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涼的手,按在了她胸前。她的身體忍不住一陣哆嗦。顯然,她不是他的對手。菊清楚的意識到。
反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她反而坦然了,渾不在意的道:“要殺就殺,何必抓我胸部?”
夜火倒也沒料到,這個柔弱的女子,面對死亡時,居然還能如此鎮(zhèn)定。他目中不由露出一絲欽佩,嘎嘎笑道:“你們有醫(yī)圣,必須震斷心脈,才能殺死你們。好好享受吧。”
是嘛,原來如此。
菊目中一片死色。
這昏暗的走廊,完全沒有人來的跡象。
如果對手是獅子,那么,自己便是獅子抓下的小白兔,完全不能反抗。
強與弱,注定了生與死。
腦海里浮現(xiàn)很久前的那天,她也遇到過類似的處境,感覺死神就在身邊,森冷,壓迫。
菊認命的嘆息。
她不想這樣死,這樣毫無意義的死。朱蕭正等著救助,而自己卻在這里受死。
切,還以為自己很強大呢。
在夜火面前,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竟這樣無力而稚嫩。
嘴角牽起了一個略彎的弧度,她嘲弄著自己,闔眼。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無比的風,揚起了菊的衣角。
她驚訝的睜開眼。夜火也詫異的回過身,本要擊向她的攻擊,用來抵擋了這勢如雷霆的殺招。
一看之下,夜火大吃一驚。擁有如此強大靈力的人,居然也是個極年輕的女孩。跟菊差不多大。
他驚疑不定的收回手,再也無暇理會菊,而是背貼著墻,一下子就滑到了天花板上,像壁虎一般。
那年輕女孩也沒有急于進攻,只是伸手,把菊從地上拉起來。“你沒事吧。”
如果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菊可說是眼瞎了。沒錯,這是塵舞的靈術。只有戰(zhàn)族,只有她,才有如此凌厲咄人的攻勢。
“塵舞?!”她似乎回到了12歲那年。當受到攻擊昏死過去醒來時,塵舞也是用跟現(xiàn)在一樣的關切眼神,凝視著自己。
“沒事就離開吧。不要來這里。”
“朱蕭有危險……”她看著塵舞,那沉穩(wěn)的氣質,讓她的惶恐一下子消失。
塵舞皺了皺眉,目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擔憂。
“跟我來。”她向前竄去,顯然也心急如焚。
夜火尖銳難聽的嗓音,卻在此刻響起。“要找醫(yī)圣,先過我這一關。”
強勁的風,把銅墻鐵壁都刮得滋滋作響。
“走!”塵舞一推菊后,隨手布下結界。
菊輕煙般飛開,那強勁的力道,碰到結界,像碰到障礙物的氣流,分散開來。打在墻壁上,發(fā)出“啪啪啪”的強大聲響,整個墻面劇烈的顫抖著。
“你可以去死了。”塵舞面無表情,淡淡道。手一揮,向夜火擊去。她全心全意的救菊,對付夜火,沒有注意到,在她攻擊以前,夜君,朱簫,還有那個女人,剛好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剛好看見她正向夜火出手。
夜君一看到這個情景,馬上毫不猶豫的揮手,強勁的力道,像死亡的毒蛇,直往塵舞身上撲去。
今晚,在殺了這么多人后,夜君的心,已像石頭一般堅硬無情。殺人,在今夜,已成了一種習慣。
更何況,塵舞要殺的,是他最親密的部下?
所以,這一出手,他毫不手軟。被打中的人,肯定心脈俱裂而亡。
當塵舞的攻擊打在夜火身上時,夜君的強烈攻擊,也將打在她身上。
這是放慢后的速度,實際上發(fā)生的要快得多。
然而,一出手,夜君就后悔了。因為此刻,他看清了塵舞的出手。
這個陌生面孔,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孩,居然是塵舞的!
夜君死死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攻擊轉瞬而至,直打在那嬌弱的身軀上,毫無辦法,沒有轉圜的余地。攻擊不能收回,注定要落在夜火身上,也注定要落在塵舞身上。
“不!”下一秒,夜君的身形已飛掠而出,像子彈一樣,撲向塵舞。然而,是否來得及推開她呢?
當夜火被擊中,狂吐出一口血,無力的朝地上墜落時,塵舞才察覺那道逼入眉睫的殺氣。
她根本來不及抵抗!
這緊張萬分的時刻,一切都靜止了。
在這靜止里。一道嬌小的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砰一聲,這道身影在承受了強大的攻擊后,重重撞在塵舞身上。塵舞收不住腳。兩人一起,狠狠撞在了堅硬的墻壁上,發(fā)出沉重的轟隆聲。
一切,發(fā)生得如此突然。
朱簫無法用瞬間轉移,如果可以,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替塵舞擋住這一擊。
當夜君向塵舞攻擊時,他也已行動——掙脫女人的手,快步向塵舞跑去。
當兩人撞在墻壁,他也比夜君晚一步,跑到了她們身邊。
“菊!”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喊,走廊另一頭,JACK滿目傷痛,狂奔而來。
當朱簫抱起菊,他也狂沖過來,俯身查看。
“我來。”朱簫給菊治療,從未如此迅速過。
然而,醫(yī)力輸入她體內,似乎一點用也沒有,她依舊還是軟綿綿的倒在他懷里。
菊凝聚起身上最后一絲靈力,強睜著眼眸。那黑色的眸子,漸漸渙散。然而,她帶血的唇邊,卻露出一絲笑意。“你抱著我,抱緊……能這樣走,我很高興……”
她看著朱簫,一眨不眨的看著朱簫,似乎要在死之前,能再多看他一眼,就已很滿足。
“不,菊,你不能死!”朱簫咬牙,更強的醫(yī)力,源源不絕的輸入她體內。
“塵。舞……”
塵舞本蹲在旁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此時應道:“嗯?”
“你們……”菊慢慢轉動著呆滯的眼珠,看向朱蕭。“和好……吧。他……很愛你……”菊伸手,似要觸摸朱簫的臉。然而,卻只是動了一下,便軟綿綿的塌了下來,如同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