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聞言,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張佳欣微微皺眉,看著顧淮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敵意。
兩人進入大廳,張嫂拉著張佳欣站在距離顧以恒三米之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懇求道:“先生,對不起,我女兒她不是故意的,求您不要怪她。”
這輩子她沒有別的期望,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平安安,她就心滿意足了。
夏若在看到張佳欣的時候驚了一下,也不管顧以恒是不是在生氣,起身走到她身邊,小聲問道:“佳欣,你怎么來了?”
其實,她是想問,來了怎么不走正門,而要翻墻。
“我來看你有沒有事。”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張佳欣,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壓迫感向她襲來,頓時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臉色變了變,見夏若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皺了一下眉,有些擔心的拉了她一下,小聲問道:“他有沒有打你?”
夏若看著自己被抓的胳膊,再看她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關心她,不由得心里一暖,搖了搖頭,勾起唇角,“沒有。”
張佳欣狐疑的看著她,剛想問她既然沒有為什么哭得眼睛都腫成核桃了,顧淮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佳欣,二十歲,B市財經大學會計學院二年級,半年前拿到了會計從業(yè)資格證書,家中有父母還有一個弟弟,屬于貧困戶,從小愛惹事生非,不受管教,屬于不良少女……”
只是顧淮的話還沒有說完,張佳欣臉色陡變,狠狠的瞪著他一眼,咬牙切齒的威脅道:“給我閉嘴。”
該死的幫兇,居然調查她,還敢說她不受管教,是不良少女,丫丫個呸的,總有一天打得他滿地找牙。
張嫂一直低著頭,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但她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恐懼。
顧淮眨了眨眼,他只是把自己查到的信息說出來而已,這小丫頭就耍起橫來,難道看不見boss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以恒起身推開椅子,雙手插在褲兜里看似悠閑的朝著夏若和張佳欣走來,三米之外的地方站定,眸光晦澀莫測的看著夏若。
“顧少,佳欣是我的朋友,她也是擔心我才會翻墻闖進來,她沒有別的意思,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她計較?”
看著顧以恒走近,夏若只感覺一道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有些擔心的移動腳步站在張佳欣面前,強迫自己與他對視,看著顧以恒幽暗深邃的眸子,夏若不自覺握緊的拳頭顫抖了兩下。
顧以恒輕輕瞟了她一眼,而后像是有透視眼一樣銳利的眸光直射向她身后的張佳欣,幽幽的開口:“聽說你很能打?還揚言要教訓我?”
夏若渾身一震,臉色難看了幾分,整個身子將張佳欣護得嚴嚴實實的,生怕顧以恒會對張佳欣不利。
張佳欣被夏若護著,聽到顧以恒的話也是一驚,睜大了眼睛盯著夏若的后背,她自然是相信夏若的,而且當時說這話的時候顧淮也在,所以……
顧淮被一道兇狠的目光盯上,打了個哆嗦,正好跟張佳欣兇狠的目光對上,心里一跳,眼角直抽,這小丫頭也太狠了點吧!這是要吃人的節(jié)奏。
“讓開。”顧以恒銳利冰冷的眸光直射向夏若,氣場全開,讓夏若呼吸一窒,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起來,那股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
“你想干什么?”夏若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他真想對佳欣動手,她不相信。
顧以恒抬了抬下巴,銳利的眸子盡顯寒意,輕蔑嘲諷的笑道:“你想替她出頭?”
他的笑冰冷剌骨,猶如整個人掉入寒潭之中,夏若眸光閃一下,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就被身后的人輕輕推了一把。
“顧少,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翻墻進來,如果顧少想處罰的話,我絕無怨言。”張佳欣挺直了腰板,咬著牙與顧以恒對視,可是垂直的雙手卻緊緊握成了拳,掌心已經被冷汗浸濕。
顧以恒諱莫如深的看了夏若一眼,顧淮很有眼力的給顧以恒搬了一張椅子,顧以恒優(yōu)雅的坐了下來,看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完。
“處罰肯定是要的,不過我倒是想聽聽你翻墻的原因。”顧以恒似笑非笑的道,然后看向一旁噤若寒蟬的夏若。
夏若聞言,緊緊的抿著唇,剛才她不是說了原因,為什么還要問,為此抬頭看向顧以恒,正好顧以恒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夏若心里一跳,慌忙轉移視線,最后垂下眸子。
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顧以恒朝她伸過手去,淡淡的開口:“過來。”
夏若不解的掀起眸瞼看著他,最后看了張佳欣一眼,抬腳走了過去。
顧淮又給夏若搬了一張椅子與顧以恒的挨在一起,夏若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顧少,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放過她這一次?”
她知道她不應該惹他生氣,可是張佳欣是她的朋友,之所以翻墻也是因為她,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以恒對付她的朋友。
顧以恒俊眉微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后在她耳邊低語:“不要說話。”
一陣熱氣撲面而來,夏若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耳根有些發(fā)燙,心底涌現(xiàn)出一股異樣的感覺,讓她心生恐懼,剛想拉開椅子與他保持距離,手腕就被他給緊緊鉗制住,兩人挨得很近,氣氛有些曖昧。
夏若深吸一口氣,瞬間恢復平靜,看著緊抓自己手腕的大手,眸光一轉,“顧少,佳欣是我朋友,來找我應該不算是私闖民宅吧?”
只要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就沒事了,她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小題大作?還是因為他把今天的怒火全部轉移到了佳欣的身上?
顧以恒不悅的掃了她一眼,夏若乖乖的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說話,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顧以恒真的要追究的話,她也不會做視不理。
張佳欣看著眼前兩人的相處方式,疑惑的撓了撓頭,她看得清楚,雖然顧以恒臉色很臭,語氣也很霸道,可她總覺得顧以恒不會對夏若動手,難道是她想錯了?
“張佳欣,boss問你的話,為什么不回答?”
顧淮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不禁提醒她,心里卻在哀嘆,像這種沒有腦子的人還想跟數(shù)字打交道,誰敢放心把那么重要的工作交給她去做。
張佳欣瞪了他一眼之后再翻了個白眼,“剛才夏若不是說了么?我是擔心她才會翻墻過來看她,你可不要冤枉我一些有的沒的,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淮一噎,臉色難看得緊,他只是好心想要提醒她一下,結果……結果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被boss修理也算是活該。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翻墻的舉動會有什么后果?你跟夏若只不過才認識一天,你就敢為她犯險?我該說你有冒險精神還是說你別有用心呢?”
顧以恒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平淡的出其,聽不出喜怒。
別有用心?
這說的是她么?
張佳欣面上一怒,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冤枉她,顧以恒的意思就是說她接近夏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太過份了。
夏若也吃驚不小,心里瞬間好像明白了他這么做的用意,雖然明白,但卻不認同,張佳欣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現(xiàn)在考驗她那是不相信的表現(xiàn),日后兩人相處肯定會有隔閡。
“我沒有。”張佳欣沒有別的解釋,只是紅著脖子倔強的瞪大了眼睛。
“阿淮,把她帶下去。”顧以恒看也沒看張佳欣一眼,開口吩咐道。
眾人聞言,臉色都變了變,夏若是狐疑加不解,張嫂狠狠的顫抖了幾下,將頭壓得更低了,走到張佳欣面前,替她求情。
“先生,求你饒了我女兒,只要你饒了她,讓我做什么都愿意。”張嫂拉了拉張佳欣,低聲喝斥道:“趕緊向先生道歉。”
“我……”張佳欣剛想反駁,可看見母親那雙紅了的眼頓時就止了聲,看向顧以恒將心中的怒火掩藏于眼底。
“顧少,我錯了,請你原諒我今天的沖動。”
本來這件事應該到至為止了,但顧以恒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居然不依不饒起來。
“這么說來,你后悔今天的舉動了?”
張佳欣磨了磨牙,將頭偏過一邊去,拒不回答。
顧以恒嘲諷的勾了勾唇角,“阿淮,把她們母女倆個趕出去,從今往后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否則我不保證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顧少?”夏若驚叫出聲,皺起秀眉,拼命想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鉗制中掙脫出來,“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顧以恒冷眼看著她,挑眉嘲笑道:“夏若,你忘了之前的教訓了?”
夏若聞言,心底咯噔一聲,之前的教訓指的是于瀾么?
“她跟于瀾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顧以恒眼神一凜,面無表情的直視她,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
哪里不一樣,這個問題問倒了夏若,眸光閃爍了兩下,咬著下唇有些心虛起來,當初的于瀾一開始也是天真無辜,遇上不平的事也會替她出頭,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很照顧她,所以她信任于瀾,并且把她當做好朋友,可是誰能想到最后于瀾會在她背后捅刀子,給她沉重的一擊,如果不是顧以恒,她這輩子都毀了,毀在她的信任里。
“顧少,一人做事一個當,為什么要牽扯無辜的人,而且我并不后悔今天的舉動,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翻墻進來。”
張佳欣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顧以恒,緊握的雙拳顯示著她此刻的憤怒,她知道自己敵不過顧以恒,也沒辦法替母親討個公道,但做了就是做了,而且她并不覺得自己錯了。
“你會后悔的。”顧以恒唇角勾起一抹陰森詭異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