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染第一次見母親跟她說過這么多的話,心里的狐疑無盡擴大,而且她并不想和韓正岑在眾人眼前扮演恩愛,扯了扯唇說:“阿爸,那些都是我不認識的,去不去也無所謂?!?
“就是,那些不是咱們認識的,那就不去應付。”蒲韻華附了一句。
郝染泛了個笑,“阿爸,阿媽,我帶你們去吃點東西吧!”
有父母當擋箭牌,正好少了許多麻煩,那就盡可能把他們拖延長時間些。
“我們來的時候先吃過一點了,你知道你阿媽平常都吃不習慣外頭的東西?!焙轮抡f。
郝染明白般的點點頭,一時間她還真想不出還有什么可做的,倒是蒲韻華說了一句:“染染,你跟我們走走便好?!?
“好?!焙氯军c頭應道。
于是一家三口四處逛逛,郝知章見來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那種想要去認識的意思又突然跑了出來,眼神一直往人群里鉆。
挽著他的蒲韻華發現了他的心思,于是扯了扯他,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色,郝知章接收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今晚我難得陪你來,你就不能好好陪我嗎?以后我沒來,隨便你做什么都行?!逼秧嵢A小聲的在他耳根說著。
“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焙轮曼c頭應允,其實他也很納悶今天蒲韻華為何會陪他一塊同來。
但是既然來了,他也會好好陪她,這是多年以來她第一次主動陪同。
郝染帶著父母,在宴會場里走了一圈后,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郝染面對蒲韻華的變化有點無法適應,所以面對蒲韻華,她還有些僵硬。
倒是蒲韻華,全場一臉笑容,拉著郝染,完全是一對親昵的母女。
于是待陸敏珍出現時,看見的便是母女情深的畫面,以至她臉上閃現的是一副復雜之色。
蒲韻華在陸敏珍出現之時,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但她依舊和郝染有說有笑,直到陸敏珍走到跟前時,她才抬首。
“親家母,親家公,歡迎。”陸敏珍一臉笑意說。
郝染跟蒲韻華站了起來,只聽見蒲韻華笑著說:“親家母恭喜恭喜,翠華庭搞的真是成功?!?
“其實這都是歸功于染染,是她的設計帶動了銷售?!标懨粽湟荒樞σ獾恼f著。
蒲韻華即時對著郝知章說:“阿森,染染這么能干,我現在還真不舍得她嫁了,現在我們就她這一個孩子,如果留在身邊,那該多好?!?
郝知章臉上泛起笑意說:“你怎么突然說這種話了?”
“本來就是,咱女兒多好,就應該留在咱們身邊才對。”蒲韻華完全不理會一旁的陸敏珍,一個勁的嘆息。
這話讓一旁的郝知章及郝染有摸不著頭腦,今天的蒲韻華究竟怎么了,怎么會說出這種感Xing的話來,以往的她可一直都是理Xing的讓人汗顏的。
只是這話對陸敏珍來說,有些傷面了,人已經嫁到韓家,還當著她的面這樣說,有些自知的人便知是毀臉的。
但此刻又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悅,只能僵笑著臉說:“親家母,我們兩家也離的這么近,要回去也是很方便的,你放心,我不會對染染回娘家有任何的阻擋的。”
蒲韻華冷眼射了過去,“別人幫你養大了女兒,你當然是坐享其成。”
這話竟讓陸敏珍的臉色一僵,同時郝知章的臉色也陡變青色。
“韻華,你怎么了?”郝知章神情急促,扯了扯蒲韻華的手。
蒲韻華轉首瞪住郝知章,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割著郝知章。
郝知章身子似乎明顯的怔了怔,一時間也不無話,旁邊的郝染見父親的表情蹙了戚眉,心里頭捉摸著著母親的表情及話語,再抬首看看陸敏珍,只見她一臉蒼白。
這僵硬的場景,好似有些奇怪,但是哪兒奇怪,她卻說不出來。
這時,郝知章轉對陸敏珍解釋說,“韓夫人你先去忙吧!自從我兒子離開后,她對染染就更看的緊了,剛才的話你別介意。”
陸敏珍扯了扯僵硬的唇,“我理解?!?
接著轉頭對郝染說:“染染,好好陪你父母?!?
“我會的。”
陸敏珍轉身離開后,郝染坐在蒲韻華的身旁,雖然心里有些奇怪,想到剛才郝知章說到景天的離去,心想著母親以往一直都沒看重她跟景天的,不可能因為景天的死會說出剛才的那話來。
理不出個所以然,便心平氣和的對著蒲韻華說。
“阿媽,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蒲韻華卻突然冷臉說了一句:“不必了。”
郝染即時僵在那兒,一旁的郝知章便朝郝染說:“染染,你去忙吧,我來便好?!?
郝染見狀,便想著讓蒲韻華冷靜點,于望了蒲韻華一眼,便離開了。
她在會場里轉了一圈,最后從**出來,來到空中花園,擇了一處幽靜之地坐了下來。
抬首望著明月,這個時候的月亮清亮,但有種蕭索,涼風陣陣 吹過,一陣寒冷爬過肌膚,不由的緊了緊雙臂。
突然,一陣清亮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小姐,我能坐在這兒嗎?”
沒想到這個地方還有人出現,聽一聲音后,郝染一時間訝異的轉首過去。
是一位濃眉大眼的外國男子,她清楚外國人比較開放,這種或許不是在搭訕,于是客氣的回應。
“當然。”
外國男子笑了笑,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但郝染依舊仰著腦袋,腦海中卻想著今晚的蒲韻華,還有她所說的話,這一切看起來很是奇怪。
阿媽為什么突然轉了對她的態度,又為什么對陸敏珍有那么大的意見呢?
“小姐,你是在思念家人?”一旁的外國男子突然說了一句。
“你也知道中國的望月思家人的故事?”郝染轉首笑問。
“是的,我有位朋友是中國人,我常見他望月思念家人。”外國男子藍色的眸子閃著晶瑩的光芒。
郝染依舊抬首望著月亮,“哦,你那位朋友看來是個Xing情中人,你可以讓他(她)?;丶铱纯吹?。”
“我也這樣跟他說,可是他卻說他現在不成功,不能保護他要保護的人,所以不能回來?!?
郝染一頓,不由的笑了:“其實家人相見,并不一定要他成功,只要人平安健康就是最好的成功?!?
“哦,原來是這樣,好,我會把你這句話告訴他,讓他早點跟家人相見?!蹦凶幽樕蠋еθ荨?
郝染看向他,也露了個微笑。
“小姐你有想念的人嗎?”男子突然問道。
想念的人?
突然一張蒼白比女子還美的臉閃過她的腦海。想到那張臉,心頓時變的苦澀,臉上染著悲哀之色,沒有回應身旁的人。
“看你的表情,一定有一位很想念的人?!蹦凶訌阶哉f。
“其實我不僅想念,而且還愧疚?!?
“愧疚?”
“是的,如果不是我執意帶他出來,他或許還能活在這個世上?;钪偸呛玫摹!彼穆曇敉蝗粠е鴿鉂獾谋?。
“他是怎么離開這個世界的?”男子又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確實離開了這個世界?!彼朴频恼f著,隨著也低下了頭。
渾身散發著悲傷。
男子望見她的舉動,臉上閃出光彩奪目的笑容。
“你沒親眼看見他離開,有些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所以我倒覺的你想念的那個人或許還活在這個世界呢?”
郝染聽到那句: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好似這句話某人也說過,身子一怔,轉首疑惑的看著男子。
看見男子臉上的笑意,她從悲傷的意外中回神,嘆了嘆氣:“警方已證實了?!?
這句許是不對的,楚熠最后也推翻了這句話,所以,這位男子的話,最后也是不成立的,所以她用警方的證明推翻男子的話。
或許看出了郝染的意思,男子眉宇一挑,雙臂攤在椅子背靠上,神情帶著鄙夷的說:“我是不相信?!?
郝染倒不是第一次見對警察有不滿的人,但從一個外國人口中聽到,還是有些振撼的。
“先生是美國人吧!”她問。
她現在完全從剛才的悲傷中轉移出來了,對眼前的男子倒是有些好奇。
男子點了點頭,而且笑的一臉可愛。
“美國的警察民意不強喲!”她笑著說。
“天下烏鴉一般黑。”
她又一頓,皺了皺眉問:“你在國內有過不公對待?”
這是她腦海中首先想到的反射,不然,一個外國人會說這種話。
“也許現在你會覺的我很奇怪,但是你總工程師一天會明白我說的話?!蹦凶雍V定的望著她。
郝染并不是想在這個問題上展開話題,所以聳聳肩,接著移了話題。
“你的中國話說的很好。”
“是我那位中國朋友教的?!蹦凶有Φ?。
“哦,原來如此?!彼鸬哪唤浶?。
“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尼克,郝染小姐。”
男子泛著一臉爛燦的笑容,告訴她,他是認識她的。
郝染的黛眉擰了擰,臉上掛著濃濃的好奇。
“你認識我?”
“你不用奇怪,漂亮的女士都會讓人忍不住去打探名字的?!蹦峥朔褐豢跐嵃椎难例X,樣子極為風流倜儻。
郝染知道能來今晚的宴會,必定都是有一定地位的,而這位外國男子,也許是某個大集團的代表,看見女子自然會想打探芳名。
有身份地位的人,都自命不凡,可面對尼克,郝染卻沒有反感,只覺的這位外國朋友有些熟悉感。
她也極為大方的笑道:“真是榮幸?!?
“郝小姐是個大方的女子。”尼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