原地復(fù)活。”這也是為什么找她的原因,因為到目前為止,就只有她有復(fù)活的技能。
許愿看了看他們所在的位置,這是一片山地,所謂副本在一個山洞里。開啟副本的NPC是一個老漢,就在山洞外的一個草屋里。
“是墓地?”許愿猜道。
“不確定。第一次進(jìn)去的時候,一片漆黑,什么都沒看到就出來了。而且還沒有留下戰(zhàn)斗記錄,連是什么攻擊的都不知道。第二次我們帶了照明之物,里面是一片人工挖的地道,四周全都是石頭,沒走多遠(yuǎn),又出來了。”頓了一下,道:“到是有幾分像是墓地。不過,如果是墓地,一定不是普通人的墓。”
“還要進(jìn)嗎?”
“進(jìn)。”幕華道:“各公會之間都有釘子,咱們在這里時間不短,消息早晚都會傳出去,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抓時間。”不能他們先發(fā)現(xiàn)了副本,結(jié)果卻被人得了先,那才郁悶?zāi)亍?
許愿翻了翻自己包裹,“我沒問題。”
幕華把其他人叫了過來,“準(zhǔn)備一下,進(jìn)副本了。”
許愿拿了一些解毒丹出來:“我懷疑你們之前會死是因為毒,你們一人拿一瓶,一顆解毒丹的效果是三個小時。”哪怕不是,吃了也不妨事。
幕華將藥接了過去,一人分了一瓶。
再次進(jìn)入副本,果然漆黑一片。
有人拿了火把出來,四周立刻就有了光亮。許愿被眾人圍護(hù)在中間,小心的觀察著周圍。
“大家小心。”
許愿手搭在自己的脈膊上,時刻關(guān)注著它的變化。
往前行不多遠(yuǎn),走在前面的人有所發(fā)現(xiàn):“墻壁上油燈。”緊接著,火把將油燈點燃。燈火點燃的瞬間,就聽卡的一聲,一個石門在油燈邊側(cè)打開。
眾人心先是一提,緊接著又是一放。提是因為未知,而這一放卻是因為終于有變化了。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他們這次沒死。
想來,之前他們會莫名的死出去,確實是因為毒。
“走,進(jìn)去。”幕華打頭,進(jìn)了石門。
這石門就像一個小型的傳送陣,里面另有洞天,“當(dāng)心,是尸蟲。”
這里的尸蟲就是一些細(xì)細(xì)長長的白蟲子,頭上頂著一個剛好置著它們腦袋的骷髏。
“我靠,這是什么設(shè)定?”
“別說,本來挺惡心的,這么一整,看著還有點萌。”
“你這什么審美……”
幾人一邊吐槽,一邊快速投入戰(zhàn)斗。
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并不是出現(xiàn)在門口,而是在中間。一落地就在這些尸蟲的包圍之中,這些尸蟲聞到活人的氣息,便從四面八方一起攻了過來。
許愿站在中間,哪里需要扎哪里。時刻盯著他們的血條,隨時替他們治療。
這對藥師的要求很高,想要治療成功,得扎準(zhǔn)位置。靜止?fàn)顟B(tài)的時候,很多人都未必能扎得準(zhǔn),更別說他們還在戰(zhàn)斗的時候。因此,很多時候藥師扎人,那治療一次,可能得扎個十下八下的。因此,如今藥師們在戰(zhàn)斗的待遇,真是一言難盡的很。
這個小隊的人運氣就好了,因為許愿扎針特別準(zhǔn),基本上都是一針就可以。另外,她從孫大夫那里得的技能,可以在一定距離里,不用扎針治療。
“哇,果然還是跟原心妹子一起打怪舒服。”
“我現(xiàn)在都快得金針恐懼癥了。”
“我前兩天生病,去醫(yī)院打針,看到那針我差點沒暈過去。天曉得我從來都沒這么丟臉過。”
有一個特別高興:“哈哈哈,我跟你們剛好相向,以前我暈針。現(xiàn)在我面對什么針都能面不改色……”
“我懷疑用不了多久,你就得M了,一天不被針扎,你都得吃不下飯!”
“唉,別說,我現(xiàn)在就有點……妹子,來,給哥扎一針……”
“……”許愿聽著他們的話,無語的不行,到是真上去給他扎了一針。然后又遠(yuǎn)程給慕華補了下血。
眼前的這些都是小怪,雖然數(shù)量看著不少,但他們殺的還算輕松。半個小時之后,所有小怪全都被清干凈。
“BOSS呢?”按著正常副本,小怪清理了,自然就該出現(xiàn)BOSS。但是,他們殺完怪過去挺長時間了,BOSS還沒出來。
“大家找找,看有沒有通道。”
一行人各處尋找,就差挖地三尺了。
“老大,這里。”
眾人立刻圍到出聲處,那里有一處骸骨,那骸骨應(yīng)該是一個躺著的人,身形高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但顯然,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現(xiàn)在,那骸骨正在動,先是頭,左右轉(zhuǎn)動,接著是頸骨,然后它坐了起來。
“這就是BOSS嗎?”
“不是,它不是紅名。”
“也許要等它站起來……”
不是紅名就沒法打了,他們只能等著。
大約兩分鐘,那骸骨終于站了起來。它動動腦袋,動動腿腳:“你們這些冒險者實在是大膽,居然打擾亡者的安眠。”
幕華上前一步,道:“我們受人之托,前來替人尋找親人。打擾之處,還請原諒。”
“這里是亡者安息之所,你們要找人,竟找到這里?可見都是虛偽的騙子。不過是一群貪得無厭的盜墓賊……”話一說完,瞬間變成了紅名,幾乎同時,離最近的兩個人被打飛了出來。
許愿立刻給幕華加了血,同時撲向另一個,一針扎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