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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很安靜,葉寧遠(yuǎn)一天的工作量極大,需要批閱和過目的文件非常多,這都是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等人已經(jīng)整理過送上來的工作,他一天還必須花十幾個小時在工作上,最近陪著安許諾,更是積壓了不少工作,書房中只聽見沙沙的翻頁聲。
安許諾很安靜地翻著童話故事看,葉寧遠(yuǎn)偶爾抬眸問她兩句在看什么,好不好看,她也乖巧地應(yīng)答,葉寧遠(yuǎn)若不說話,她也不說,安安靜靜的。
書房中的燈光很亮,他偏頭看去,安許諾側(cè)著身子,唇角噙著淡淡的微笑,神情安寧愉悅,靜好美麗,他從未知道,她也有此溫靜的一面。
他笑了笑,繼續(xù)埋頭工作。
安許諾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一看墻上鐘表,已是深夜12點,她緩緩地放下書,她眼睛有些酸痛,暗想著小瞇一會兒,等一會兒繼續(xù)看。
葉寧遠(yuǎn)抬眸的時候,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他看看鐘表,起身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起來,回她的房間,安許諾睡得很熟,臉蛋往他懷里鉆了鉆,繼續(xù)沉睡。
他幫她蓋上被子,她頭一側(cè),呼吸清淺,白皙的臉上有幾分薄薄的紅,睡著的她很是可愛。葉寧遠(yuǎn)修長的指在她臉上滑過,指腹下的肌膚柔膩如絲綢,有著淡淡的幽香。他眸中露出幾分近似于疼痛的神色,許諾,你什么時候醒來呢?
邁克爾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她至今沒有恢復(fù)過來,再加上精神病院中的折磨,精神上的誤導(dǎo),迷幻藥劑的作用,摧毀了她。讓她封閉了自己,那日在監(jiān)控視頻上看她受折磨之時,那種憤怒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預(yù)想之外,他還記得她倒下之時,他能抱著她的輕松。
他至今仍然在想,為什么,他要去救她?
邁克爾被殺,她被捕,受折磨,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為什么他要冒死去救她呢?
是她悲慘的吶喊聲,還是她孤獨絕望的眼神,又或許是在A市,那相處的幾天,他當(dāng)她是朋友了?他自嘲一笑,這一次行動,他的確是沖動多于理智。
安許諾于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管他承不承認(rèn),事實如此。
他希望,她能早點恢復(fù),雖說她此時很乖巧,很可愛,可這是許諾的另一面,那個堅強冰冷的許諾,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次看她哭泣,他心情復(fù)雜至極,又心疼又憤怒,他認(rèn)識的許諾,怎會如此脆弱的哭泣,她是那種任天塌下來,也不會變色的女孩,那么堅毅,強大,不該被痛苦打倒。
可她如今又是很快樂的,忘記了一切,無憂無慮,睡容平靜,若是醒來,該多痛苦絕望,唯恐這也是她封閉自己的原因,失去了一切。
他心底嘆息,緩緩地走出房間,輕帶上門,回書房工作。
“青龍,邁克爾的事情,查得如何?”他撥了青龍的內(nèi)線,沉聲問。
“老大,此事有些神秘復(fù)雜,你多給我?guī)滋鞎r間,現(xiàn)在好像有幾名警探和律師也在著手調(diào)查邁克爾的事情,而且接二連三出事,我目前只掌握一些線索,不敢妄下結(jié)論,等確定了,我再整理給你。”
“盡快!”
“是!”
凌晨三點,他回房休息,最近休息得都很晚,陪伴許諾時間太長,夜里大多徹夜工作,累極了,誰知道他才睡了一個小時,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
他很淺眠,稍微有些風(fēng)吹草動就能聽到聲響,腳步聲很輕,但他聽得很清楚,接著是門被打開,葉寧遠(yuǎn)微微睜眼,只見許諾抱著她的枕頭,赤著腳走進(jìn)來,輕輕地關(guān)上門。
葉寧遠(yuǎn)眉心一擰,她要干什么?他故作睡著,并不出聲,安許諾輕手輕腳地走到他床前,把枕頭放下,她還擔(dān)心會吵醒葉寧遠(yuǎn),見他呼吸平穩(wěn),她才放下心來,可愛一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掀起一角被子,她慢慢地滑進(jìn)去,睡在葉寧遠(yuǎn)身邊。許久覺得不滿足,勾過葉寧遠(yuǎn)的手臂,摟抱在胸前,小聲說道,“這樣就好了?!?
她的聲音無比的滿足。
葉寧遠(yuǎn)窘迫,由于安許諾抱著他的胳膊,他的手掌正好貼在她的小腹上,手臂也緊緊地貼著她馥軟的胸前,那觸覺非常的明顯,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淡淡的幽香仿佛蛇一樣鉆進(jìn)他的鼻,縈繞不去,仿佛一層又一層的蠶絲,把心困住。
他怎么睡得著?
“許諾,怎么過來了?”他擰開床頭的開關(guān),房間亮起來,許諾晶瑩的大眼睛看著他,似乎有些茫然為什么他會醒來,然后好像做錯事的孩子,把臉蛋藏在枕頭間,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緊了,有些可憐兮兮的味道,葉寧遠(yuǎn)本想說的話到了嘴邊,繞了一圈又咽回去。
“我要和爹地睡?!卑苍S諾的聲音又小又輕,還有一絲淡淡的委屈,“一個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我害怕,他一直打我,我睡不好?!?
葉寧遠(yuǎn)一驚,扳過她的臉,安許諾的眸光控訴,委屈,他詫異,“誰打你?”
“壞人。”安許諾憤憤說,“他很壞,每天都讓我跑步,和別人打架,我累了,偷偷休息一下,他就打我,鞭子很長,很長,打得我很痛,很痛……”
葉寧遠(yuǎn)蹙眉,她到底在說什么?做噩夢了嗎?
“乖,只是做夢而已。”葉寧遠(yuǎn)摸摸她的臉,驚訝地摸到一把汗水,她方才似乎真做噩夢了。
“不是夢!”安許諾眨眨眼睛,手指著自己的背部,“我的背,現(xiàn)在還很疼?!?
葉寧遠(yuǎn)輕笑,“乖,只是夢而已,爹地偶爾也會做惡夢。”
“真的嗎?”
葉寧遠(yuǎn)點頭,許諾說道,“壞人很壞,很壞,討厭壞人,總是欺負(fù)我,真在做惡夢嗎?剛剛被他打,我還想,等我長大了,我要殺了他,然后把他的頭發(fā),胡子拔光光?!?
“好,以后爹地幫你把他的胡子頭發(fā)拔光,現(xiàn)在你乖,回房睡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