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yún)覆雨故人來(I)(下)
清晨的寒涼和心底升起的些許涼意, 讓周晚凝突然之間覺得丈夫的懷抱也不是那麼溫暖, 不足以讓她找回被窩裡應(yīng)有的暖意。雖然身上很多地方都很痠痛, 但是遠(yuǎn)不如心裡的痠痛。於是她輕輕地起來, 找到衣服穿上, 披上厚厚的外套來到外間, 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寒涼讓她更加清醒, 內(nèi)心的另外一個蓮兒開始嘲笑她。 多年的宮中生活和唐門的日子, 本來讓她早已看淡男女之事, 本以爲(wèi)自己是百鍊成鋼, 但是當(dāng)她遇到他的時候, 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而且對感情有那麼多期許。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 求全責(zé)備。也許她真是要求得太多了。 在那晚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予這個男人的時候, 她並沒有想過是否真要成爲(wèi)他的妻子, 並沒有世俗利弊的考量, 只是想把自己給他, 哪怕只是那一夜。在那之前, 也從來沒有多去想過他的顯赫的外祖父, 總是習(xí)慣地把他看成在唐門的半個孤兒。
在玉大當(dāng)家派人來接他去江南的時候, 她就已經(jīng)想通了, 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 當(dāng)玉琴和玉靈出現(xiàn)的時候, 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地位是不被玉大當(dāng)家所接受的。 也許是他的突然返回, 又讓無知的慾望擡頭, 忘記了這一切, 剛纔纔會在他身邊的時候生出怨意。想通了這些, 頓覺釋然, 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可笑。 其實自己一直在心底心心念念地盼著他回來。 他既然已經(jīng)回來了, 哪怕他明天再消失, 都應(yīng)該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就不應(yīng)該自己跑出來在這裡發(fā)傻。想通了這一點, 就希望趕緊回到他身邊去享受那一份溫暖。
放下茶杯, 轉(zhuǎn)身向裡間的時候, 她才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醒了,靜靜地坐在牀上不知道已經(jīng)看著她多久了, 眼光來除了憂鬱,更多了深沉。 她盈盈走向牀前, 笑問:“什麼時候醒的?幹嘛這麼看著我?”他沒有說話, 只是當(dāng)她走到牀邊的時候,突然將其拉上去,buzhidaoruhe,buzhidruhbuhidruh, 把他自己深深地印在妻子身上。 她在GFGFGFGFGFGFG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全身的劇痛, 讓她不由自主地在尖叫中夾雜了哭泣。聽到哭聲,xxxxxxxxxxx己好像也是被驚醒一樣, 驚慌地問道:“蓮兒, 怎麼了?我弄傷你了嗎?”這句話讓她突然大哭起來, 心底的那個小女人說:“你不只是弄傷了我的身體, 你弄傷了我的心, 你滅掉了我曾經(jīng)在新婚時候有過的那一點對美好生活的希望, 把我打回了終究將會孤寂走完一生的原型?!钡谴丝痰乃呀?jīng)不再只是單純的蓮兒, 又隱隱變成了宮中矜持穩(wěn)重的晚凝姑娘,晚凝姑娘怎麼能讓這種話出口。
她越哭越傷心, 他也不再說話, 只是憂傷地看著妻子, 慢慢地?fù)崦念^髮, 眼神是那樣悠遠(yuǎn)。她哭了很久, 逐漸地停下來。 他的眼神也慢慢地拉回來, 更加深沉地看著她。
“蓮兒, 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在朝中有公職, 如果我辭官不做, 並且如果, 我是說如果離開唐家和玉門, 成爲(wèi)一個普通的販夫走卒, 不再是唐三公子, 不再跟玉門有關(guān),千萬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們可以一起去賣茶, 賣藥, 行醫(yī)。 ”她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眼中的憂鬱再一次加深:“蓮兒?蓮兒?答應(yīng)我, 無論發(fā)生什麼事, 都不要離開我。 也許某一天我沒法保證你做高貴的唐門三少奶奶, 沒有辦法讓你婢僕成羣, 但是無論如何你都要留下來做我的妻子。 我們可以像普通人一樣, 做一對普通的夫妻, 我保證會...”
“但是你不是普通人啊, 我不過是隨波飄來的一個花瓣, 普通而且隨波逐流, 命運不由我掌控?!彼浪荒艽饝?yīng), 雖然她心裡一直如此希望, 希望他哪怕一貧如洗, 她可以跟他一起謀生, 只要兩人相守在一起就好。 但是這對於他來說不公平。 如果他的憂慮是玉大當(dāng)家不接受她這個孫媳婦, 那麼就是讓他以玉門的地位來換取跟她的婚姻, 這對他來說不公平, 她不能讓他因爲(wèi)自己失去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不, 蓮兒, 你在咸陽的時候答應(yīng)過我的, 一生的擁有。 答應(yīng)我, 無論什麼事情發(fā)生, 都不要離開我, 你是我的, 我的妻子, 我終身的伴侶, 無論我是誰, 你都是我的妻子, 答應(yīng)我?”
“我是青木社的老闆娘。”蓮兒微微地露出點笑意, 希望這個答案能夠混過去, 但是眼淚忍不住繼續(xù)從她眼裡流出。
“不許狡辯, 答應(yīng)我, 你是我的妻子, 任何時候都是,永遠(yuǎn)都是?!?蓮兒沒有做聲, 她知道這後面可能意味著什麼,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於是, 他突然開始用力衝擊了一下。 她這才意識到, 他們還緊密地在一起, GLue most thingsbulueblee誘導(dǎo)她說出他要的那句話, 在意識徹底崩潰之前, 她開始反覆地跟他說:“我永遠(yuǎn)是你的?!彼匀粓猿郑骸罢f完整, 說你是我妻子?!?
很多年以後, 他們再聊起來的時候, 她一直不確定她當(dāng)時是否真的說完整了, 雖然他一直強調(diào)她在那個時候答應(yīng)過他。 她當(dāng)時就像被催眠了, 任由他擺佈, 沒有自己的意識, 沒有思考, 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像漂在水裡的花瓣, 曬著暖暖的陽光, 隨波逐流。
第二天再睜眼時, 已經(jīng)日上三竿。 蓮兒第一眼看到的也不是丈夫, 居然是玉書那張充滿了怪笑狡黠的臉。
她很快地向蓮兒報告, 說少主人有要事出去了, 玉琴和玉靈也跟著去了, 彩兒和玉屏在準(zhǔn)備早餐,她來服侍起牀更衣。 本能地, 蓮兒不大喜歡這個昨天才跟著丈夫出現(xiàn)的婢女, 她雖然長得很漂亮, 但她的眼光裡有太多閃爍。她沒有說新傑是爲(wèi)了什麼急事出去了, 蓮兒也不想問她。
“要不要我讓他們給你準(zhǔn)備水, 好好洗過澡再吃早飯, 少主今天早上起來也洗過了, 嘻嘻?!?一個婢女在見到女主人的第二天就如此打笑, 可見她在主人面前的地位頗高, 而且也不是那麼尊重女主人。周晚凝姑娘,見過的人太多了, 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好啊, 謝謝你了?!?
當(dāng)水準(zhǔn)備好的時候蓮兒讓她離開。其實玉琴和玉靈都侍候過她沐浴, 但是顯然她不喜歡讓這個婢女看到她的身體。更何況今天, 身上除了前幾天因爲(wèi)痛苦放血的傷痕外, 還有很多丈夫親吻吮吸的印子。蓮兒習(xí)慣地在水裡灑上了玫瑰露, 愜意地在溫水裡慢慢撫摸丈夫留下的每一處印記。 同時也想想新傑可能因爲(wèi)什麼出去了?公務(wù)?九尾狐, 蘭馨?還是去見新天, 或者哥幾個商量對這件事後面可能隱藏的陰謀了。不用猜了, 反正一會兒他回來就知道了。不要讓不高興的事情干擾, 哪怕跟他只有今天, 也要好好擁有他, 她這樣叮囑自己。
門簾響處丈夫充滿笑意地進來,“這麼不設(shè)防啊, 只拉簾子, 不插門?!?
“玉書不是在外面嗎?”“是嗎?我沒看見?!彼呀?jīng)走到水池前蹲下來, 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去討論門口是否有婢女, 蓮兒明白那眼神?!澳悴辉S過來, 我好容易才洗乾淨(jìng)的哦?!薄澳遣皇钦??昨晚弄傷你了?”他蹲在水池邊輕撫朵朵紅花。 “你才知道啊, 好疼哦, 不許你再碰我了。”“真的?”他狡猾地笑著, 而他的雙手在她身上帶來的誘惑讓他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 在這個男人手裡, 她是那麼脆弱, 那麼經(jīng)不起誘惑。她很快從水裡跪起來, 急切地xxxxxxxxxxxxxxxxxx。這次他倒是不急, ----------------------------------。=====================================================
平靜地躺在水裡的時候, 蓮兒才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涼了。在當(dāng)初收拾這個青木園的時候, 蓮兒專門在臥室的外間都僻出一塊有面南大窗的小間,在窗紙之內(nèi)另外糊上淡色的如煙蘿紗,在地上鋪上了琉璃磚, 放上沐浴的大桶, 一面靠牆做了一排木架, 放著各種香料, 布巾和衣服。 另一面靠牆放著一個梳妝檯, 一個可以掛布巾的盆架。正午燦爛的陽光透過大窗充滿了整個小沐浴間。 結(jié)婚不久又把如煙羅換成了棲霞紗,看著暖暖的甚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