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內設的VIP間休息間。
韓文軒好心疼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小琳琳,已經換下了可愛的藍色小病房服,乖巧地坐在雪白的床褥上,自己一個人抱著一大碗的稀飯,拿著小勺子,像幾天沒吃飯那樣,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還眼巴巴地看著茶幾上放著的好幾樣美味可口的點心……
韓文軒看到琳琳那靈巧的大眼睛有變化,他便立即親自微笑地拿過了一小碟燕窩蛋撻,遞到小琳琳的面前問:“來……吃……是不是很餓了?”
琳琳有點害羞地看了一眼叔叔,輕咬著下唇,想了想,才眼珠子閃亮亮地用那稚嫩的小手手,抓了個最大的蛋撻,一邊咬一邊再盯著碟子里的另外倆個蛋撻,小聲地問:“我可以留倆個媽媽吃嗎?我吃一個就可以了……”
韓文軒心里一疼,卻實在感嘆地笑起來說:“你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叔叔還有很多……媽媽要吃多少有多少……”
琳琳一聽,便放心地大口大口地吃著那蛋撻,卻含糊不清地鼓著一嘴巴蛋撻說:“不行……媽媽說做人不能貪心……我就吃一個……我有稀飯就可以了,稀飯好吃,里面還有蝦仁……”
她小小孩子一說完這句話,頓覺得口渴了,便雙手抱起那大碗,大口大口地喝著米湯,那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素玲說要喂她的時候,她都搖搖頭一個人來……
“衣服拿來了……”素玲急忙地提著一小袋名牌童裝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小琳琳喝完了米湯,再繼續盤著小腿,將碗放在腿間,一口一口地腑頭勺著稀飯吃,吃得好香好香……
素玲的心里一疼,便說:“你慢點吃,小心咽著……還有很多……不著急”
琳琳一聽阿姨這話,她的眼神突然又一亮,趕緊放下碗,爬起來拉過自己的小書包,從里面翻出一個樂扣樂扣的保鮮盒子,再抱在懷里,然后瞪著天真的大眼睛,看著素玲弱弱卻滿懷希望地問……“我可以打包一碗稀飯給媽媽吃嗎?媽媽最喜歡吃有蝦仁的稀飯……她胃不好,因為不吃早餐,所以常常吐,可是有蝦仁的稀飯,她可以吃好幾碗……”
素玲聽著這句話,莫名眼眶一紅……
韓文軒心疼地對著琳琳笑說:“好!我馬上讓阿姨去準備!”
“要放在樂扣樂扣里哦,要不是會倒出來,那樣就浪費了……”琳琳再緊張地說。
“好……”韓文軒接過保鮮盒,讓素玲去準備。
琳琳眼睜睜地看著素玲接過盒子離開,她才放心地又坐回小床上,捧起碗繼續吃著稀飯……
韓文軒細心地留意琳琳剛才的話,她的嘴里怎么總是只有媽媽,沒有爸爸?他想了想,便試探性地問……“琳琳啊,這樣不乖哦……有什么吃的,要給爸爸和媽媽一起吃啊……”
琳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拿著勺子,輕輕地搗著碗里的稀飯……好久好久后,她才緩緩地說……“我沒有爸爸……”
韓文軒一愣……
琳琳說完這句話,她有一種習慣性的畏縮,因為她受夠了那種可怕而古怪的眼神,她小小的心靈被傷害了無數次,她有點茫然地抬起頭,等待著叔叔奇異的眼光……
韓文軒卻憐惜抱歉地看著自己,微笑親切地說:“對不起……叔叔不知道你的情況……叔叔和你抱歉……”
琳琳直接咬著下唇,對韓文軒說:“我爸爸去國外賺錢了……媽媽說……等爸爸賺到大錢,就會回來了……”
韓文軒深深地注視著琳琳……
琳琳的眼眶突然一紅,她眨啊眨她那夢幻雙眸,吸了吸鼻子,強忍著眼淚流下來,一邊吃著稀飯一邊哽咽地說:“其實我知道,我爸爸不會回來了……他不要我了……”
韓文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繼續看著小琳琳……
琳琳微抿粉紅的小嘴巴,伸著那稚嫩的小手,擦著臉上大顆大顆的眼淚才哽咽地說:“媽媽天天和我說,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爸爸就賺大錢回來了……可是我知道,爸爸不會回來了……大家都在騙我……鄰居的大媽,天天在我的耳邊說,爸爸有小老婆了,不要媽媽和我了……說我和媽媽是大小狐貍精……”
琳琳嘴巴一扁,眼淚再顆顆滾落,嘴里咬著的稀飯,苦得咽不下去……
韓文軒心里一疼,便坐到病床上,輕環抱著琳琳入懷里,感嘆地說:“你別聽他們說,你要相信媽媽的話,媽媽是不會騙女兒的……爸爸只是去國外賺錢去了,就回來了……”
琳琳強烈地抽搐著,她哭著搖頭說:“不會的……琳琳天天在家里等,一聽到汽車聲,就跑出來看看,可就是沒有等到爸爸……爸爸是壞人……他不要媽媽和琳琳了……他真的疼媽媽,就不會讓媽媽挨罵,被人罵狐貍精……我早上去撿瓶子,他們都要指著我來罵小狐貍精……我不要爸爸了,爸爸是壞蛋……”
韓文軒心里強烈地痛疼著,他有點明白孩子母親的意思了……“琳琳啊,你這樣罵爸爸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琳琳落淚聽著……
“或許……”韓文軒憶起夢婕胎死腹中的孩子,那場車禍把夢婕與自己的親骨肉一起帶走了……他幽幽地繼續說:“或許爸爸正在很遙遠的地方,想著琳琳,可是因為男人總是要有自己的責任,為了家人,為了愛自己的人,要堅持著活下去……你爸爸要努力地賺錢,將來給寶寶一個美滿的人生……所以暫時的分離,是為了將來的幸福啊……你要相信媽媽的話,爸爸就回來了……爸爸一定會很疼很疼小琳琳……因為小琳琳是那樣的乖巧懂事……”
琳琳想著叔皮的話,哭著問……“是真的嗎?”
“真的……”韓文軒再抱著她說:“你要相信爸爸,他正在很遙遠的地方,正思念著你……然后有一天,他賺夠錢了,就會回來看琳琳……會給琳琳買好多好多玩具,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從此以后,如果誰敢說你沒有爸爸,你就要驕傲地抬起頭說,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琳琳緩緩地靠在叔叔的懷里,因為太疲累,太困倦,而緩緩地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眶滾落下來,沿著下巴滴至那小手心上……
韓文磊剛才開完會,就聽到副總裁在醫務室,他便奇怪地問:“副總出了什么事?”
***
雨勢越來越大,風勢越來越大。
韓文軒身著白襯衣與黑色筆挺西
服,如同父親般,懷抱著漸漸熟睡的琳琳好輕巧地在病房里走來走去,邊走邊輕拍她的后背,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漸漸地,他感覺懷里的女孩仿佛熟睡了,停頓一會兒,便才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躺在病床上,體貼地為她拉起床褥,然后才想起身,卻發覺自己的尾指,被小手輕輕地一握……
韓文軒一愣,回過頭一看,琳琳已經微睜腥松睡眼,有點朦朧與不安地咕噥著……“叔叔……你要到那里去?”
韓文軒微笑地重新坐回病床邊,腑臉凝望著這乖巧的寶貝,柔聲地說:“琳琳乖……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剛才阿姨給你家里打電話,外公外婆接了電話,知道你現在安全,他們很放心,要過來接你,可是叔叔想著待會兒,親自把琳琳送回家……親自和琳琳家里人交待一下你的情況……”
琳琳一聽這句話,便看著面前好親切的叔叔,有點失落地問……“那以后……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叔叔了?”
韓文軒一聽這話,心里莫名地喜悅與安慰,他便稍壓低聲音,微笑地說:“當然不會啊……叔叔剛才在你的書包里,放了一張小卡片,上面有叔叔的電話號碼……如果琳琳想叔叔了,隨時給叔叔打個電話,好嗎?”
琳琳聽著這話,開心得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像半月兒……“叔叔真好……”
“副總……”素玲快步地走進來,對著韓文軒說:“美國加州那邊的緊急會議,有關于國豐銀行的收購方案,需要您親自過去一趟……”
韓文軒回頭看了一眼素玲,沉吟了半刻才說:“可能也就是最后的決策罷了……”他再想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琳琳微笑地說:“琳琳乖,叔叔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走開一會兒,你別擔心,安心地留在這里先休息一下,外面有警察叔叔保護著琳琳……所以別害怕……知道嗎?”
“嗯嗯嗯……”琳琳乖巧地點頭笑說:“我知道了,您放心……叔叔加油……”
韓文軒與素玲聽著琳琳這懂事的話,都不禁歡喜地笑起來,韓文軒更是上前,輕擁了一下她,才領著素玲快步地離開了病房,往著醫務廳左側的回廓走去……韓文磊剛巧就從右側的回廓走來……
“小女孩?”韓文磊皺眉地想了想,之前以為自己的二哥有事,所以才焦急趕來,可是后來才發覺,原來是二哥抱著一個陌生的女孩來醫務室看病,他有點吃驚地想著自己的二哥雖然人溫儒和善,可是他向來對人關懷與幫助,都是由屬下代為效勞,很少親自出面去關心一個孩子
韓文磊不禁失笑地對著身后的蘇菲說:“那小女孩不會是我二哥在外面的小老婆生的吧?”
蘇菲也笑說:“瞧您說的……韓副總還沒有結婚呢,那是什么小老婆……應該是副總裁夫人……”
韓文磊聽了,便再開玩笑地說:“這樣啊?那可是我們韓家的第一個滴孫呢,那可是小公主啊……我得進去看看……”
他話一說完,就已經領著蘇菲來到病房門前,擺好姿態,冷臉輕咳嗽了一聲,才說:“里面的人是誰?”
門前保全立即說:“是位小女孩……”
“打開門,我進去瞧瞧……”韓文磊直接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