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聽聽我說確定開戰之後,他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興奮,大有一種“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感覺。第二上午小猴就來了,拿了一份K市的地圖給我,上面標註的特別清晰,紅色圈圈的場子都是耿國祥的,藍色的是生鐵的,地圖上大大小小的圈圈有三十多個。我問小猴,“這些就是曲家在K市所有的場子麼?”
“對?!毙『镒孕攀愕恼f道:“保證一個都不差,全都在這裡了?!?
“奇怪了……怎麼沒有向南天的場子呢?”
“向南天??!”小猴解釋說道:“向南天在K市沒有夜場,一個都沒有,他每次帶人來落腳都是在耿國祥或者是生鐵站看的場子內落腳,他的勢力全都在L市呢,曲爺家主要的財源來源也是在L市,K市這點小產業,估計曲爺都看不上眼。就這三十多個場子,其中二十多個是搶白四爺的,白四爺和曲爺沒開戰之前,你聽過曲爺在K市有多大勢力範圍麼?”
我搖搖頭,小猴說道:“這不就是了,曲爺這次是一鳴驚人幹掉了白四爺,據說他做了好多年的大牢,在他進大牢第二年,她們家的勢力範圍就撤出了K市,由向南天帶著轉移到了L市?!?
“好吧?!蔽覍π『镎f道:“咱們暫時不追究曲爺的過去?!?
“咱們先對哪個場子下手?”
我還沒等回答小猴呢,手機又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大明的名字,我接起來問道:“大明怎麼了?有事麼?”
電話那邊,大明都急了,“超哥不好了,寶哥被耿國祥抓走了,寶哥全家都被耿國祥抓走了,他們讓你去領人……”
“你別急?!蔽野矒岽竺髡f道:“你和我慢慢說,要去什麼地方領人?寶哥是什麼時候被抓走的?都有誰被抓走了?”
大明這一次放慢了語速,和我說了事情的經過。我大概是聽明白了。
昨天夜裡耿國祥和生鐵兩人聯合把寶哥從家裡抓走了,順便把寶哥的老婆和女兒都給抓了,今天才通知大明,讓大明去通知我去領人。大明去南郊的廢棄工廠去領人,大明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在去的路上了。都約在南郊廢棄工廠了,這肯定不是去領人那麼簡單,誰都知道南郊廢棄工廠是什麼地方。
我把地圖收起來,讓小猴隨時等待我的安排,小猴還想跟我去,被我果斷的拒絕,讓他們格外小心,現在曲爺是在整個K市掃蕩的我人呢,土匪那夥人大部分都在醫院躺著呢,肥子小猴在出事我就找不到人了。意識到目前我存在用人危急的情況,我讓小猴去南城區找烏鴉,就是曾經勵志要在菜市場收保護費的烏鴉。
小猴走後我找到駱琦,讓她安排我的狼團進入備戰狀態,去南郊廢棄工廠待命,駱琦知道這次的事非同尋常,問我要不要讓她們家的司機也過來,我說不用了,畢竟這事和駱琦沒直接關係,如果是駱琦有危險被打了,他們家的司機出現也正常,每次有點事就麻煩人家肯定不行,而且駱琦她爸爸也不希望駱琦跟著我蹚渾水。
但是駱琦是要跟著我的,我們兩個人打車到南郊廢棄工廠的時候大明他們已經提前一步到了。
廢棄的廠房內,大明跪在地上,哭著求道:“放了孩子……我求你們放了孩子……”
我聽到哭喊聲急忙幾步跑上前,還有兩個耿國祥的小弟要攔著我,直接給我衝了過去,眼前的一幕徹底把我驚呆了,寶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手撫摸著女人的臉,那個女人眼睛還是睜著的,但是給眼裡已經沒有了活人的神采。寶哥身上都是刀痕,她女兒趴在女人身邊,哭喊著叫:媽媽醒醒……媽媽……
看到這一幕,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憤怒,而是自己的眼裡很不爭氣的流淌出來。耿國祥和生鐵坐在一邊抽菸,好想這邊的事和他們沒關係一樣,大明帶來的二十多人全都沉默了。
寶哥看到我過來,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用獨臂抱起自己的女兒,還沒等抱穩呢,耿國祥的一個小弟擡腿揣在寶哥的臉上,寶哥抱著女兒又倒在了地上,在倒下的時候,寶哥還用手的手捂著女兒的臉,他的手背在水泥地面擦破了皮,如果不是這個動作,她女兒的臉估計……
“助手。”駱琦已經淚流滿面,她無視了所有人的存在,大步向寶哥走過去。我也跟著走了上去,馬上有幾個小弟上來阻攔我們,駱琦沒有任何猶豫,抽出髮簪直接動手,瞬間放倒了兩個,我的身手雖然沒有駱琦那麼犀利,但是以我現在的能力,一個打兩三個倒是沒問題,但是很快有更多的人拎著武器圍上來要對駱琦動手。
我指著耿國祥說道:“你敢動駱琦試試,你是想飛機坦克開你家門前去吧?!?
經過上次古爺瑤池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對駱琦動手的下場,所以耿國祥雖然此刻不爽,但是也不敢讓人上前了。梗著脖子說道:“陸曉超今天不是針對你,就是讓你過來看一看,曲爺是怎麼對待敵人的。”
我瞪了耿國祥一眼沒搭理他,和駱琦走到寶哥面前,我坐在地上扶起寶哥,寶哥懷裡還抱著自己的女兒,滿眼幸福的看著女兒,整個廠房裡面迴盪著小女孩的哭聲。寶哥親吻了一下哭泣的女兒,小女孩張開雙臂摟著寶哥的脖子,哽咽著哭到:“媽媽……我要媽媽……爸爸……要媽媽……抱抱?!?
寶哥的眼淚奔涌而出,抱著女兒說道:“團團乖,媽媽再也不能不能抱你了,團團不哭……”
“團團要媽媽抱……”兩歲的小女孩還什麼都不懂,她不懂媽媽爲什麼會倒在地上一句話不說,她也懂媽媽什麼不能抱自己,她的祈求那麼簡單,“爸爸……你和媽媽說……團團要抱抱……”
“曉超……”寶哥抱著團團看著我說道:“幫我照顧女兒好麼?我從小是個孤兒,十六歲跟著四爺出來混,一直混到了四十多歲,我唯一的親人就是老婆和女兒……”說到這,寶哥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女人,“她走了,我也沒有能力給她報仇了,我也不想報仇了,這一輩子看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手上也有太多的冤債了,求你幫我把給女兒找一個好人家吧,她才兩歲,什麼都不懂,長大以後也不要告訴她,擁有什麼樣的親生父母,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誰他媽的要放過你女兒了?”個頭矮小的生鐵叼著煙冷笑說道:“你他媽想的倒挺好,我看今天誰能把你女兒從這帶走的?”
寶哥哭喊著說道:“我求你們了……放過我女兒行麼?我給你們跪下了……”
“我帶她走?!瘪樼鶎毟缯f道:“我替曉超答應你,我一定把團團帶走,幫你撫養長大?!?
寶哥含著淚點頭,輕聲對我說道:“謝謝你們,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死後把我和老婆埋在一起就行了,也不要什麼墓碑,反正逢年過節也不會有人來祭拜我們,我有一筆錢,誰願意收養團團就拿給誰把,足夠撫養團團長大了……”
“媽媽……”寶哥懷裡的小孩子又哭著要媽媽。
寶哥在團團的臉上親了一下,團團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們,寶哥對團團說道:“團團,叫爸爸。”
團團瞪著眼睛看著我們,哽咽著叫道:“爸爸……爸爸……我要媽抱……”
寶哥的臉色越來越白,在他的背上插著一把匕首,他抱著團團露出最後一個幸福的笑容,抱著團團的手突然滑落,身體向後躺下去。在寶哥倒下去的瞬間,駱琦把團團從寶哥的懷裡抱起來,插在寶哥背上的匕首在他胸前露出了一截。
團團被駱琦抱著,但是卻長著雙臂要找爸爸、找媽媽……
大明他們都傻掉了。生鐵還覺得沒意思,丟掉手裡的煙屁罵道:“艸,就他媽的這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