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離開,不想張飛卻阻攔在前,不由問道:“將軍還有何事?”
張飛冷道:“先生若不言明,俺豈能就此放過?”
我皺眉道:“言明何事?將軍所惑,也正是蘭之所疑.”
“哼.”張飛重重哼一聲,道:“先生才智非俺能及,心中已定有所疑.望先生見告,俺好為苞兒報仇.”
“將軍心中何嘗無疑?”我看著張飛嘆口氣道:“何必非要蘭言明?不過,蘭奉勸將軍一句,此事并不簡單,未明真相之前切勿妄動.”繞開張飛,大步出門.張飛并不阻攔,關鳳,高平各上前到別.
到張飛府外,又上馬緩緩出城.關鳳卻問道:“我們來閬中,一路行程也不算慢.如何卻被人搶了先?莫非先知道我們的行程?”
我早已經想此事,微微搖頭道:“想必對方早就料到我會到閬中.只是,我沒有想到對方真敢向張苞下毒手.”
關鳳也嘆了口氣,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去荊州吧.”我狠狠抽了一鞭,又道:“這邊線索已斷,先放著吧.”
出了巴中,一路向東到了漢中境內.荊州戰事甚急,曹操又欲親征,我就不進南鄭想饒城而行.不料離城二,三十里,就見一騎人馬攔在道上,我仔細一看乃是川軍服色.便打馬上前.
還不及開口詢問,對方為首武將卻先問道:“來的可是李先生?”
我卻不認識那人,高平上前攔在我和他之間,問道:“汝是何人?找先生何事?”
“末將王平.”那人拱手一禮,又道:“奉魏將軍將令,特在此等候先生.”
王平,字子均,漢中之戰投降劉備,因為熟悉此間地形,以偏將軍為魏延副將,鎮守漢中.我上前還禮,問道:“不知文長找吾何事?”
“這末將卻不清楚.”王平答道:“將軍請先生入城中一敘.”我本不想進城,既然魏延有請,也不好拒絕,乃道:“有勞將軍.”又調轉馬頭,往南鄭城而來.
王平先派人回城通報,等到了南鄭城下,魏延已經帶著人馬等候多時.見我到來,魏延迎上前笑道:“先生過南鄭而不入,是瞧不起某?”
“將軍言重.”我在馬上施禮道:“荊州戰事甚急,蘭不敢耽擱片刻.”
“耽誤不了先生多少時間.”魏延大笑道:“某為先生略備薄酒,祝先生旗開得勝.請.”
“請.”魏延現在是鎮遠將軍,又領漢中太守,職位在我之上.我不能在前,讓他先請.魏延卻也不愿在前,兩騎馬并肩入城.
到了魏延太守府中,酒宴早已經備下.魏延居中,我與高平左首坐下,右首邊不少漢中將領相陪,除王平兩三人認識,其余都不曾見過.
酒席之上，無非祝我早日得勝,大破曹軍之類的言語.直至半夜方才散去,我便留在魏延府中安歇.我剛洗漱完畢,就見魏延獨自入內.這我倒不驚訝,他不會只是為請我吃一頓酒,才把我請入城內.
我等魏延坐定就問道:“文長有何事與蘭商議?”
魏延小聲問道:“先生真要去荊州?”
我奇怪道:“主公之命自然不能違抗,何況曹操欲要親征,關將軍兵少.蘭正當率軍馬援助.”
“先生糊涂啊.”魏延急忙道:“某在漢中也曾聽聞黃老將軍去世,十分蹊蹺.現在出戰樊城,諸將不用,獨用先生.先生難道沒有看出其中關系?”
“這……”我到被他說糊涂了,問道:“望文長指點.”
魏延見我一臉疑惑,嘆道:“先生對主公就無半分防范之心?”見我不言語,又繼續道:“老將軍之死,某暫且不說.關將軍與先生素來不合,此次何以派先生前往?”
關羽和我的事情,我還沒有給他說,當下笑道:“蘭與關將軍何曾不合?”
“這……”魏延不解道:“某看錯了.”
我也不便說的太多，乃道:“同為主公效力,想來關將軍不會以私廢公.”
魏延哦了一聲,又道:“老將軍死的蹊蹺,先生就不疑心主公?”
“這……”我搖頭道:“真相不明,蘭不敢妄自猜疑任何一人.”
“倘若真是主公.”魏延又靠近道:“此次先生帶兵,豈非正是借刀殺人?”
魏延這樣一提醒,我反而覺得不錯,若真是劉備,此次讓我領上庸兩三萬兵馬出戰.關羽荊襄也不過數萬,曹操親征動則二三十萬,手下五子良將,文若等謀士,實在勝算不大.關羽相信劉備,劉備卻未必相信關羽.關羽失荊州之時,蜀中就未派一兵一將.
魏延見我沉思不語,又道:“先生聰明人,這點早該想到.某聞先生趕往上庸,便差人四下阻攔.”
“多謝文長好意.”我想了想又道:“只是主公已經下令.”
“這個簡單.”魏延笑道:“先生到了上庸,可稱病不出.主公能奈你何?”
我點點頭,乃道:“容蘭再考慮.”
魏延也起身道:“如此某就不打攪先生休息.”走到門口,又轉身道:“以某愚見,先生此時要先分清敵我.不能因為關小姐,就……”話不說話,就出門而去.
話說到這份上,說與不說，我都能明白,他希望我不要因為關鳳就輕信關羽,劉備二人.的確我相信關羽,多半是出于關鳳的原因,愛屋及烏.
我躺到塌上,心中不住思量,這劉備,孔明究竟是何人殺我義父?在關鳳面前,我只能說,劉備不會將兵器遺留在現場.可是,以孔明的才智,在這個時候應該知道劉備的嫌疑最大,不會畫蛇添足地留把兵刃在場.這樣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正想間,又聽外面有些動靜.緊接著,房門打開一黑衣人閃身入內.我急忙起身,就見一道刀光劈向面門.
我馬上翻身滾下塌,大聲呼喊:“有刺客.”就覺背后一痛,已被刀鋒劃中.就聽外面有人喊道:“賊子,看箭.”正是魏延的聲音,我心中大喜又見一箭射入,黑衣人撲身到地,剛好壓在我身上.就這么一驚,一痛,我兩眼發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