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摔倒了,云生聽到她的叫聲自然回頭去看,而且他還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去扶她。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小馬一躍而上,把他給按住在地上。
“別傷害他?!毖┢伌蠛啊?
小馬咬著牙對雪苼說:‘小姐,您還以為他是當年的嬌少爺呢,現(xiàn)在特別有勁兒,我不用理都抓不住他。’
雪苼爬起來,把卷起的裙子放下,剛才摔倒的時候碰到了膝蓋上的傷口,疼得她眉頭緊蹙。
“云生。云生,你別跑,姐姐知道你沒有變壞,別掙扎。我讓小馬放開你。”
小馬慢慢的放開了云生,云生臉色蒼白眸子卻很黑,他看著雪苼和小馬,還是沒有放下警惕。
“云生。讓姐姐看看你,長得這樣高了,爹在天上看到了一定高興?!?
云生的目光落在她腿上,他看的分明。剛才摔倒的時候膝蓋隱隱見了血跡。
垂下長睫毛,他冷淡的說:“你提他做什么,他是你爹不是我的,我又不是他親生的。”
雪苼焦急的解釋:“可是爹一直疼愛你。剛才我做夢,爹還讓我好好照顧你。云生,我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了,不要離開我好嗎?”
云生抬起眸子,里面有深深的驚疑,“你還認我?我和你不是親生的?!?
“雨苼也不是爹的女兒,可是爹一樣疼著她,在我和爹的心里,是把你當親人,而不分親生的?!?
當年婉娘帶著年幼的雨苼改嫁到尹家,尹南山以后不管做什么買什么都是倆份,至于去港島上學是雨苼自己沒本事。那也需要考試的,不是有錢就能送過去,她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子??墒蔷鸵驗檫@個,婉娘和她一直不服氣,覺得是尹南山偏向雪苼。
但是云生懂,就憑雨苼那個樣兒,出去也是給尹家丟臉的。
他低聲呢喃,“可是我跟壞人在一起了,我干了壞事,我……”
“知錯就改是一個很珍貴的品質(zhì),不知道你有沒有?能不能做到?云生,你姐姐這些年為了你牽腸掛肚,你忍心再讓她失望嗎?”
赫連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出來,他現(xiàn)在的造型怪異,身上橫七豎八的綁著紗布,雖然樣子古怪,可是王者的氣勢可一點都沒有減弱,以至于云生看著他的時候心靈是顫抖的。
“云生,你愿意給自己個機會嗎?也給姐姐個機會好好照顧你。”
云生收回眸子落在雪苼身上,“我要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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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雪苼沒聽懂。
云生繼續(xù)說:“我想要去當兵,我不要再被你照顧了,我要變成一個很強的男人,跟他一樣?!?
他手指著赫連曜,像他這種男人很容易被男孩子當成崇拜的對象,其實云生一直崇拜赫連曜,他在他眼睛里是個強者,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以后,他想要變強的欲望更強烈。
赫連曜走過去拉住雪苼的手?!爱敱湍茏儚妴??你這樣的進了軍隊也就是去炊事班做飯。如果真的想成為一名強者,就該去滬上的淞滬軍校學習,不過那里的招生條件非常嚴格,有體能和筆試倆個環(huán)節(jié)。不管是誰要是其中任何一項不過關(guān)都不能入學,你敢嗎?”
淞滬軍校是前總統(tǒng)梁先生創(chuàng)辦的一所專門培養(yǎng)高級軍官的學校,可是由于現(xiàn)任總統(tǒng)不重視一直沒有發(fā)展起來,這幾年白長卿把學校給發(fā)揚光大,他成了學校的名譽校長,赫連曜覺得云生去上學剛好。
他的激將法果然有了作用,云生一口答應,“有什么不敢的。我一定能行?!?
赫連曜撇撇嘴,“先把吹牛,等你考上了再說吧。”
云生不服氣,瞪著眼睛就跟小牛一樣。雪苼莞爾,她喊云生,“過來幫我扶著點你姐夫。”
云生一愕,姐夫?姐姐真的要嫁給他了!
赫連曜見他呆頭呆腦的不由來氣。想起他以前整天纏著膩著雪苼的樣子,奶奶個熊竟然不是親弟弟,不能在讓占雪苼的便宜。
想著他就伸出手搭在云生的肩膀上,“對。扶著我點兒,我現(xiàn)在可是傷員?!?
云生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身高已經(jīng)比雪苼還冒出一截兒,但就是細瘦。在赫連曜的肩膀下就跟個小豆芽菜一樣,赫連曜還調(diào)侃他,“看看你,我真怕把你給壓扁了?!?
云生不服氣,紅頭脹臉的說:“倆個你我也不怕,我有力氣呢?!?
赫連曜也不再耽誤,當天辦理了出院,以后上藥的工作就交給了軍醫(yī)。雪苼細心的收拾好所有的藥物,帶著云生去了大八關(guān)的房子。
云生路上一直有話要說,一直憋著,下車的時候雪苼看出來了,“你有事?”
“我想回去住我們的老房子?!?
雪苼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現(xiàn)在想摸頭高度都不行了,“云生,人要往前看。你還年輕要適應新的東西。老宅出了那樣的事已經(jīng)不能住了,聽話。”
“我不愛跟他住一起?!?
雪苼莞爾,看著挺高還是個孩子,他明明就崇拜赫連曜。表面卻要裝出討厭的樣子。
雪苼當然不點破,只是好言好語的哄著,“就當給我個面子,你委屈一段時間。等還要去滬上上學呢。”
雪苼今天精神很好,跟赫連曜破鏡重圓又找回了云生,她覺得人生一下子就豐盛起來。
所以回家也不休息,張羅著廚房準備飯菜。又讓人把齊三寶夫婦以及藍子出請來,大家吃頓飯熱鬧熱鬧。
她這一忙就冷落了赫連曜,皓軒還在齊三寶那里,赫連曜自己一個人在房里躺著。
他有些后悔要出院了,起碼在醫(yī)院里雪苼只圍著他自己轉(zhuǎn),現(xiàn)在雪苼都不理會他。
司令躺在床上酸了一會兒,也睡著了。
云生看到四下里無人,悄悄的走進了赫連曜的房間。
他躡手躡腳的往前走,屋里鋪了地毯,所以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他慢慢靠近赫連曜,終于站到了他的床前。
床上的男人五官立體鮮明。精致的輪廓卻矛盾的昭示著男人的粗礦和野性,就是這個男人,搶走了他的姐姐。
云生深邃的黑眸一暗,他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了赫連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