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看著關鳳的表情,心中也十分的沉重,他也不愿意與關鳳之間有任何的矛盾,但劉備那塊令牌,確實若不是將軍府中之人,旁人絕對不會有。而如果真是劉備所為,那李蘭與關鳳之間,除了個人的情感之外,便又夾雜著更多別的東西。關鳳是關羽的女兒,關羽效忠著劉備,難道李蘭能讓她背棄親生父親,隨自己一起不成?
關鳳聽見李蘭與魏延之間的談話,進門直接就問道:“你當真要回成都?”李蘭知她已經聽見,便不好隱瞞,點頭道:“也好回去調查令牌的事情。”關鳳冷然問道:“你怎么查?難道就這么拿去詢問伯父?”
李蘭確實愣住,也的確沒有想到什么好的方法,就聽關鳳又道:“若不是伯父加害,你回去豈不耽誤了荊州戰事?若是伯父之意,你回成都豈不更加危險?現在你正該遠離那是非之地,領軍在外,便何懼他人加害?”
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關鳳這話倒甚是有理。但又一想,劉備加冕之時,李蘭若不守在旁邊,加官晉爵便對他大是不利,若讓孔明,法正坐大也很是不利。現在黃忠去世,魏延又在漢中,朝中無人難做官,這一點李蘭也不得不考慮。反正魏延已經上表劉備,回去不回去就讓他替自己拿主意算了,李蘭知道關鳳是擔心荊州戰局,便道:“即便我不去上庸,泊濟也可引軍支援樊城。”
關鳳見其仍不改初衷,更是不悅,冷道:“父親何需他人救援?”遂出房而去。李蘭轉看著身旁的容兒,無奈地笑笑,更覺得容兒的溫柔可人,世間少有。
魏延差人回成都,往來十余日,劉備的使者才到漢中。李蘭的傷口差不多已經愈合,便與魏延一同出迎。剛入魏延府中,使者便道:“二位速設香案,接漢中王旨意。”劉備果然已經稱王,君臣大節斷不能馬虎,魏延急忙命家將準備。少時香案備下,李蘭與魏延跪下接旨,高平有軍職在身,也跪在一旁。
使者這才拿出詔書大聲念讀,其詔曰:“李蘭賦質純良,持身恪謹,克昭新綸,報國以抒忱悃,以遵例急公,以爾軍師將軍,假節鉞,董督南陽事,欽茲寵命,懋乃嘉獻。將軍高平,多從征戰,身先士卒,斬將殺敵,特授奮威將軍,隨蘭征戰,有功之日再行升賞。鎮遠將軍魏延,智勇兼備,廣有戰功,以為都督,鎮守漢中,勿失孤望。”
詔書念罷,李蘭三人叩首謝恩,方才起身。使者笑吟吟賀道:“恭喜三位將軍。”魏延上前見禮,問道:“不知貴使如何稱呼?”使者還禮答道:“下官費詩。”李蘭,高平也跟著上前行禮,相互寒暄一番,魏延又道:“某已備下酒席,特為大人接風詩雖是劉備使者,但是官職遠不能與魏延這個地方大員相比,兩廂謙讓,才與之并肩而入。李蘭雖加節但是現在魏延府內,只能與高平跟隨在后。
四人入席,依次坐下,酒過數巡,魏延便先問道:“李先生曾有表上奏,大王如何沒有回批?”費詩笑答道:“大王詔書之上,說得已經十分清楚。命李先生董督南陽事宜,先生就不必再回成都。”李蘭自然知道劉備不讓他回去,但心中卻有一疑問,道:“主公以蘭督南陽事務,是否有節制關將軍之意?”
費詩神色一怔,不敢胡亂猜測上面旨意,答道:“下官此來便要陪先生去樊城,大王對關將軍也有封賞。”李蘭才稍微放心,讓自己去節制關羽,他可不是張飛,斷然不會甘心聽命,真是不知道這份詔書是那個白癡下的。李蘭聽費詩也要去樊城,便又問道:“依大人之見,吾等何日動身前去上庸?”
費詩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先生傷勢如何?若已大好,即日便要動身。許都細作有報,曹操本要親征,臨行前頭風發作,乃命左將軍于禁率精銳七軍救援樊城?”怎么還于禁率領七軍前往,事情發展的竟然與歷史一樣,難道關羽真的還要出事?李蘭大覺惶恐,急忙問道:“可是龐德為先鋒?”費詩卻搖頭不知。李蘭便起身舉杯道:“飲盡此杯,吾等便各自休息。明日一早,出發前往上庸。”魏延看他一眼,似有話說,但礙著費詩之面,也只好起身舉杯。
宴罷,魏延送費詩下去休息,李蘭獨自回到房中。容兒等在內,見他回來,便迎來問道:“主公已經稱王?”李蘭點頭答應,又道:“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要動身去上庸。”容兒應下便卻收拾包袱,卻又笑問道:“升你做什么官呢?”李蘭正為此事煩心,只能苦笑不答。
不久魏延又大步而來,李蘭也知他必然有話要說,乃請其坐下,道:“多日打攪文長,深感不安,明日一別,卻又不知何日方才能見。”魏延也只得隨便客氣幾句,便切入主題,問道:“先生明天真要去上庸?”
李蘭點了點頭,且不說荊州之失是他三國情結的隱痛,就是為了關鳳也不能讓關羽生有出意外。魏延見其點頭,遂嘆氣道:“既然先生已經決定,某也不在多言。只是大王以法正為尚書令,孔明為軍師總領軍政。先生卻只是假節,都督南陽事,現在南陽諸地尚在曹操手中,大王如此安排是否心太偏?”
這話何嘗需要他說出來,李蘭豈會不知?但劉備是主公,升遷之事,自然全由他做主,李蘭也只能道:“大王以文長總督漢中,也不能不對蘭有幾分提防。”魏延急忙接口道:“正是如此,既然大王防著先生,先生也就應該有所防備才是。今日大王詔書上,大有讓先生節制關將軍之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