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然一笑。原來,他是還沒玩夠呢?說的在意,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她的聲音悠悠的。
他往外走的腳步卻沒有停止過:“說相信,那得看對象配不配了!”
狠狠的一扇門關上,隔絕了初夏所有的顫抖。
關上的仿佛不止是房門,還有兩人剛剛開啟一道縫交匯的心門……
新鮮的血液在儀器里翻騰著。仲文獨自站在了儀器前方,看著電腦讀出的一串串數據。他不放心讓別人來完成,他要親眼看著結果的出爐,他需要一個理由,來讓自己抉擇接下去的路要怎么走。
白色大褂衣袋里,是他收緊的雙手。他的瞳孔在漸漸地收緊,兜里的手機卻一陣蜂鳴。
有人往他vip郵箱里發送了新的郵件。
他緩步走出了檢驗室,摸出手機查收郵件,發件人處顯示的兩個字讓他瞳孔一縮,墨壕為什么給他發送郵件?
他走回辦公室內,打開了對方郵件里的附件。
視頻畫面一下被打開了。仲文眼眶一熱,腦門上的無名火越燒越烈。畫面里的兩個人肢體交纏著,熱吻著,身下女子的面容雖然模糊,但是化成灰仲文都能認得。
那是初夏,他安仲文的妻子林初夏,卻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下婉轉求歡著,意亂情迷著!
他的手機被他狠狠摔在了桌上,徹底地壽終就寢,那段無聲的畫面戛然而止,而在他心上卻豈止只畫出一道傷痕?
他握拳,狠狠擂在了實木紅桌上,一轉身,再度沖回了化驗室里。一個嬌小的身影快速地從門邊閃過,仲文卻沒有察覺,他撕下那張檢驗報告,心都全涼了。
報告里的數據清晰地顯示著,初夏的血液樣本非常地正常,酒精含量極低,根本不足以影響到樣本主人的神智和判斷力。
那也就是說,發生那一切的時候,初夏是知道身上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墨壕的……
更甚者,她根本就是自愿的,不是被迫的,所以那視頻才如此迎合,沒有反抗……
他跌坐在了椅上,忽然喉間溢出了陣陣壓抑不住的苦笑聲。
所以,墨壕就找他示威來了?要他對初夏放手了?
他笑著,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淚水。
做夢!墨壕,我要你知道,敢碰我的女人,你應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一整天,初夏坐在床沿都心神不寧,渾渾噩噩的。墨壕打過好幾次電話來,她知道,他是想知道,在昨晚之后,她跟仲文的關系惡化到了一種什么程度。
她苦笑著,眼淚早已流不出了。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更何況是安仲文這樣的人?
但是,她自問坦蕩,再怎樣,她也想切斷了跟墨壕之間的關系。所以她掛斷了電話,只給他發了條簡訊,告訴他,她一切都好。
這是她跟仲文的關系,再惡化,再難堪,也只能他們兩人去解決。
傍晚時分,一個陌生的電話卻打了進來。初夏接起,對方的聲音很是陌生,似乎還是帶了變音器的效果:“初夏小姐嗎?快來三號碼頭吧,如果你晚來一步,以后你就再也見不到墨壕了!”
“你是誰?”初夏嚴詞喝道,“怎么會知道我的電話?”
“安仲文要殺了墨壕,如果你還承墨壕救過你的情,就趕緊來救他,除了你,沒人能救他了。安家的手段你應該是懂得的。”對方機械的怪聲怪氣一說完,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初夏再撥,對方的電話已經顯示是空號了。
初夏慌亂了。安家的主事人曾經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到如今很多生意都和黑*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仲文是最正牌的繼承人,即使他已經棄商從醫,可也不能磨滅了他體內嗜血的因子。
想到這里,初夏忍住腳痛,撥足就往門外奔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三號碼頭是S市廢棄的一個老式碼頭,平常都人跡罕至。如果墨壕真的死在那里的話……她打了個冷戰!那樣救人無數的仲文,醫者仁心的仲文,雙手卻要沾了別人的鮮血……
不!
她跌跌撞撞地鉆入了計程車內,車子絕塵而去,她的內心卻還一直在吶喊:快點,再快點!如果她的出現能阻止一個錯誤的發生,那讓老天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咔嚓”一段枯木在墨壕的腳下被踩折,他站定了后退的腳步,看著那緩緩回轉過身來看他的偉岸男子。
“ 安仲文。”墨壕咬牙道,“你不覺得你這么做太卑鄙了嗎?你沒有這個權利這樣做!”
仲文淡淡地一笑,他慢條斯理地把外套脫下,緩緩地解開袖扣:“這樣做?你指的是什么?”
“你毀掉的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墨壕忍不住滔天的怒意,“對你來說,讓我所有的客戶與我中斷合作,讓我律師事務所關門大吉,讓客戶懷疑我的專業素養,讓我處理的官司一敗涂地,不過是一天的事情,可是你毀掉的是一個人所有努力奮斗的結果!”
“你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仲文冰冷的視線掃了過來,“你對初夏做的這一切,毀掉了我跟初夏的一生!”
初夏不可能自己拍這樣的視頻,墨壕的動機已經非常清楚了。他跟江席云設下了一個互利的局,墨壕借此想搶走初夏,而江席云想讓自己的女兒上位,他成了別人手里的籌碼!
他不介意有人想從他這里下手,他也習慣了。但他不能容忍,那些人利用初夏……利用初夏來做這種事!
“所以,你是想殺了我么?”墨壕大笑著,他的笑聲隱藏住了碼頭廢棄鋼材之后傳來的細碎腳步聲。
墨壕本來心頭暗暗叫苦著。他已經向江先生求助了,為什么對方還沒有來?是因為覺得安仲文孤身前來,所以不足為懼?
聽到了那聲音,他才算稍稍安心。
此時的安仲文就像一頭出閘的猛獸,江席云曾經說過,他是一頭沉睡
的猛虎,而現在,自己似乎把他給喚醒了!
“既然想殺我,為什么不帶多些幫手?”墨壕笑著,“難道你是擔心安家其他人知道了初夏背叛你的事情,會逼你們離婚?你到底是多愛初夏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也能安心離開了……
只要初夏能幸福……
仲文卻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撩起了薄薄的劉海。劉海下,有一道剛結疤的傷痕。那是他為了趕到初夏的身邊,緊趕慢趕撞車劃破的傷口。可他趕到了,迎接而來的卻是她和別的男人滾在一處背叛他的一幕!
心頭的銳痛刺骨著,他卻笑意未改:“愛?唔,墨大律師,你想的比一個女人還天真。你錯了,我不愛她,相反,她是我的殺妻仇人,你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像她這種女人,你以為我會輕易饒過她?在她給我戴上一頂這么大的綠帽之后?”
他一字一頓地道:“她是我安仲文的妻子一天,我再不愛她,我也不會允許她琵琶別抱!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她利用得干干凈凈,再一腳把她踢開!說不定,到時候她會去找你搖尾乞憐,我會給你們剪一段恩愛鏡頭合集送給你們當禮物,如果你愿意接受她的話!”
墨壕惱火極了,他一拳擊了過去:“畜生!初夏怎么會喜歡你這種男人?她簡直是瞎了眼睛!”
他的拳風未到,仲文輕巧的一擊勾拳,已經先一步打中了他的腹部。
他一陣氣血翻涌,整個人跌跌撞撞的,被仲文的手肘曲起,已經砸中了腦袋,頓時眼冒金星,毫無招架之力。
他實在是料錯了仲文的實力。他自小學習詠春拳和泰拳,就算光他一人,把墨壕一人活活打死也是綽綽有余的。
只看墨壕口中吐出了一枚斷齒,額頭被擦出了傷痕,整個人竟然在地上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
“安仲文,你……你不好好珍惜初夏,你……”他痛呼了一聲,已經被仲文一腳擊中了面門。
“安仲文,你給我住手!”一個身影已經從鋼材之后沖了出來,淚流滿面地擋在了兩人的中間,“你想殺人嗎?如果你想殺他,那好,我是目擊證人,你最好連我也一塊殺了!”
仲文的掌心一收,狠狠的一拳臨急轉了個彎,才堪堪擦過了初夏的臉頰。
她的臉上快速地紅腫了起來,她眼眶含淚,卻是倔強地讓都不讓,擋在他的面前,不甘示弱地與他互瞪著。
“真是有情有義。”仲文冷笑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的丈夫!”
“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什么!”初夏大叫著,“是你不肯相信……我是喝醉了……”
“住口!”一份檢驗報告摔在了她的臉上,他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我再信你,我……”
“反正你也從來沒信過我!好,如果你想要折磨我,可以!我以死謝罪夠不夠?”她飛奔向前,崴到的腳踝仿佛要斷掉一般的疼,她一邊跑一邊道,“墨壕,快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