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平穩，律齊無雜音，心臟正常。”
“雙肺呼吸音清晰，未聞及水泡音及各種異常雜音，雙肺正常。”
“肝臟未觸及。”
“雙腎區無叩擊痛……”
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劉老醫生宣佈患者一切正常，順便用了一系列的臨牀術語，把杜天成唬的一愣一愣的，前面說的那些東西愣是沒有聽明白。好在後面的聽清楚了，自己的老婆小茹一切正常，沒有危險。
可是……
可是既然一切正常，爲什麼她就這麼昏睡著一直不醒過來呢？
杜天成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杜老醫生，希望從他那兩片薄薄的嘴脣裡面說出一些更有用的話出來。
“這個……”
杜老醫生忽然眼前一亮，說道：“這個……我考慮是尊夫人受到了什麼異常襲擊，導致大腦功能異常。不過這個就需要做腦電圖或者腦CT,實在不行就做一個核磁共振來檢查一下了。我這邊就帶著一個聽診器，有心無力呀。”
“不是還有神經檢查沒有做麼？”蕭雨靠在門框上，笑瞇瞇的插話說道。“喏，我這邊有兩根牙籤，借給你用用……”
蕭雨也是學過西醫的，尤其是在父親那裡學習西醫的時候，父親更習慣的事情是能把身邊常見的東西變成檢查身體功能是不是正常的利器，用父親蕭小天的話說，這就叫因地制宜。
不過這些高高在上，沒有經歷過基層臨牀的醫生們知不知道這個就難說了。
“牙籤有什麼用？——我有一個德國進口的叩診錘，可惜沒有戴在身上，我這聽診器原本也帶有能做心電圖的功能的，可惜的是恰好沒有電了——”
杜老醫生連連嘆氣，不無遺憾的說道。
他這個聽診器是米國進口來的，天然帶著做心電圖的功能，現在也不是沒電，而是蓄電池壞掉了，國內卻沒有地方能修繕這個，只好拉大旗作虎皮，將就著糊弄人玩，沒想到今天偶然見到了這麼一個病例，卻不能使用，真是鬱悶半死，要不然展現一下自己強悍的檢查器械的功能，也足以把這兩個小傢伙震撼一把了。
“誰說牙籤沒有用的？”蕭雨瞇著眼，一臉壞笑的說道：“曾經我父親還用兩根火柴棍就做了神經檢查呢，不就是巴彬斯基徵，科尼格徵之類的玩意麼——我父親曾近還用一把鐮刀給人家做了開胸手術，做開胸心臟按壓之類的呢，恐怕你連想都不敢想吧？”
“這個——”杜老醫生聽明白了，這個看上去是一個護工的小夥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難道自己剛纔在外面說錯了什麼麼？不就是招呼了一下，讓他給自己拿了一雙拖鞋麼？！
不過聽他的話頭，分明對醫學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看來這小夥子有備而來呀，斷然不可小覷。
杜老醫生的雙眼瞇成一條縫，打量著面前這個打扮怪異的小夥子。
若說用牙籤檢查神經系統的體徵，杜老醫生也不是做不來，只不過習慣了德國進口的叩診錘，一時間把牙籤也能完成這個檢查的事情忘記了，不過這小子說什麼用鐮刀做開胸手術，那簡直是開國際玩笑了，要是能用鐮刀做開胸手術，那不是堪堪能比肩西醫外科學的大拿蕭小天了麼？這世界上不會有比蕭小天更好的西醫醫生能順利的完成那樣的手術——這小夥子明顯不是蕭小天，開玩笑！
“鐮刀開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咱們國內，這除非是蕭小天來了，才能做得出來。國外麼，除非是伯尼貝恩那樣泰斗出場，不過我想伯尼貝恩應該不會認識鐮刀是什麼東西——”
杜老醫生爽朗的笑了起來，跟我開這種玩笑，你難道不知道我在這方面涉獵比較多麼？
別看內科檢查咱不一定比誰誰強，這外科手術尤其是肝臟外科方面，一般人咱還真看不上眼。
“蕭雨！！蕭雨真的是你——”杜天成揉了揉有些乾澀的雙眼，這纔看清楚了那個靠著門框的傢伙赫然正是剛纔打電話通知自己的蕭雨！
蕭雨的醫術杜天成是深有體會的，他杜天成的一條小命就是蕭雨費勁了力氣從閻王爺那邊拽回來的。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剛纔一直沒見著你……那個什麼，我介紹一下，這是咱們華夏國肝臟外科的翹楚，劉若鷹劉老前輩，他和我父親原先就是老朋友了，這次特意邀請過來給老爺子看看。；劉老，這位小朋友叫蕭雨，是我的一個小兄弟。你們還是同行呢，這小兄弟的醫術也很了不得，你們多親近親近。”杜天成見蕭雨就在這裡簡直是喜出望外，只要蕭雨在，小茹就一定不會有問題，這小子自己說過，就擅長治療婦女病，還有就是將死不死的患者。
小茹兩方面都沾了邊，有蕭雨在，就一定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劉老好。”蕭雨收斂了一下，恭敬的伸手打招呼說道。
“蕭雨？沒聽說過。”劉若鷹正在氣頭上，鼻孔翻著看天。
蕭雨毫不在意，他有不在意的理由：“劉老這麼推崇我的父親，我覺得沾光不少……嘿嘿，我替我父親表達一聲謝意。”
劉若鷹道：“我什麼時候推崇你的父親了？我推崇的是伯尼貝恩……”
“伯尼是我的朋友。”蕭雨笑著說道。
“還有蕭小天。”劉若鷹被打斷了半句話，十分不高興的面容寫在了臉上。
“那是我父親的名諱。”蕭雨依舊笑著說道。
“……”
“兩位，這個時候就不要客套這個了吧？”杜天成搓著手說道：“再說下去黃花菜都涼了，咱先看看我老婆究竟有沒有什麼危險好不好？你們兩個都是醫生，怎麼也和我這個混官場的人習氣一樣了？這可不好，大大的不好。這種拉關係的事情，咱們留著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成不？”
“我要吃嫂子包的餃子。”蕭雨不客氣的說道。
“成，成，只要你嫂子沒事，別說吃餃子了，你吃魚翅我也想法子給你弄去。”
“不吃不吃，那玩意全是假的。”
“哼……”劉老醫生翻翻白眼，說道：“這種病情，哪還有能力包餃子？胡鬧，簡直就是胡鬧，我看我們還是先看看大腦袋去，這邊我建議多休息就行了，明天應該就沒什麼事了，有事的話再去做檢查。”
杜天成被這一句話打擊的不輕，祈求的目光看向蕭雨：“你呢，你怎麼說？”
“我就要吃餃子。”蕭雨愣愣的說道。
分開劉若鷹，繞過杜天成，蕭雨走到牀邊，修長的兩根手指併攏在一起，輕輕的提插捻轉一下，把小茹頭頂那枚銀針取了下來，順勢一道絕脈真氣注入過去，直接從百會穴貫穿了小茹的全身。
小茹不安的晃了晃身子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個含糊不清的字。
“大志，大志……”
杜天成和劉若鷹離得比較遠，在他們耳朵裡面聽見的不過是“嗚嗚嗚”的聲音。
蕭雨就在小茹頭頂不遠的位置，這大志大志四個字聽得是清清楚楚，愣了愣神，發現杜天成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才把心收回了肚子裡面。這幾個字怎麼聽也像是一個人的名字，大志……莫非是杜天成的小名？
恩恩，有時間有機會的話，再問不遲。
“就這樣就包餃子啊？！”劉若鷹依舊板著個臉，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剛纔簡直太丟面子了，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蕭小天的兒子……
不過據說蕭小天年齡不是很大，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麼？
劉若鷹暫且存疑，且不管它究竟是誰的兒子，反正讓自己丟了臉面，就一定要想辦法賺回來。
人活在世，臉皮二字。
“對呀……嫂子，我想吃餃子行不行？”蕭雨替小茹梳理了一下鬢角的髮絲順手在她耳中穴上用指甲尖掐了一下。
“行……不就是吃個餃子麼？”小茹一翻身坐了起來：“我這就下去買菜，和麪……”
“……”
小茹是站起來了，劉若鷹和杜天成兩個差點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這叫什麼功夫，這也太邪乎了吧？
“唔……怎麼這麼多人？我這頭怎麼有點疼？”小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若有所思的說道：“算了，可能是感冒了，我這就去準備，都在這裡吃啊……哎呀，原來劉老也來了。這邊這位是……我看看我看看，這不是蕭雨大兄弟麼？趕緊的好好坐著，老杜啊，你怎麼傻愣著，招呼一下客人啊，我去買菜，順便捎一袋碘鹽上來。你們喝點什麼酒，我順便一起買過來就好了。”
“……”
劉若鷹和杜天成兩個呆在那裡，啞口無言。蕭雨沒見過木雞發呆的時候啥樣，也不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這兩位這個時候的表現，不過直到小茹的身影已經從門口消失了，這兩位還明顯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神醫呀！”劉若鷹感嘆的說道，抓住了蕭雨的雙手使勁的搖晃著，說什麼也不撒手了。
簡直跟剛纔拒絕蕭雨握手的時候，判若兩人。
“神醫！神醫！”劉若鷹一邊晃盪著，一邊連連說道。
“還好啦。”蕭雨客氣的迴應。
這次神醫可不是我自己吹出來的，咱不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說實在的，咱覺得自己的醫術的卻也不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