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不信他說的話,“不會的,艾蓮也是少帥保護的百姓,而且龐瑞是他引來的,他要負這個責任。”
“夫人”藍子出冷冷的看著她,“龐瑞代表大總統,現在的巡查不過是為了排除異己,少帥等著把他伺候好了拿錢拿槍,怎么會把一個女支女的命放在眼里。”
這話說的沒毛病,這個社會本就重男輕女,更何況關系到一方軍閥的大利益,別說一個妓女,就算一個醉生樓估計也算不了什么。
雪苼剛要開口,便被紅姨打斷,“藍參謀長,既然這些您都知道,就不要拿著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去冒險了,就算艾蓮命不好,沒有被您疼的福氣。”
藍子出看著溫文爾雅,卻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他抽下腰間巴掌寬的武裝帶,三兩下就脫下軍裝,“我不是少帥,背后還有赫連軍還有那么多顧忌。我藍子出人命一條,不替艾蓮討回這筆血債我他娘的就不算個男人。”
他的話剛說完,赫連曜已然站在了門口。
一雙寒星般的眼睛陰鷙的盯著藍子出,他的聲音沉冷而有壓力,“藍子出,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本帥是個沒有擔當不愛惜下屬的長官嗎?”
藍子出滿目的創痛,他低下頭深深的給赫連曜鞠躬,“少帥,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栽培。現在請您卸我的職務,我不再是個軍人,我的一切都是個人行為,與赫連軍沒有任何關系。”
看著藍子出交出的槍,赫連曜冷笑,“好個藍子出,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是個情種,為了一個女人,你棄戰友同僚不顧,罔顧本少帥的苦心栽培,藍子出,你不配當一名軍人。”
藍子出撲通一聲,雙膝著地竟然給赫連曜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他是個頂天立地的軍人。
低頭斂眸,淚水奪眶而出,“少帥,子出對不起您。當初平山一戰,是您把子出從死人堆里背出來的,子出這條賤命是您給的,理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是這次子出忍不了。只有辜負少帥了,若是子出僥幸不死,定當白刃熱血,到少帥面前謝罪。”
赫連曜墨黑的眸子似燃起火焰,他抿著薄唇,一腳就踹在藍子出胸口,把個高大修長的男人踹倒在地上。
眾人發出驚呼,雪苼忙扶住藍子出,眼睛里含著淚沖赫連曜喊:“你夠了,就算藍參謀長不對,你也不用這么糟蹋他。”
赫連曜皺眉抿唇,毫不掩飾他此時的嘲諷和鄙夷,“愚蠢。你們都愚蠢。藍子出,我問問你,身為赫連軍的參謀長,哪怕你此刻解職,你跟赫連軍能脫了關系嗎?”
“先不說你能不能殺了龐瑞,就算你能殺了他,他死在云州,不管是何種死法何人所為,統統都要算在我赫連曜的頭上,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會讓你去殺人?你一出門,我的侍衛隊就會把你打成篩子。”
藍子出羞愧的低下頭,赫連曜說的這些他何嘗不懂。可是太憤怒了,更多的是竟然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他還是無能為力,這讓藍子出鄙夷了自己活著的意義和能力。
尹雪苼替他不服,“赫連曜,你說的這些無非是想證明龐瑞關系到你的權利和勢力,他在云州逞兇你就是那個幫兇,所以艾蓮就是白死,對嗎?”
赫連曜冷酷點頭,“對,今天無論誰敢出去對付龐瑞,我都一槍崩了他。”
雪苼滿眼的失望,“真的沒有什么能比的上少帥的野心,你們這些軍閥為了地盤和勢力不斷的打仗。幾千人你都可以隨便坑殺,更何況是青樓里的一個小姑娘,赫連曜,我終于認清楚了你。”
藍子出趕緊拽她的衣袖,“夫人,不要胡說。”
雪苼珠淚長流,“藍參謀長,你怕他嗎?我不怕!大概我們所有人不過是他爭權奪利的棋子,艾蓮的命運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命運。赫連曜,要是昨晚龐瑞執意要我,你也可以雙手奉出嗎?”
赫連曜咬著牙,“尹雪苼,不要太高看了自己。”
她的目光薄而淡,隱在一層淚光后無限的凄迷,“是呀,我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暖床的,少帥喜歡的時候給點好臉色,我卻蹬鼻子上天。不過,我也可以選擇不要,赫連曜,你這個縮頭烏龜王八蛋。”
前面還自輕自賤,后面直接開罵,眾人都驚呆了,因為他們都看到赫連曜眼角在突突的跳。
可見是怒到了極致。
他手指一點,“你們都給我下去。”
誰也不敢多說,紅姨擔心的看著雪苼,卻也不得不退出去。
現場只留下雪苼和藍子出赫連曜三人以及艾蓮的尸體。
赫連曜壓著濃眉,負手站在艾蓮的尸體前。
他語氣沉而冷,是對雪苼說的,“你從來都不肯對我有半點信任。”
雪苼微微張開嘴巴,想說什么又咽下去,他的話好像別有深意。
赫連曜伸手拉住白布單,慢慢的給艾蓮蓋上去,如果雪苼沒有看錯,他的表情很凝重,甚至有些痛。
對,是痛。薄薄的布單似乎有千斤重,他捏的指骨關節都泛了白。
所以,他不是不生氣不沉痛,只是他也沒有辦法嗎?
這么想著,雪苼為自己剛才的態度感到了歉意。
細心的把白布單展平,他對著艾蓮的尸體深深的鞠了一躬。
雪苼和藍子出大駭,藍子出甚至喊出來,“少帥……”
赫連曜轉身扶住藍子出,“子出,疼嗎?”
藍子出搖搖頭,“不疼,少帥,我錯了。”
赫連曜眼風撩過雪苼,陰陽怪氣的說:“知道錯了就好,不像有些人。永遠用她的小心思去猜度別人。”
雪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咬著下唇臉皮漲紅,“我……”
赫連曜根本就不理會她,自顧自跟藍子出說:“子出,身為云州的父母官艾蓮的死我不能不管,但身為赫連軍的少帥我也不能動龐瑞分毫,甚至還要保護他平安,我有我的不得已。”
“子出明白。”
“你不明白。子出,你讓我失望的不是扔下軍裝和槍,而是你跟我這么多年根本就沒懂我赫連曜,我的人,豈有給別人白白虐殺的道理。”
看著面色森冷的男人,藍子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少帥,您的意思是?”
赫連曜捏著拳頭,整個人猶如嗜血閻羅,“殺龐瑞,不用刀。”
雪苼完全迷糊了,她走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你要怎么做?”
赫連曜甩開她,“離我遠點兒,我可是為了權勢什么都能賣的人。”
雪苼知道他是為剛才自己問會不會把自己也交給龐瑞生氣,剛才是太沖動了,現在想想他要是真想那么做昨晚就不會抱走她,而今天在這里躺著的也不會是艾蓮。
雪苼后悔自己的魯莽,他一定是被自己傷透了心。正如他說的,自己從來不肯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不顧藍子出在場,她從背后抱住他的腰,“我錯了,你就當我剛才說胡話。艾蓮出事,我又氣又傷心,你原諒我吧。”
赫連曜掰開她的手指轉身看著她,臉色很黑,“當著那么多人罵我烏龜王八蛋,尹雪苼,反了你。”
她抓起他厚實的大手貼在臉上,“你打我,。打我出出氣。”
赫連曜揚起手,雪苼嚇得緊緊閉起眼睛。
看著她不安顫抖的睫毛,赫連曜又氣又心疼,狠狠的捏了她的臉,“尹雪苼,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睜開眼睛,眉目間染上溫情,她拉著他的手低下頭,“我下次也不敢了,現在你可以跟我和藍參謀長說說要怎么做嗎?”
赫連曜看著藍子出,“藍子出,戎裝一穿上,是輕易能脫掉的嗎?”
藍子出胡亂抹了抹臉,趕緊把衣服穿戴好,又拿回槍。
“赫連軍參謀長藍子出待命。”
赫連曜朗聲道:“藍子出聽命。”
藍子出打了個敬禮,“少帥請吩咐,子出萬死不辭。”
赫連曜壓低聲音附耳對藍子出說了一番,藍子出的眼睛就跟復活了一樣,開始一點點閃著亮光,“是。”
“那就這樣,你先把艾蓮下葬,這事不能操之過急。”
赫連曜要離開,雪苼跟著追出去,“那我呢,我能幫什么忙?”
赫連曜看著她,不由得聲音放柔。“殺人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攙和什么。”
“可是你剛才跟藍參謀說的那些事需要有個女人去做呀。”
赫連曜眼睛里迸射出兩道駭人的白光,“那也不該是你。”
“你先別生氣,我不會去冒險的,我只是想幫一點忙,不會有危險,好不好?”
她仰著頭,清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能看到睫毛的根部。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寫滿了擔心的自己,搖搖頭,還是拒絕,“不行。”
雪苼也不敢再糾纏,“那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說。”
赫連曜點點頭,“你和子出幫著料理一下后事,我現在去找龐瑞。”
雪苼點點頭,“那你小心。”
終于從她那張厲害的小嘴里聽到了好聽的,他眼底染上一抹暖色,摸摸她的頭發才轉身。
雪苼一直看著赫連曜的背影消失才對藍子出說:“我們讓艾蓮入土為安吧。”
藍子出說:“她的真名叫招弟。”
招弟,又土又難聽的名字,已經足足有四年沒有叫了,艾蓮她其實不喜歡。
赫連曜出了醉生樓,剛好張副官來接他,輕輕附耳過去說:“少帥,果然龐瑞跟陳逸楓在一起。”
赫連曜真覺得陳逸楓是個禍害,上次就算答應了莫憑瀾也該暗地里把人給做了,打死一個不承認他莫憑瀾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現在卻造成了這么多麻煩。
好久沒有這么憋悶的感覺了,赫連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還是喜歡能動手就別叨叨的干,玩弄權謀,讓他厭煩又惡心。
龐瑞住在浮翠園,這里也是前督軍的私宅,因為有一池子芙蕖,所以取了個浮翠的雅稱,但是住在這里的人卻都不是人玩意兒。
此時,他和陳逸楓一人端一杯加了冰塊的紅酒,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冰湃葡萄和紅瓤黑籽的西瓜。
自從給齊三寶找人玩廢了那玩意兒,陳逸楓的樣子越來越像個太監,光溜溜的下巴沒有一根毛,頭發背梳著頭油抹得锃明瓦亮,估計蒼蠅落上去都會劈了叉。
他一手挽著香云紗褂子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先生,赫連曜沒找您麻煩吧?那醉生樓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那個小情人尹雪苼,和醉生樓的老板一起合伙做生意,估計這里面都有赫連曜的干股。”
龐瑞冷笑:“不過是個窯姐兒罷了,他赫連曜敢跟我翻臉?他這幾年樹敵可不少,云州博州都是肥的流油的地兒給他一言不發的占了,別的軍閥可是看著眼紅呢。只要我一句話,是十幾路軍閥的聯合軍的討伐,還是大把的銀元槍炮,他赫連曜不是個傻子吧?”
陳逸楓恨死了赫連曜,他趁機挑撥離間就是想讓赫連曜被人攻打,“先生,您不要小看了他,他這個人陰毒著呢。”
龐瑞顯然不想跟他提政治上的事兒,雖然他權利大,但是他也要受大局的限制,吹牛歸吹牛,他可不會輕易去冒險。岔開話題,他問道:“對了,我見過那個尹雪苼,可是個絕色,傲的很。像匹小野馬。逸楓呀,我可聽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怎么舍得退婚呢?”
陳逸楓那么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龐瑞是起了淫心,這倒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他裝著無奈的嘆氣,“我有什么辦法呀,赫連曜權勢擺在那里,我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吧?”
“那個小妞那么有本事?其實容貌絕色的我見了不少,她也不算頂尖的,莫非……床上本事了得?”
陳逸楓咂咂嘴,“這個……沒吃到的人不好說,聽說是浪的不得了。”
龐瑞臉上的表情猥瑣,“看來要想法子弄到手玩玩兒。否則云州白來了。”
陳逸楓忙搖頭,“不可呀,赫連曜可是把她當寶貝。”
“一個女人而已,赫連曜不會不識抬舉。”
陳逸楓但笑不語,這下有好戲看了。
剛說完,有人來報:“秘書長,赫連少帥來了。”
龐瑞對陳逸楓哈哈一笑,“說什么來什么,逸楓你看著吧,我怎么把那個妞弄到手。”
陳逸楓很怕赫連曜,他忙站起來告辭,“先生我先走了,你們談的是軍國大事,我一個小商人在這里不好。”
龐瑞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那從后門走。”
赫連曜昂首闊步走進來,龐瑞忙迎出去,“少帥,這大日頭的您有什么重要的事還需親自跑一趟,趕緊坐下吃塊冰鎮西瓜。”
赫連曜早就聽說龐瑞有笑面虎之稱,現在看了果真不假,這廝弄死一條人命,竟然還能吃喝玩樂談笑風生。
他在長藤椅上坐下,大熱的天軍裝整齊額角干凈,并沒有見到一滴汗。長腿交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龐瑞,一副深情的樣子。
就算龐瑞是個老狐貍也給他這只老虎看的發毛,“少帥,吃西瓜。”
“龐先生,昨晚可有盡興?”
龐瑞心知他是為了昨晚的事兒而來,估計也是想趁著這事兒訛一筆。他手里握著大權自然不怕給他點好處,便有恃無恐的點頭,“還行,女人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赫連曜捻起一顆葡萄看了看,又厭惡的扔回去,“龐先生把人給玩死了,現在人家老鴇哭著跟我討公道,難道我也不當一回事?”
龐瑞哈哈大笑,“少帥,不就是一個表子嗎?這樣,我手里有匹德國貨,足夠武裝一個團,送你了。”
赫連曜長眉一揚,“龐先生好大的手筆。”
“好說好說,其實只要少帥跟龐某人成了朋友,這點不過是皮毛。”
赫連曜逼近一步,“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好東西自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那位尹小姐,少帥能割愛?”
赫連曜一聽這個,放在身側的手摸到了腰間的槍上,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把槍口塞到龐瑞嘴巴里,打爛他的舌頭。
見他不語,龐瑞繼續說:“難道少帥是不舍得?”
赫連曜壓著怒火冷笑道:“龐先生也聽說過我為了她火燒了七步街?”
龐瑞一臉的不以為然,“你初到云州不過是要掃除異己,為她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女人嘛,愛的時候自然是想捧在手心上,不過這股子新鮮勁兒總會過的。少帥,你說是不是?”
赫連曜倒是點點頭,“龐先生說的對,可是我對她的新鮮勁兒還沒過,這可怎么辦?”
龐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十萬的現大洋和能武裝一個團的德國槍炮,有了這些,我想少帥對女人的新鮮勁兒會過的。而且我也不過是要她陪個幾天,到時候毫發無傷的還給你,這個買賣很合算。”
赫連曜緊緊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就像古井無波,“龐先生,會毫發無傷嗎?”
龐瑞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她怎么又能和青樓里那些下賤的女支女相提并論,我會憐香惜玉的。”
赫連曜臉色好看不到哪里,“我考慮考慮。”
“少帥快點,我還要去余州,我想余督軍也會對我的條件有興趣。”
從浮翠園出來赫連曜一言不發,氣壓很低。
張副官小心看著眼色,“少帥,去哪里。”
“督軍府。”
說完,他捏著鞭子閉上了眼睛。
張副官看了看他握著鞭子的手,小聲對司機說:“督軍府。”
到了他的辦公室,赫連曜摘了軍帽脫衣服,脫了衣服后還是覺得燥熱,伸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又卷起袖口,但是這一切根本緩解不了他的怒火,抬腳踢碎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古董大花瓶。
張副官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眼見著少帥要掀桌才大著膽子抱住他的腰,“少帥,你消消火。”
“娘的,王八蛋,他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閹了他。”
“夫人?龐瑞覬覦夫人?”
赫連曜喘著粗氣,他終于平靜下來,龐瑞當然得不到雪苼,但是一想到那個惡心的王八蛋在意淫雪苼,他心口就堵得慌。
張副官忙說:“其實少帥可以順水推舟,讓夫人把戲唱下去。”
赫連曜連想都不想的拒絕,“不行,你給我閉嘴。”
張副官很委屈,“我覺得夫人是個很好的人選,少帥,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張昀銘,你他娘的給我滾出去。”
張副官也不敢再勸,他剛要走。看到了雪苼站在門口。
她一雙清澈的眼波在陽光下流轉著璀璨的光芒,堅定而清晰的說:“到底是什么,我去,我要為艾蓮盡一份心力。”
張副官眼睛一亮,“其實夫人很簡單,這個只要你跟龐瑞講一個故事。”
“閉嘴,張昀銘,你信不信我讓你去西山洗一個月的茅房。”
張副官可憐的小眼神兒閃呀閃,“夫人救救我。”
“少帥,你就讓我去,我相信你在我身邊就絕對不會讓我有任何危險的。”
赫連曜瞳孔緊縮,恨不得把手里的墨色獅子鎮紙捏碎了,半天,他才艱難的點點頭,“那好,但是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吩咐,不準擅自行事懂嗎?”
雪苼喜出望外,她用力點頭,“懂。”
赫連曜氣的要吐血,她能乖乖的才怪。
三天后,赫連曜請龐瑞吃飯,尹雪苼作陪。
龐瑞收到帖子的時候得意的笑出聲兒,果然是沒有人能拒絕了利益的誘惑,赫連曜什么狗屁戰神,為了錢和武器不還是乖乖的把自己的女人給交出來。
當晚,他細心的收拾了一下,雖然最近發生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但是并不影響他的心情。
赫連曜請客的地方是在莫愁湖上,他弄了一艘畫舫,擺上酒菜,倒是很風雅。
可惜的是今晚沒有月亮,莫愁湖上薄霧籠罩,畫舫似乎游走在仙境里。
龐瑞皺起了眉頭,對來接他的張副官說:“怎么在這里?”
張副官忙說:“這是我們夫人選得,她說這樣有情調。”
“才女就是不一樣,帶路。”
上的船來挑開水晶珠簾,果然看到美人坐在燈下。
雪苼穿著一襲素白珍珠紗旗袍,黛眉輕掃,紅唇嫣然。一雙明媚的眸子顧盼生輝,只是嬌滴滴的看了他一眼,已經勾魂攝魄。
龐瑞四下里看了看,假裝驚訝,“怎么不見少帥呀?”
雪苼輕輕搖著團扇,慵懶的嗓音在船艙里彌散開,“龐先生您演戲呢,如果不愿意我可以立刻走。”
龐瑞自覺風趣的堵住了簾子,“夫人去哪里?這四周可都是水。”
雪苼垂下眼簾,“那我就跳下去,龐先生要不要去我的水中府邸看看?”
龐瑞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夫人去哪里我就跟著去哪里。”
素手提壺,雪苼道:“龐先生坐下喝一杯?”
“有美人相伴龐某人求之不得,夫人請。”
雪苼把酒杯斟滿,嘴角的笑容漸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