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章 還沒加更完 黑暗的思念森林
阮依依看著信鴿精靈,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她的大腦,她的靈魂?,她的心,已經(jīng)亂得可以擰成麻花,要她現(xiàn)在做出決定,不亞于在汪洋大海中尋找一滴淚水,不亞于在浩瀚的沙漠中發(fā)現(xiàn)遠方飄來的蒲公英,不亞于在黑暗幽深的夢境中看到那縷魂牽夢縈的那個白色身影。
“信鴿,你還有別的事嗎?”阮依依沒有正面回答它。信鴿精靈見她如槁木死灰一般,對什么都提不起勁來。面對它的問話,只是木木的發(fā)了會呆,象睡著了似的,好不容易有點反應(yīng),卻是答非所問,心知她現(xiàn)在心情糟透了,要她對任何事情做出決定,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信鴿精靈扇動著蝴蝶草,輕聲說道:“我暫時沒有別的活,我就在你外面的大樹上休息幾天,你想好了,就叫我。”
阮依依點點頭,疲倦的閉上雙眼,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明知道那一黑暗森林是自己的夢境,卻有著不可自撥的力量將她圈在里面。每夜每日,阮依依都在那里哭泣、思念,不愿意睜眼看這個世界,也沒有勇氣去放棄自己的生命。
有時候,愛得太狠,反而不愿意去死。死了,就不知道思念。活著,才能將心放在思念的燒烤支架上,任憑無法相見的痛楚如熊熊大火,將她燃燒,炙熱的煎熬之下,心痛才能時刻提醒自己,她沒有忘記他,她在思念著他。
他的存在,全都深藏在無邊的黑暗的思念森林之中。
只是這次,阮依依知道,她不能掉眼淚。她可以哭得驚天動地,可以哭得死去活來,可以哭得掏心掏肺,就是不能流淚。
因為淚水,是將她帶出這黑暗的思念森林的唯一途徑和辦法。她不想再清醒過來,只愿意留在這個為自己而織的世界里。她不要陽光,不要笑容,不要聲音,也不要顏色。她只要這單一的,無邊的黑暗。因為,顏卿最喜歡穿著白色的長袍,只要他出現(xiàn),黑暗的底色,能將他最微小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點點的衣角,也能襯托出來。
她在這里等他,她不信,顏卿會舍得她這樣痛苦。她一定要在這里等他來找她,就算他真得忘了自己,阮依依也在心底,不停的蠱惑自己,他會來找她,穿著那身白袍,上面綁滿了她的發(fā)絲她的情絲她無盡的思念,來找她。
沒有日月星夜,沒有晝夜區(qū)別,沒有鳥語花香,沒有河流泉水,這是一片比墓地還可以的死亡邊緣,無邊無盡的黑暗,將阮依依柔弱的身軀包圍,陰森森的寒氣漸漸逼入骨髓,不愿意振作的她,泥足深陷在這個她自己編織的,自怨自艾的,思念空間之中。
阮依依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有多久。她只是開始發(fā)覺,她變得越來越虛弱。剛開始,她還能趔趄的走上幾步,后來,她累得只能蹲在地上,再后來,她的雙腿無力支撐已經(jīng)瘦得皮包骨的身軀,匍匐在地面上,濕濕的,象沼澤一樣的地面,令她想起了進入水境前的那段路。
原來,她的痛苦,與魚娘的,也有些相似。只是,魚娘哭了千年,水境里多了無數(shù)個大大小小由她眼淚形成的淚湖,而她,卻不敢哭,只是想辦法干涸眼眶,抱著將死的心,在這里默默的等待。
生命,象涓涓細流,無聲的,從身體里慢慢的流出。綁在右手腕上的繃帶,帶著一絲慘白,時時在眼角邊跳動。有好幾次,阮依依以為是顏卿,興奮的撐起身體,猛然發(fā)現(xiàn)只是那繃帶的顏色,轟然倒下,繼續(xù)無情的頹廢著。
胸前的精靈指戒,不再流光溢彩。佛牙山上,精靈的祝福,在此刻只是空話一句。那雋刻在天空中的誓言,早就隨風(fēng)而去,多么可笑的天命,竟是要逼得一對情侶生不如死,才叫天道。
阮依依很想睡,眼皮重如千斤,但她清醒的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在睡夢中。在睡夢中再次閉上雙眼入睡,即意味著,她離死不遠。
她無所謂自己死不死,只是,她答應(yīng)過顏卿,會好好的活著,她還要幫助柴家去奪回榷茶權(quán)。可是,她好累,她不想離開這里,不想睜開眼面對那些關(guān)愛她的人。她煩躁,不能隨便決定自己的生死,她糾結(jié),該不該在死亡面前屈服,她猶豫,不能確定,顏卿是否會真得出現(xiàn)在她有夢中。
阮依依半闔著眸子,在這片黑暗中,她已經(jīng)堅持了很久很久。她真得累了,累得,連心跳都變得奢侈。停止呼吸將會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不用浪費時間,不用浪費精力,不用再做這樣無謂的等待。
“師傅,阮阮累了……阮阮,不想……等你了……”阮依依終于閉上了雙眼,她喃喃道:“不是阮阮不守承諾,就是……太累了……”
眼眶開始濕潤,因為緊閉著,才沒有流出來。
阮依依在笑,就算流出來又如何。這滴淚,還沒有滴落在地面上,她就已經(jīng)魂飛魄散。顏卿用力一切辦法保住了她的命,正如她寧愿他忘記自己也要他升仙一樣,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要陰陽相隔,永世不得再見。
所謂的天憐憫,或許也不過如此。
阮依依慢慢的低下了頭,臉龐,貼著濕濕的地面,不知道,是她的淚浸濕了泥土,還是泥土里面的水浸濕了她的雙眼。
忽然,死寂的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阮阮……”
阮依依身子僵硬,她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這是她的世界,不可能有別人。唯一能進來的,只有顏卿。她的潛意識,她所有的力量,都只有在看到顏卿的時候,自動放行。
顏卿來了嗎?
阮依依不敢抬頭,肆意而流的淚水,撲簌簌的落在地面上。這次,沒有巨響,因為,有人到來,她不需要將自己驚醒,就能看到她想見的人。
“阮阮……我來了……”是顏卿的聲音。阮依依在心底,思念過無數(shù)遍的開場白,簡單的五個字,是她這一身所求。
求他來看自己。
阮依依還是不敢抬頭,她悄悄的,用盡全力,將一只眼打開了一條縫。目光,落在右手腕上,還是那塊刺眼的白色繃帶,但是,就在繃帶之上,遙遠的黑暗邊緣,又多了一點白光。
那不是光芒,那是熟悉的身影。顏卿最愛穿的白色袍子,在淚光中,飄逸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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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是你嗎?”阮依依想說話,但沒有聲音。她只是在做口型,但心底,卻不停的回蕩著這句不確定的問話。
遠遠的那道身影,好象聽到了她的問話,一陣輕笑,里面,全是濃濃的寵愛和無盡的歡喜:“是我,是師傅,我來看你了。”
“你不是忘了我嗎?”阮依依有些不信。
忘情的藥力,她沒有忘記。魚娘放了一千年,吃下后,仍然可以將老叟忘記,忘記得干干凈凈,就好象,老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同樣的忘情,顏卿怎么可能記得她。
“你忘了老掌柜嗎?是他來渡我,所以,我能記起你來。”顏卿說得很自然,甚至還笑了。他大概是沒想到,他的出現(xiàn),不但沒有令阮依依歡喜,反而令她起疑。
也許,他離開得太久了。又或者,阮依依太過思念,所以,竟不敢相信,老天爺會這樣輕易的,讓他們再相見。
阮依依勉強撐起了身體,她想站起來,往那個方向跑去。可是,她太虛弱了,撐起身體,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能睜大雙眼,將這縷白色牢牢捕捉,不再放過,是她身體最后一絲力量的爆發(fā)。
阮依依知道,這是她的回光返照。
“師傅,你為什么不早點來看我……我快要死了……”沒有太多時間再去訴說自己的思念,阮依依不禁埋怨。哪怕他再早來一刻,她還能想辦法離開這個黑暗森林,從作繭自縛的思念當(dāng)中脫離出來,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去,等吃飽了,養(yǎng)好身體,再睡回來,還有夜夜相逢。
顏卿聽見了阮依依的抱怨,他沒生氣,但他也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
“告訴師傅,你有沒有辦法,離開這里?”顏卿循循善誘。
阮依依喘了口氣,快速的將上次她流淚然后離開這里的事告訴了他。說到后面,她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忍不住的想哭:“師傅,你走近些好么?讓阮阮看看你……太遠了,說話好累……”
“阮阮,你振作起來。現(xiàn)在,你先想辦法離開,等身體好了,再來見師傅。”顏卿沒有聽她的話,他知道,假如這個時候遂了她的心愿,她或許就會沒有了掛念,然后,從些一蹶不振,卸下以防之時,便是閻王爺勾魂之日。
阮依依也很想聽他的話,可是,再見之后,頓時沒有了悲傷,哪里還有眼淚。剛剛因為驚喜含在眼眶的那點淚,也因為說話,而風(fēng)干。
顏卿見她還傻呆呆的趴在那里,無動于衷,氣得一甩袖子,就要走人。阮依依眼睜睜的看著顏卿轉(zhuǎn)身,原來只是黃豆大的身影,此時越走越遠,變成了米粒一般大小。
再走,便會看不到身影。
“師傅別走!師傅!……”隨著阮依依哀哀苦求,那白色身影最終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短暫的相會,竟連一個擁抱都沒有,本來一無所求的阮依依,忽然多了更多的奢求。
她嚶嚶的哭了起來,就象一個孩童沒有得到自己最愛吃的糖果似的,哭得非常委屈。難得的相會,竟這樣收場,太不完美,太遺憾,太讓人傷心。
晶瑩淚珠一顆顆的滾落在地面,啪啪直響,淚眼婆娑,朦朧了整個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之時,黑夜退去,一道曙光從地面直直射了進來,阮依依為自己創(chuàng)建的黑暗森林,土崩瓦解。
再睜眼,魅然象只小狗似的蹲在床邊,眼巴巴看著悠悠醒來的阮依依,悄悄的伸出手在她鼻下探了探,見還有些熱氣,激動的,跑了出去。
“小依醒來了!快快快,把湯藥都端上來!”隨著魅然的一聲嚎叫,房間里又神奇般的站滿了人。洗臉的,喂藥的,擦身的,喂藥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各自有條不紊的做著事,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個剛剛醒來的,風(fēng)一吹就會破的阮依依。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阮依依終于能神清氣爽的半靠在枕頭上,半支著身體坐起來。項陽拿著一把剪刀,不確定的問她:“真得要剪頭發(fā)嗎?”
“當(dāng)然,這些頭發(fā)被我自己剪得長短不一,師叔幫我再修修吧。”魅然和項陽精明配制的藥方子果然有著回天神力,阮依依醒來后,雖然身體不可能立刻充滿能量,但精神真得好了很多。
她鬧著不肯睡,非要項陽幫她剪頭發(fā),項陽無奈,只能使出渾身解數(shù),就差對成斗雞眼了,終于把阮依依的頭發(fā)全部修整好。
柴情拿來銅鏡,讓阮依依照著看。
阮依依左顧右盼的,突然在發(fā)脾氣:“好丑!我怎么變得這么丑了?”
魅然上前,左看右看,最后說道:“你躺了這么多天,可能是氣血虛弱的原因,只是沒有血色蒼白了些,不會難看。”
“真的嗎?”阮依依又在銅鏡里仔細打量著,她本就是巴掌臉,小小的象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如今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圈,下巴變得更尖,臉色蒼白無血氣,一雙大眼睛顯得更大更圓,只是無神。
總之,一臉病態(tài),象林妹妹似的,柔弱不堪。
“死花精,快去我給開補身的方子。”阮依依罵他:“虧你是仙醫(yī),連我的病都養(yǎng)不好,以后讓我怎么見師傅。”
房間里,突然的變得安靜。大家都知道顏卿消失了,阮依依突然這樣歡樂的提起要見顏卿,讓人覺得,她有點失心瘋。
世間有百病千病萬萬病,唯獨只有相思病,無藥可醫(yī)。
項陽一怔,但很快就恢復(fù)過來,推了魅然一下,說:“快去開補血益氣的方子,藥別下得太重,溫補就好。依依,你乖乖吃藥,最多三天,就一定會變得好看的。”
柴情也反應(yīng)過來,招呼仆人端來一些胭脂水粉,說道:“依依,就算暫時不能完全養(yǎng)好身體,也可以打些胭脂。這些胭脂我都用過,撲在臉上,很自然的,一點都看不出是胭脂呢。”
“真的?”
“當(dāng)然真的,還有抹唇的香蜜,亮晶晶的,可好看了。再把指甲涂成嫩嫩的粉紅色,一看就很健康漂亮。”柴情邊說邊演示,果然,一套工序下來,整個人就煥然一新,很是精神。
阮依依抿著嘴悄悄的笑,雖然她很想現(xiàn)在立刻又睡回去再見顏卿,可是剛才看銅鏡時,那副尊容足以把鬼嚇死。這次顏卿只是遠遠見她,看她不肯振作就氣得拂袖而去,假如現(xiàn)在冒然再見他,讓他看真切了自己的臉,一定會更惱火。
不行,一定要等自己養(yǎng)好了身體,才能再見顏卿。
阮依依輕輕的捋著發(fā)絲,這一頭青絲,減短了一半竟有些不習(xí)慣。幸虧依舊濃密黑亮,并沒有因為主人的憔悴而變得干澀泛黃。因為長期躺在床上,頭發(fā)凌亂,不如從此順滑,縱然剛才項陽幫忙整理了,也沒看出多少風(fēng)姿。
“小情,樂安城有沒有梳頭婆婆?”阮依依忽然紅了臉,拉著柴情悄悄的問。
梳頭婆婆,其實就是婚嫁前一晚,女主要請來為新娘梳頭的老婆婆。一般都是當(dāng)?shù)刈顬殚L壽健康而且相公在世過得幸福的婆婆,求個吉利,希望新娘新郎能沾著梳頭婆婆的福氣,長壽安康,白頭偕老。
阮依依一醒來,又是修發(fā)又是化妝,現(xiàn)在突然提出要梳頭婆婆,誰也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柴情尷尬的的看著項陽,她還未嫁人,哪里會有梳頭婆婆。
項陽與魅然對視一眼后,說:“我們現(xiàn)在就去請。”
“嗯。”阮依依溫順的躺了下來,閉目養(yǎng)神。她現(xiàn)在能控制自己的夢境,控制自己只是淺眠,暫時不會進入到那片黑暗的思念森林里去。
柴情在旁邊陪著,每隔半個時辰就給阮依依灌藥。阮依依早已習(xí)慣了吃藥,不管是湯藥還是藥丸,她眉頭都不皺的就直接咽了下去。吃完,又躺下去養(yǎng)精蓄銳,等著梳頭婆婆的到來。
傍晚時分,項陽和魅然終于在樂安城找到剛?cè)ネ饷娼o別你辦婚嫁的梳頭婆婆,馬不停蹄的將婆婆拉到柴府時,阮依依的房間里,已經(jīng)是張燈結(jié)彩,大紅燈籠高高掛起。
阮依依太虛弱,不能下床,只能由幾個老媽子小心架著,半坐在床邊。梳頭婆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嬌慣的新娘,也不敢多事,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木梳,開始替她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發(fā)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梳頭婆婆梳了十幾年的新娘頭,這些早就倒背如流,她見阮依依身體不大好,看上去也活不長久,心想她許是臨死前沒嫁人想請人梳頭來彌補一下,所以念得特別動情。
當(dāng)梳頭婆婆念到“四梳”時,阮依依突然扭過頭來,笑笑的問道:“婆婆,聽說,十梳夫妻兩老到白頭,是這樣嗎?”
“是的。”梳頭婆婆恭敬的回答。
阮依依則和氣的交待她:“婆婆,別的你都別念了,就單單的念一梳、二梳、三梳和十梳吧。我只想聽這些!”
這事,梳頭婆婆還是第一回聽說。她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還當(dāng)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怪事。
項陽怕她說錯會會唐突阮依依,兇兇的瞪了那梳頭婆婆一眼。梳頭婆婆嚇得手一哆嗦,手中的梳子掉了下來。
柴情趕緊來打圓場:“婆婆只管按照我家姑娘說的辦,該給的銀子,我們柴家一分都不會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更何況只不過是嫁人前的一次梳頭,討個吉利。梳頭婆婆自然不會再堅持,從地上撿起了梳子,又重新的開始替阮依依梳頭,反復(fù)念了十多遍,阮依依終于聽得舒服了,這才讓她停下。
“婆婆,阮阮想麻煩婆婆,幫阮阮綰髻。”梳完頭后,阮依依覺得很累,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看到梳頭婆婆收了梳子,準備背著她的工具箱離開,突然開口叫住她,請她幫忙綰髻。
梳頭婆婆又呆了一下,她也算是見識了大戶人家的難伺候。她素來只管梳頭,綰髻自有喜娘來做。不過,既然阮依依提了,她也不好推拖,反正柴家出手大方,多做一下也不要緊。
身為嫁人婦,都是要綰髻的。與姑娘的髻不同,婦人的髻是不允許有一縷發(fā)絲落下。每一縷,都要細細的盤上,在頭頂上,綰一個端莊富貴的發(fā)髻,便代表著,你已嫁人,從此,便是這個男人的女人。
綰髻,一般都是在洞房之后,第二天才綰。阮依依請梳頭婆婆來梳頭,按程序應(yīng)該是到了夫家后才綰髻。可是,她現(xiàn)在就綰好了髻,然后幸福的笑著,坐在床上,照著銅鏡,一臉的滿足。
梳頭婆婆心中暗自念著佛,她當(dāng)自己遇到怪人,準備回家去拜拜菩薩,別再遇到這種倒霉事。
“魅然,幫我賞點東西給婆婆吧。”阮依依喜滋滋的看著自己的新發(fā)髻,隨口吩咐魅然。
魅然悄悄的抹了把汗,將一頭霧水的梳頭婆婆帶走,給了些銀子打發(fā)走了后,再回來時,阮依依正鬧著要枕著這個髻睡覺。
柴情和老媽子們在旁邊苦苦相勸:“姑娘,明日再給你綰髻可好?若是這樣枕著睡一晚,會落枕的。到時候疼了酸了的,老奴們擔(dān)待不起。”
阮依依則孤孤的坐在那里,不肯說話。
項陽和魅然見情況有些棘手,正想再勸勸,看能不能有個折衷的辦法時,阮依依忽然說道:“我睡了很久了,這幾天,都不困,不會睡的。”
說完,便歪歪的靠著,拿著小銅鏡,不停的欣賞著剛綰好的髻。
柴情見勸不住,只能帶著老媽子離開。項陽和魅然則留下與她說了會話,他們見她精力充沛,很是歡喜的樣子,不象是裝的,這才不似剛才那樣憂心仲仲。
阮依依見他們還在擔(dān)心自己,很開心的笑道:“我見著師傅了。”
今天是兩萬更,還沒有結(jié)束,大家耐心等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