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長劍劍鋒被一條手臂擋住,發出一聲金鐵交擊之聲。
“這些還只是普通的怪物,它們只是本能的對血氣感興趣,個體實力并不強大。”
看著那些被劍宗弟子揮劍劈的連連后退的怪物,秦鳴若有所思。
如果這些怪物就是此地靈異的話,秦鳴還真知道這是什么。
殭尸。
或者說是干尸。
身上水分被蒸發干凈,留些堅硬的軀殼。這樣的軀殼沒有疼痛感,作為尸兵最合適。
怪不得有佛門修士前來,原來是含了收服這些尸兵的想法。
不過若只是這般的尸兵,并不難對付吧?
長劍連連劈砍,那只殭尸終于抵擋不住,手臂被劈下,身體被劈成兩半。
果然,沒有一滴血液流下。
秦鳴上前,看著那具被劈成兩半的殭尸。
“呼——”
便在此時,那已經只剩下半片的殭尸殘軀殘存的手臂一把抓向秦鳴的雙腳。
“哼!”
秦鳴一腳將那只手臂踩的粉碎。
這些殭尸唯一的信念,應該就是滅殺每一個外敵。
秦鳴抬頭,看向半山腰的那大叢建筑。
那里有什么嗎?
“走吧。”
一路上,每一個跳出來的殭尸都被斬成碎片。
但很明顯,那些殭尸越來越強大。
開路的幾位劍宗弟子越來越吃力。
這幾位,可是筑基后期的強大劍修啊!
“嘭——”
終于,長劍被抓住的劍宗弟子,被那強大的殭尸一拳擊退。
“好了,你們便在此處等我吧,我一個人上去。”
秦鳴低喝一聲,腳下發力,一腳將那擊退劍宗弟子的殭尸踢成碎片。
不理會身后呆立的眾人,秦鳴飛身而上,所有擋道的殭尸都被一腳踢成碎片。
秦鳴的這具肉身,不管是靈力還是氣血,都已經凝練到最強大的時候了。
只是,成就金丹,還需要一些契機。
“嗷——”
山崖四周,無數的殭尸圍上來。但秦鳴腳步不停,直接將那些阻道的殭尸撞碎。
大步向上,宛如一頭犀牛,直接沖開阻礙。
“轟!”
忽然,秦鳴感覺身前一空,面前已經沒有了那些殭尸的身影了。
身后,無數的殭尸爭涌上前,卻在三步之外,硬是不敢過來。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廣場。
廣場之上,虛影裊裊,顯得很是熱鬧。
廣場的邊緣,一排身影靜靜的盤坐。
那些身影已經干枯,但蹭亮的光頭,卻很顯眼。
秦鳴走上前去,看著這些佛門僧眾。
他們面容枯槁,卻神色淡然。顯然在死亡來臨之前,很坦然。
緩緩回身,廣場中央,一座灰黑的雕像。
雙翅,尖牙,面若猿猴。
飛僵。
如果那些普通殭尸,只能相當于煉氣期修士的話。那么這飛僵便是筑基高手了。
若是在外面,這些其實都不值一提。但是此處的力量無法施展,誰能赤手打得過飛僵?
“三千年,你就一直在這?”
秦鳴眼睛看著那飛僵。
應該是那飛僵的腰間。
一塊已經腐朽的腰牌,就掛在那飛僵的腰上。
“天明道宗。”
秦鳴地低語剛落下,那飛僵雕像的雙眼已經睜開,血紅的光芒盯住秦鳴,尖嘴張開,獠牙豎起。
“呼——”
那飛僵雙翅一張,身形已經和秦鳴交錯而過。
秦鳴手中拿著那塊字跡已經有些不清晰的腰牌,細細辨認。
“外門第一,虞興生。”
失卻腰牌,那飛僵似乎丟失了心愛之物,仰天狂吼一聲,雙臂張開,向著秦鳴一把抱過去。
“呼——”
可惜,飛僵那一抱,又落了個空。
幾次來回,總抓不住秦鳴的衣角,那飛僵又是怒吼一聲,手中出現一柄帶著長鏈的飛爪。
“嘩啦——”
長長的鎖鏈拖在地面上,拉出一條劃痕。
“嗡!”
飛爪橫著飛來,秦鳴的身形一閃,已是落在飛爪攻擊范圍之外。
“嘭!”
飛爪一擊落空,卻將一尊盤坐的僧人殘軀砸碎。
一件閃爍著靈光的物件飛起。
秦鳴飛上前去,將那光團捏在手中。
舍利。
能結成舍利,這僧人起碼心性不壞。
秦鳴手握舍利,抬頭看著那又飛來的飛爪。伸出手指,往那飛爪最前端一點。
“咔嚓——”
連著飛爪和鎖鏈,直到那握著鎖鏈的臂膀,都瞬間碎裂,化為一塊塊碎片,散落一地。
“哼——”
身形連連后退的飛僵一抬頭,秦鳴已是落在它身前。一指落下,正抵在它的額頭。
一股難言的波紋在秦鳴與那飛僵身前流轉,周圍的地磚一塊塊被掀起。
片刻之后,秦鳴手指收回,那飛僵一動不動。但那雙血紅的雙眼中,卻是流下血紅的眼淚來。
“塵歸塵,土歸土,三千年已過,還有什么放不下?”
隨著秦鳴的話音落下,那飛僵的身軀緩緩收縮,身后的雙翅掉落,化為飛灰。然后是獠牙收回,原本可怖的面目漸漸顯出一幅清秀的面容來。
那面容似乎是想笑,卻僵硬著,盯著秦鳴。然后緩緩化為虛無。
秦鳴的手中,那枚舍利更見光芒四射。
再往前走,便看見“天明道宗”四個大字,正懸在高大的門楣之上。
大步跨入那扇高大的玉石門庭,整個門派中,可見無數虛影閃動,顯出當年的盛況。
秦鳴并沒有往大殿之上走去,而是轉向了內廷。那里是當年勾連靈界的傳送陣所在之地。
內廷并不遠,不過片刻,秦鳴便到了。
但抬首之間,他已經皺起眉頭。
眼前,是一片血紅。
廣大的內廷中,地面上是一座依然閃爍著光芒的法陣,而那法陣之所以還在運轉,是因為,四周,無數的修士化為枯骨,身上的氣血全部如泉水般流淌到那法陣中。
上到身穿袞服,頭戴平天法冠的宗主,下到普通弟子,全都身化枯骨,只將血肉融到那法陣中去。
而那些綠色的氣息,全都是從法陣中透過來的。
秦鳴眼睛緊盯著那法陣,用心將這法陣記住。
“你來了。”
便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讓秦鳴整個人渾身一麻。
轉過身去,只見那身穿袞服的身影,正瞪著一雙沒有眼仁的雙眼,看著自己。
“你是來懺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