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芊芊成爲(wèi)了人們口中歹毒狂妄的富家女,恃著自己市長千金的身份,以及有未來夫家霍家撐腰就目中無人,壞事做盡。
這樣的輿論一發(fā)不可收拾。
薜家別墅裡。
他狠狠給了大女兒一記響亮的耳光,氣得渾身顫抖:“你說,關(guān)於芊芊的謠言,是不是你策劃的!”
他一把將平板電腦扔到她的手裡,裡面是薜芊芊在學(xué)校裡掌刮一名女同學(xué)的視頻,這段視頻清晰度很高,裡面的人物對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薜芊芊對同校學(xué)生的暴行證據(jù)確鑿,她已經(jīng)成爲(wèi)衆(zhòng)矢之的的惡毒女。
蘇言不屑地看了眼平板中的視頻,冷笑一聲:“謠言?這的確是她平時的作風(fēng)。”
“啪”一聲,她再捱了一巴掌,嘴角一絲腥甜。
她堅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他對自己如何動粗。
“你別以爲(wèi)我被逼承認了你的身份,你就可以任意妄爲(wèi),芊芊是霍家未來的媳婦,我的全副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如果她因爲(wèi)此事被霍家退婚,你知道你們母女的下場嗎?”薜誠惡狠狠地盯住她,編出這麼悽美動人的故事承認她是自己的私生女,實在是無奈之舉,如果他不行動,就會被霍連城弄得身敗名裂,他不可以任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對方,只要芊芊嫁了進去,還怕霍連城不會與自己化敵爲(wèi)友?
蘇言眼裡溼潤,卻倔強地不留眼淚:“爸爸,我雖然也是您的女兒,經(jīng)過了那麼多年,您承不承認我,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但請您對媽媽好點,我做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她。”
說到蘇菲菲,薜誠眼裡有絲惻隱:“當(dāng)年的確是我對不住她,但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待薄她,你還想我怎麼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承認你們母女,你們不需要再活在陰暗裡,你又何必對付你的妹妹?她只是個任性的小孩子!”
蘇言說道:“我沒有中傷她,這是她自己作的,難道我能管住悠悠衆(zhòng)口嗎?爲(wèi)什麼您不肯相信我?這些年來我對她忠心盡責(zé),爲(wèi)她擋下不少麻煩,我是真的待她如妹妹,我怎麼會這樣害她?照我看來,這些視頻和不好的誹謗,全都是霍連城給放出來的。”
薜誠心有動搖,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霍連城?”
蘇言心裡暗自得意,他相信了,所以繼續(xù)說道:“爸爸,霍連城爲(wèi)了方可晴那個女人,傷害了芊芊一次又一次,他連她的命都不在乎,這次對付您,不是爲(wèi)了和芊芊解除婚約嗎?這些消息,極有可能就是他放出去,好鬧到霍老爺子的耳中,認爲(wèi)芊芊沒有資格再當(dāng)霍家的女主人。”
一語點醒夢中人,薜誠踉蹌地倒退了一步,捂住胸口,差點站不穩(wěn)。
“爸爸!你沒事吧?”
“藥,給我藥。”他心肌梗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蘇言給他吃了藥,扶他坐下,幫他順著氣。
薜誠的臉色由青轉(zhuǎn)成白,慢慢平服下來。
“如果霍家退了婚,那我的大靠山就這樣沒有了,我苦心經(jīng)營了大半輩子,被霍連城這個小子毀了一半,決不可以讓他退婚成功,你安排一下,過兩天我要親自去北城拜訪霍老爺子,看看他老人家的態(tài)度,力挽狂瀾。”
蘇言擔(dān)憂地思索了一陣,說道:“可是爸爸,您不怕芊芊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嗎?她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回來,您不在的話,她會不會……”
“所以我說過兩天再去,以她的脾氣,她很快就會回來鬧個天翻地覆的,這件事,我需要向她解釋解釋。”
蘇言低眸,一抹陰險飛快掠過。
“爸爸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求得她的原諒。”
薜誠拍拍她的手,見到她兩邊臉上的五指山:“蘇言,你不會怪爸爸自私吧?”
蘇言笑著搖頭,大度地說:“不,爸爸都是爲(wèi)了這個家。”
爲(wèi)了自己的名利和地位,卻自私地負了她們兩母女……
她母親窮盡半生等他回頭,換來的卻是再一次的利用,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當(dāng)她的父親。
帝豪苑內(nèi),同樣心懷怨恨,甚至暴怒不已的薜芊芊把客房裡的東西砸了個清光:“你們放不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爸!我要回家!”
薜芊芊急火攻心,眼冒紅血絲,渾身顫抖,發(fā)了瘋一般竭嘶底裡。
何濤他們卻守在門口,任憑她把東西都摔爛摔碎,沒有半絲動容。
“少爺吩咐,沒他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薜芊芊擡手便給了何濤一巴掌,他鐵錚錚受過特訓(xùn)的男子漢一個,被她這個小女子硬生生打得後退了一步,臉上火辣一片。
她手心巨痛,卻遠不比心裡的氣憤和煎熬來得令她難受。
“我要出去!你們沒權(quán)禁錮我!”
“是嗎?當(dāng)初可是你自己死命要住進來的。”
薜芊芊一愣:“連城哥哥!”她尤如找到了靠山,連忙跑過去抱住他,他薄涼的懷抱那麼陌生,有種讓人不敢接受的氣息。
癡迷他那麼多年,別說他給她的關(guān)懷和注視少之又少,就連她主動投懷送抱的機會,都沒有。
儘管他的懷抱讓她心慌,她仍然不願放開。
“我爸聯(lián)合那個賤人來整我,他們都背叛了我,他們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連城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做主,蘇言她根本就沒安好心,還有我爸,他們倆一起騙了我,讓我……”她說到此處,把將要傾吐而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不能說,如果她說了,她就連他都要失去了。
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中了父親和蘇言的計,她怎麼會如此愚笨?相信他們的話。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推開,動作不大,可沒有半點憐惜的柔情。
他的冰冷眼神讓她絕望,薜芊芊現(xiàn)在必須知道他的態(tài)度,如果連他也不幫自己,就沒有人能幫她了。
“連城哥哥……”她的眼神充滿渴求,希望,拜託,甚至哀求。
霍連城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男人,他更不會憐香惜玉,當(dāng)然,除了方可晴這個例外。
“我?guī)筒涣四恪!?
薜芊芊如被判了死刑,可她不甘心:“爲(wèi)什麼?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爲(wèi)了你才離家出走,來到這裡的!”
他未有動容,甚至半點憐憫都吝嗇於施捨,他那副事不關(guān)已,甚至冷情絕義的姿態(tài),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你爲(wèi)了我,做了那麼多,卻得到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要怪,就怪你自己笨,相信你父親和蘇言的話,來這裡胡鬧,蘇言是調(diào)虎離山,至於你那位父親想的是什麼算盤……我懶得理會。”
薜芊芊身心俱寒,口不成言:“你,你早就,知道我被趕出來是……”
霍連城無情地譏笑:“你覺得,就憑你,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覺得自己輸了,徹底輸了,不單輸了他,還輸了整個家!整個人生!
“你一直不揭穿我,就是爲(wèi)了等這一天嗎?”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癡迷多年的男人竟然會這樣對她。
“這就是算計我的下場。”他衣袖一拂,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離去之前,他說:“別攔她,讓她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她。”
薜芊芊跌坐在地上,幾乎暈厥過去。
方可晴聽說薜芊芊剛剛醒過來又暈了過去,有些不忍心,於是進客房去看她。
薜芊芊剛好轉(zhuǎn)醒。
“你高興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是因爲(wèi)你。”
方可晴不想再對她說什麼刺激而又無意義的氣話:“我跟你無仇無怨,看著你倒黴,我沒必要高興吧。”
薜芊芊陰沉地笑了笑,聽著很毛骨悚然:“你巴不得我死吧,像你這樣的女人,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福,能得到連城哥哥這樣的對待。”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恨霍連城多一些,還是恨方可晴多一些,反正都恨。
方可晴聳了聳肩:“你怎麼想無所謂,養(yǎng)好身子吧,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就該去面對。”
一個杯子朝她扔了過來,又狠又準。
懷子“鏗鏘”地一聲落地開花,方可晴吃痛地低呼,捂住胸口。
若桐聽聞聲響衝了進來:“可晴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方可晴擺了擺手:“我沒事,是我把杯子弄掉了。”
“是我扔她的,又怎樣?你們主僕情深,大可以到連城哥哥那個告我的狀,反正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若桐想還口,方可晴攔住她:“看你中氣十足,應(yīng)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若桐,我們出去罷。”
過了半小時,若桐急急忙忙敲她的門:“可晴小姐,薜小姐她離開了,自己一個人。”
方可晴看了看時鐘,已經(jīng)深夜十一點了。
“我去讓何濤送她。”
“少爺說了,誰也不必管她,讓我尤其盯緊你,不讓你插手這件事。”
方可晴頓住腳步:“他真的這麼說?”
若桐肯定地點頭。
方可晴心裡有些詫異,但又在意料之內(nèi),霍連城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薜誠承認蘇言私生女這件事,估計是他逼出來的,他抓準了時機,讓對方狗急跳牆主動承認錯誤,跳進了他早就設(shè)計好的坑裡。
在這件事上,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薜芊芊。
可他卻沒有半點憐惜之意,薜芊芊疾迷他多年,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自作爲(wèi)情,自找苦吃。
她扶了扶額:“算了,我不管這件事了。”事實上她也管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