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綠這才壓低聲音說:“本來這么機密的事情二小姐只會讓紫衣知道,只是今日那人來給二小姐報信時,剛好被奴婢碰上了。。奴婢見他大白天穿著夜行衣,又蒙著臉,怕是刺客,便多了份心眼兒悄悄跟著他。大概是因為到了二小姐的院子里,那人竟也沒發(fā)現(xiàn)奴婢。后來他進了二小姐的房間,奴婢便在門外偷聽,聽見他對二小姐說靖王府那邊布置好了,不過好像什么人不在那里。奴婢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見他和二小姐認識,便準備悄悄離開。哪知二小姐突然問:‘靖王爺怎么可能如此護著那個賤人,你們的消息準確嗎?’以前二小姐就經(jīng)常在背后罵大小姐是賤人,但二小姐在常人面前掩飾得很好,基本上叫人找不出什么把柄。今日這般口不遮攔地咒罵大小姐,定是被氣昏了頭。奴婢心中一驚,就耐心性子來仔細聽。可是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奴婢根本就聽不清楚,后來,不知道那人對二小姐說了什么,二小姐一怒之下竟將最喜歡的那套茶碗給砸了,奴婢只聽見二小姐說了句‘既然敢回丞相府,今日定要叫她有去無回!’奴婢當時就想,能讓二小姐這般暴怒,除了大小姐便再也沒有其他人。果然,那蒙面人走了之后,二小姐便讓紫衣去召集府中侍衛(wèi)捉拿大小姐。奴婢急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通知相爺和大小姐,便想在二小姐的寢室中放把火,將二小姐引回來。還沒來得及點火,大小姐您就進來了。”
放火?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
目光四下里一掃,果然看見隔著紗幔的內(nèi)室床前放著一堆柴草,看樣子阿綠沒有騙人。
只是,一個在丞相府內(nèi)無根無基的丫鬟,還是跟著沐之冬耳濡目染了多年的丫鬟,即便娘親曾經(jīng)有恩于她們姐妹,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沐之秋跟她們又沒什么交情。連阿綠的姐姐活著時都忌憚江晚晴的淫威不敢接近沐之秋,這個連大夫人褚婷芳長什么樣兒都記不住的阿綠會因為一時好心,冒著生命危險背叛沐之冬來維護自己嗎?
更何況,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想出這么膽大妄為的法子的?倘若她身后沒有人指點,那么,這個阿綠當真不簡單。
不過,沐之秋看得出來,阿綠對她倒真是沒有敵意,還很恭敬。雖然阿綠一口一個奴婢,叫得沐之秋渾身不舒服,但想想阿綠這么喊了十幾年,一下子估計也改不過來,她也懶得再強調(diào)。
既然阿綠不愿吐露真實身份,沐之秋也不想刨根問底,反正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處理。至于阿綠的真實身份,她遲早都會查出來。
“阿綠,我既然有膽量回來,就不怕撞見二小姐。所以,你這把火,不必放了。”
“嗯,嗯!”阿綠點頭如搗蒜,“大小姐說的是,既然大小姐安然無恙,那還是趕緊出府去吧,要是二小姐在書房找不到大小姐,一定會回來的。”
呵!這話倒當真耐人尋味。爹爹好歹還活著,沐之冬就敢?guī)е绦l(wèi)去爹爹書房拿人,她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丞相府的當家主母了?
這件事只怕另有蹊蹺,阿綠也只是個下人,未必知道其中的貓膩。
本來沐之秋和沐忠國見完面,身份也得到了證實,是不該繼續(xù)留在相府里惹是生非的。但聽了阿綠的話,她卻非得留下來見見沐之冬不可。
不料,阿綠剛說完,院子里便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厲喝聲:“阿綠?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二小姐讓你給相爺熬的藥怎么還不端過去?”
阿綠大驚,“大小姐,你快藏起來,紫衣來了!”
沐之秋眸光一凜,這丞相府已經(jīng)亂成什么樣兒了?一個為虎作倀的刁奴都如此囂張,她倒要會一會這個沐之冬的心腹爪牙。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紫衣,以前可沒少幫沐之冬害過她。
“來得正好!”話音才落,身子已經(jīng)被人攬住凌空飛起,躍上了高高的房梁。
有點惱怒地扭頭瞪向夜襲,這臭鳥也正唬著臉拽拽地瞪著自己,那模樣好像還要打她。
呀哈!還反了你了,現(xiàn)如今奴才和主子還都倒過來了。想都沒想,沐之秋的一只手已經(jīng)伸出去狠狠地在夜襲臉上撓了一把。
本想著這么一撓,這只臭鳥的俊臉立刻就會變成大花臉,沒想到一撓之下,指甲竟將他的臉皮揭下來了一角!
這又不是恐怖片,人的臉皮還能一下子就摳下來?沐之秋嚇得差點尖叫起來。
夜襲的手卻適時地捂住了她的嘴,湊近她耳邊憤憤地低語道:“這種時候還不老實,小心我揍你。”
那溫熱的呼吸噴濺在頸邊,嘴唇還若有似無地輕蹭著她的耳垂。熟悉的話語,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動作,此時要是她還猜不出這臭鳥是誰,那她沐之秋可就白在這里混了。
蕭逸!沐之秋太吃驚了,簡直比先前看見娘親的遺體還要吃驚。身邊摟著她的夜襲居然是蕭逸假扮的。
總算想明白為什么自己和冬果在寢室里換衣服,蕭逸要讓夜襲也跟進來,搞了半天他和夜襲跑到屏風后面并不是君子之為非禮勿視,而是跑去易容換衣服去了。
怪不得來的一路上這臭鳥都那么囂張,脾氣那么臭,想到自己居然跟他商量要拜師學(xué)藝,還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編排蕭逸的壞話,沐之秋的心就撲騰撲騰亂跳。蕭逸那時候大概就想掐死她吧?能忍到現(xiàn)在,沐之秋都有點同情蕭逸了。
蕭逸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和憤怒,一只手仍捂著她的嘴,另一只手把被她摳下來的面具重新貼好,順勢咬住她的耳垂說:“現(xiàn)在才認出我,你當真是找死!”
這能怪她么?誰能想到他還會來這么一手?事前也不跟她商量一下?不過好像她的確遲鈍了點,現(xiàn)在想想才明白老爹帶她進入密道去看娘親為什么絲毫不避諱夜襲,應(yīng)該是那會兒,爹爹就已經(jīng)認出蕭逸了吧?要不然爹爹也不會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話來,蕭逸保護她?切!就他這個拽樣兒,誰稀罕他保護?
可是,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他生的是什么氣?好歹他現(xiàn)在頂著她保鏢的身份來保護她的,現(xiàn)在不但事事替她拿主意,這廝居然還,他還乘機在做梁上君子的時候?qū)λ?
他的嘴一直貼在她耳朵上啃啊啃的就算了,她可以理解為空間位置比較小,他在擔心她的安危,但,這廝的手放在什么地方了?要保護她好像手也不用抱得這么高吧?用手臂勾著她的腰她就掉不下去了,至于這樣么?他的大手此時可穩(wěn)穩(wěn)地貼在她的胸脯上的。
蕭逸滿肚子都是火氣,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遲鈍了。平時腦子轉(zhuǎn)得比誰都快,機靈的什么都瞞不住她。現(xiàn)在連沐丞相都看出了他的身份,這個死女人居然感覺不出來。
好吧,他承認他扮成夜襲的模樣有點太出人意料。但是一個人身上的氣味兒是改變不了的好不好?他還故意保留著身上原來的氣味兒,這個死女人居然聞不出來,她的鼻子不是一向都很敏感的嗎?
幾個時辰前,他和她還那樣親密地相擁相吻過,難道,才過了這么小半日,她就把他身上的味道都忘掉了?還是,她根本就沒有留意過他身上的氣味兒?
他雖然早就及冠,比他年紀小的四弟、五弟、六弟也都有了王妃,可他卻連個侍妾都沒有。這些年,他的心思全都在朝堂爭斗上,哪里有心思考慮兒女之情?
原本蕭逸還以為自己天生就對女人不感興趣呢!今日,那般吻了她之后,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和其他男人一樣,有著最原始的沖動。甚至連親吻,都是無師自通的。
這個死女人,她可是他第一個親吻的對象,而她,居然連他的味道都聞不出來,簡直要氣死他了。他可是無比熟悉她身上的體香,不管是藥香還是熏香,都掩蓋不住她身上那股淡淡的,令他神魂顛倒的體香。
現(xiàn)在,這個死女人居然用這么吃驚的表情瞪著他,她是根本沒想到,還是從來就沒有想過他?
他本來真的是生氣了,很生氣,但是,將她擄上房梁來的時候,他怕她掉下去,大手自然而然地貼在了她的身體上。他那個動作真的不是有意的,房梁上沒有支撐平衡的東西,所以他的雙手便一只貼在她的后背上,一只就貼在了她前面。哦!準確點說,是貼在了她的胸口上。他沒想過要調(diào)戲她的,這個反應(yīng)就是想保護她所作出的下意識舉動,是想要讓她更牢固地靠在自己懷抱里的。但是,他的手突然就舍不得拿下來了。那么柔軟的觸感,讓他的身體突然就燃燒了起來。
蕭逸其實很想再動一動那只手,但是,他卻害怕得口干舌燥,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和她都會掉下去,那只不太規(guī)矩的大手,便石化了般僵在了她的胸前,而他的嘴唇已不知不覺地貼向了她的耳垂,一點點含住。
沒想到沐之秋突然在他懷里掙扎起來,臉上還露出極其不耐煩的表情。蕭逸的怒火騰地一下又竄了上來,牙齒便懲罰性地加重了力度。
“唔!”沐之秋痛得直皺眉。
這個面部肌肉僵死男,他這是在干什么?這算不算明目張膽的性騷擾?要是在現(xiàn)世里,她一定會掏出包里的防狼噴霧劑噴死他。可是現(xiàn)在,他就這么抱著她,捂著她的嘴大吃她的豆腐,她卻沒辦法反抗。
好吧!沐之秋承認,耳朵是她比較敏感的地方,蕭逸從今天回到靖王府占了她的便宜之后,便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情區(qū),居然動不動就湊到她耳朵邊上哈口氣。哈氣還不說,現(xiàn)在還咬著不放,而且,這廝,這廝居然在用舌尖輕輕地舔她的耳垂。
“蕭逸!”雖然嘴巴被他捂著,她還是從胸腔里低喊出了他的名字。
“噓!別說話,別人會聽見的。”
在這房梁上,這廝也能說出這么情意綿綿哄女人的話來,果真是騙死人不償命的調(diào)情高手。要是以后嫁給他,還不知道要對付多少個小三、小四、小五,她可受不了這些。
伸手使勁推他,身子也扭動著掙扎起來。蕭逸卻再次懲罰性地咬了咬她的耳垂,道:“乖!別動,小心掉下去!”
哦!差點忘了,他們還在房梁上,這要是掉下去就太狼狽了,而且還是在沐之冬的寢室里,好歹蕭逸現(xiàn)在還頂著夜襲的臉,就敢這么不要臉地調(diào)戲她,叫人捉住該怎么解釋啊?和靖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私通?那她與人私通的罪名可是一輩子都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