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劍已經抽離了劍鞘,保持著拔劍的姿勢。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是孤立無援的。而對方,是擁有能夠升空的實力。現在,逃是逃不掉的,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等下去。
“哎呀,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呢?”或許是等待了很久,都沒有聽見冥月的回答吧,那個聲音開始主動問起話來,“無聊不是嗎?那么說說話、解解悶也行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冥月嚴肅地問道。
“人啊,我沒有說過我是人啊,你看,你這不是說了廢話嗎?”像是開玩笑的語氣一樣。
不是人?這是給冥月最大震撼的語言。那家伙會殺自己嗎?那樣的話,自己一定只有死路一條。
還說運氣好,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差到家了呢!
“哎呀,怎么又不說話了?難道和我說話就這么困難嗎?”
“你到底是誰?是什么東西?”冥月厲聲問道。
“嘻嘻,這么快就想要看人家的樣子了啊,人家會感到害羞的啦!”
高端的樹枝之間,一個金發女子背著手邁著小步走了出來,她是在空中行走。
厭惡?不是,眼前的的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妖艷女子。她走出來之后,似乎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用右手掩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嘴,更給人幾分嬌羞的感覺。
冥月看著眼前這個妖艷的女子,道:你想干什么?”
“我啊……”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當然是想殺你啦!”
依然是一個像是開玩笑,卻又說著敏感的話題。冥月聽后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臉色也談不上好。
“嘻嘻,我還當你不怕死呢!竟然敢食用這個蔓莉果,居然還怕死,真是奇怪呢!”
看著金發女子一步步地從天空向自己走來,冥月也是惶恐不安,他握劍的右手已滿是汗水。
“嘛,我是‘絕望’,不是人類,而是死亡圣靈哦!”“絕望”瞇了瞇媚眼,媚笑道。
死亡圣靈!
絕望!
冥月感覺這兩個詞語在不斷沖擊著自己的大腦,天生的恐懼立刻傳遍全身。
現在該怎么辦?迎戰?不可能,自己絕對只有被她瞬殺的可能。那么逃?也不大可能,自己逃得了嗎?
不逃?等死?該怎么抉擇?
生物本能為他做出了選擇,面對恐懼的時候,人類只能夠做出逃避的選擇。
冥月拼盡自己所有的力氣,開始急速地向后方沖刺著。
逃?我又能逃到哪里?或者說我逃得了幾秒鐘?
在一個死亡圣靈面前選擇逃跑,或許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但卻是一個最正確的選擇,一個普通人所謂一能夠做的事情。
逃不過,可也不能坐以待斃!
不能就這么簡單地死去,絕對不能!
冥月能夠聽見自己耳邊呼嘯而過的氣流聲,他從來沒有過這么靈敏地身體協調性,不需要做出太多想法,身體自然地就會穿梭在雜草樹木之間。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在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潛能爆發吧。
手中,還握著那柄長劍。一個劍士,逃跑并不丟人,但一旦丟掉手中的武器,就是扔下了劍士的尊嚴。
太好了,看來自己并沒有立刻被追上!
冥月趁機回看過去,發現身后并沒有“絕望”的身影。
不過正當他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呼嘯著氣流聲的耳朵里突然出現了“絕望”的聲音:“你在看哪里呢?小帥哥!”
猛地一抬頭,冥月真的絕望了。
正上方,“絕望”正媚笑著盯著自己。
不立刻殺死獵物,而是看著獵物恐慌地四處逃竄,這才是獵殺者最喜歡看著的局面。
只顧著看空中的“絕望”,冥月并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路。
猛然間,腳下一絆。冥月在這是才注意到了自己腳下撞上了一個大石頭,而在他的前面,是陡崖!
一瞬間的意識,之后腦子里一片空白。
空中的“絕望”不滿地看了一眼翻滾下崖的冥月,道:“看來這個小帥哥死定了啊。”
她平穩地落在了地上,向那陡崖下方望去,道:“真是的,乖乖死在我的手里,總比摔死在這個陡崖之下好得多啊!”
發完牢騷之后,“絕望”轉過身,徑直地走向了樹林,道:“還剩下兩個少女,不,應該說是一個吧!嘻嘻!”
我在哪里?
這是冥月恢復意識之后第一個想法。
地獄?天堂?
四周一片漆黑,準確地說冥月完全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融于黑暗,仿佛他正是黑暗的化身一樣。
怎么看也不像天堂嘛!也就是這里是地獄了。
死掉了嗎?呵呵,心里有一點兒不甘心啊。
我從不畏懼死亡,這是我從小就告訴過自己多次的。
“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真實的世界。”
“誰!”聽著一個男人含帶有笑意的聲音,冥月下意識地問道。
“真是一個喜歡問對方名字的孩子,難道那只死亡圣靈還沒有讓你吃夠苦頭嗎?”
死亡圣靈。對啊,我是被死亡圣靈追殺時,不小心摔下了陡崖,那么我沒死?
“知道得多一些總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冥月淡淡道。
“哈哈哈……”肆意地笑聲回蕩在黑暗之中,“有些時候,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是會死的。”
“那就死好了,與其什么都不知道地活著,不如快點死去。”冥月回答道。
“有趣,死了,什么都沒有了,就如同這黑暗一樣,活著,至少還能看見光明。”
“呵呵,光明?什么是光明?什么又是黑暗?這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在你眼中,這里是黑暗,但是說不定在別人眼中就是光明。”冥月認真地說道,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誰?”黑暗之中一聲帶有憤怒地聲音問道。
“我!”冥月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從小,不!應該說是從自己的母親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起,冥月就已經不再相信什么所謂的光明和黑暗。在他的眼中,沒有黑暗,何談光明?兩軍交戰,一開始可以都宣稱自己是代表正義的一方,之后戰爭分出勝敗之后,結果顯而易見。獲勝的一方,則可以得到正義的桂冠,而失敗的一方,則將永遠刻上邪惡的惡名。
這世界就是這樣,兩個事物之間總是相對的。
沒有綠葉,再美的鮮花也只是路邊的野花而已,沒有人會去注意,沒有人會去稱贊。
“哈哈哈……”又是絲毫不掩飾地大笑,“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但是你很膽小。”
“我?膽小。”冥月冷笑了一聲,道:“我連死也不畏懼,還會怕什么?”
“正因為你不畏懼死亡,所以你才是膽小的人!”無庸置疑的語氣回答道。
冥月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畏懼死亡,就代表不會畏懼任何東西!”
“不!你一直在逃避,因為你畏懼,你害怕去面對,所以你是膽小鬼。”
“我在逃避?”
“沒錯,你在逃避。逃避著與你希望相反的一切事實,逃避著你不想面對的任何事情,逃避這整個世界!”聲音在這里中斷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要留給冥月自己思考的時間,在一分鐘之后,聲音繼續道:“因為你不畏懼死亡,因為你不害怕死亡。你認為死亡就可以解脫,就可以逃避一切事情。閉上雙眼,什么都不用去想,只靜靜地享受著永恒的寧靜。”
“我,在逃避?”冥月重復說了一遍,接著他反駁道:“不對!我沒有逃避任何事情,你不是我,你又怎么會知道我在逃避?”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聲音依然略帶笑意地說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懂什么?你明白我的心境嗎?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事情嗎?”說道這里,冥月搖了搖頭,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看吧,你現在依然在逃避。因為我揭開了你虛偽的面具,所以開始逃避著,逃避著這個話題嗎?”那個聲音變得有幾分譏笑。
“我不想聽你廢話,你到底是人是鬼?”冥月惱怒地喊道。
不過那聲音似乎并不在意冥月的反應態度,繼續說道:“你仇視整個世界,你不相信這世上有公平二字。你討厭一切情感,你厭惡一切美好。我那點兒說錯了嗎?”
“全錯,你什么都不知道!”冥月幾乎咆哮著喊道。
“那么你就證明給我看啊!”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證明我錯了,證明你沒有在逃避,證明你擁有足夠的實力讓我閉嘴!”
“你到底是誰!你想怎么樣!”冥月瘋狂地喊著,雙手捂住了耳朵,他不想在聽任何一句話。
“看吧,你還是在逃避。我想怎么樣?我想改變你,我想改變這個世界!”
“瘋子。”冥月冷笑著說出了這個詞。
“彼此彼此。”那個聲音也回敬道,“你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嗎?”
“告訴我。”冥月放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帶著渴望的目光在這黑暗之中環視。
“知道了,你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那聲音似乎在譏笑著。
“告訴我!”冥月大聲地喊道。
“不會告訴你的,至少現在不可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為什么?”
“你要記住,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亡更可怕,但是活著比死亡更需要勇氣,這是永遠不會變的。”
冥月冷笑道:“哼!廢話。”
“好久都沒有說過這么多的話了,呵呵。我看看,大概有三百年了吧。”
“三百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冥月驚愕地問道。
“哈哈哈……”那聲音笑著,說道:“神圣?我可不是什么神圣。哦,也許曾經是,不過現在可不是了。有趣的孩子,告訴我你的姓名。”
“冥月。”冥月直接回答道。
“冥?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墨忒耳帝國王室是這個姓氏,莫非你是王子?”那聲音有些激動。
“啊,沒錯。我是王子,不過卻是墨忒耳帝國第二位王子,但是赫卡特帝國的唯一王子。”冥月淡淡道。
沉默了,周圍瞬間轉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冥月正奇怪的時候,突然他發現四周的黑暗正在逐漸退散開。一縷幽幽的綠光透破了黑暗,照耀在冥月的臉上。
冥月這才得以看清,這是一個空曠的空間,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而眼前,則站著一個身著青白色長袍的一個男子。年齡大致在二十五歲左右,不過既然他自己都說了已經活了三百年了,真實的年齡就不得知曉。
一頭黑色的頭發,配上一對黑色的雙瞳,充滿了威懾感。
即使冥月感應不到靈壓,他也敢肯定,眼前的這個人實力絕對不亞于自己看見過的天夜。
黑發男子很是激動地看著冥月,道:“冥月,呵呵,冥月。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居然是你。”
“我?”冥月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后不解地盯著黑發男子。
“哈哈,看來這是天意啊!”接著黑發男子神色一變,有些憂慮地問道:“你見過龍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