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風(fēng)聆海低呼聲,她那支離破碎的聲音,讓他心痛如絞,原來她真的不知道,她怎么會不知道?
“是……”遲御終于說話,望著她的眼睛,沒有躲閃,很是輕微卻又很堅定得回答著她,“是的……在麗晶,在我的套房內(nèi)……”
他的話,無疑像是晴天霹靂,讓蘇婧怔在那里,她望了他良久,眼里那抹悲憤,那抹絕望,讓他不敢直視她的眼。
“遲御,你怎么可以……這么卑鄙,這么無恥!”她狠狠望著他,一字一句,輕聲卻清晰地說著,然后忽地像是發(fā)瘋一樣,對著他狂吼,“你怎么可以做這種事?你到底還有沒有心?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你把所有的恨都遷怒到我的身上嗎?可是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她又像上一次一樣,對著他一個勁的拳打腳踢,而他雙手環(huán)抱著她,也任由她踢著,風(fēng)聆海也只是站在一邊,默默望著這一切,并沒有出聲阻止。
“遲御你真是個混蛋,你不得好死……你卑鄙,你下流……你滾……你滾……”蘇婧一邊對著他大聲罵著,一邊轉(zhuǎn)而去推他,遲御去抓她推他的手,卻被她一把抓起,低頭就咬了下去。
疼痛從手掌處傳來,一下子彌漫至全身,而他依然站著,并不動也不抗拒。直到蘇婧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才猛地放開了他的手,而他的手掌外側(cè)的地方,已然印有兩排深深的齒印。
“如果你覺得……這樣子打我,咬我,心里會好過點的話,你就打吧……”他對著她輕輕說道,這一切,全都是自己造的孽,能怪誰?
她抬起頭,冷冷望著他,那眼神,讓他覺得可怕,讓他覺得,從此之后,這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此遠(yuǎn)離他了。
“就算是你死了,也不會解我的恨……”她啞著嗓子,瞪著噬血的眼,對著他低吼,然后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轉(zhuǎn)身就奔了出去。
“婧兒?”
“蘇婧?”
遲御和風(fēng)聆海看到奔出去的人,慌忙也追了出去。
公寓樓離小區(qū)門口有一段路,蘇婧不顧一切地朝門口奔去,小區(qū)里的保安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看到向前奔跑著的蘇婧,忙也追了上去。
只是,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那拐角處停著的車子,看到蘇婧跑到道路上時,一下子便像是瘋了般沖了出來。
“小心!”
瘋狂的車子擋住了保安的腳步,兩個保安瞪大著眼對著前端的蘇婧狂吼,而蘇婧在聽到身后車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時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望著朝自己疾馳而來的車子時,腳卻如被釘住了般,邁不出一步。
“蘇婧!”耳朵邊只聽到一聲狂吼,然后感覺到有股力量將自己推了出去,撞到了一邊的樹枝,然后又重重摔了下去。
眼前閃過一片白光,她依稀看到坐在車子駕駛室里的人,像是她所認(rèn)識的。但車子的貼膜太深,她看不太清楚,隨即傳來的是一聲巨響,是車子與物體的碰撞聲。
一會兒,耳邊又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與有人喊救護車的聲音,而她的意識也越來越弱,她不知道是誰受傷了,但她覺得下腹流過一股溫?zé)幔共块_始隱隱作痛,她拿手捂著,像是在護住什么東西,可是指尖蒼涼一片,
她知道,她終究是護不住的,她護不住……
她著急地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嘴唇微動,下意識地叫著唇邊的名字。
有人奔過來一把抱起她,耳邊是焦急慌亂的聲音:“婧兒婧兒??你要挺住……要挺住知道嗎……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而她僅存的一點意識,便是伸手,緊緊抓著那人的衣服,抖動著嘴唇:“孩子……救……孩子……遲御……”
她不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叫著,然后整個世界一片黑暗,所有的聲音全都離她遠(yuǎn)去,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急診室里又是一片混亂,風(fēng)聆海一臉焦急地站在走廊里,坐立不安,怎么也想不到宋敏兒會那樣子沖出來,自從上次的綁架事件后,她這個人幾乎從歌唱界消失了,哪怕你唱得再好,名氣再大,惹到了東承和海優(yōu),一樣讓你從此消失在演藝界。
可是他絕沒有想到,就如遲御也絕沒有想到,宋敏兒還會來這一遭。
安寧和井之惠與寧維成和可可他們一起聞聲匆匆趕來,安寧和可可都是一臉的蒼白,才離開多久就出了事,而且還不是一點點的小事。
“到底怎么了?蘇婧呢?在哪兒?”安寧望著沉默地站在那里的風(fēng)聆海,焦急地問著。
井之惠望了眼急診室,又望向風(fēng)聆海:“她沒事吧?孩子呢?是不是保不住了?”
“我才走沒多久,她……她不是說要睡覺嗎?風(fēng),你做什么了?你到底做什么了?”可可瞪著風(fēng)聆海,大聲質(zhì)問著。
風(fēng)聆海輕輕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他抱起她的時候,她緊緊揪著他的衣服,對著他喃喃著:孩子……救……孩子……遲御……
他不知道她是把他當(dāng)成了他,還是說也去救他,而那一刻,他看到她身下那一片殷紅,他都快要暈過去了。
“不要不說話,你說話啊……你說啊……”可可伸手去打他,卻被一邊的寧維成抱住。
“可可,別激動……”
“是啊可可,沒事的,蘇婧一定會沒事的……”安寧過來,和可可抱成一團輕聲哭泣著。
急診室的走廊那端,又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遲敏幾乎是一路小跑,撞倒了走廊里的幾個醫(yī)生,也來不及說聲抱歉就又朝著他們腳步凌亂地奔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遲敏看來是嚇得不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敏敏,你冷靜點……”寧維成上前扶住她的肩,遲御還在急救室,不知道情況怎樣,車子在撞到蘇婧的一剎那,遲御飛奔出去推開了蘇婧,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所幸宋敏兒在最后時刻,不知道是看到?jīng)_出來的人還是突然的良心發(fā)現(xiàn),腳下踩了剎車,要不然,他想,遲御早見閻王去了吧。
“到底怎么了?你說吧,我能承受……我不敢告訴爺爺和媽媽,我怕他們承受不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御他一定會沒事的,他……他怎么會有事?”遲敏急得語無倫次,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這些事怎么一波接著一波,就不能停息了?
“是的會沒事的,你不要著急,在這兒坐著,在遲二還沒出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告訴遲老爺子他們,敏敏,會沒事的,別急……”寧維成將遲敏扶到
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起身望向一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風(fēng)聆海。
“消息封鎖了嗎?”
風(fēng)聆海此時才抬眼望了他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東承總裁受傷的消息一旦傳開,那么東承的股票一定會大幅下滑,造成不穩(wěn)定的局勢,并且也一定會傳到遲老爺子的耳里。
“宋敏兒呢?”
“也在搶救,估計不行……”車子后來撞到了一邊的建筑物,整個車頭都凹了進去,宋敏兒卡在座位和車頭之間,已是血肉模糊。
急診室一邊的門開了,一位醫(yī)生走了出來:“誰是蘇婧的家屬?”
井之惠和安寧她們?nèi)颊玖似饋恚L(fēng)聆海也走了過去。
“我們是我們是……蘇婧怎樣了?有沒有事?”安寧忙問著醫(yī)生。
“患者就手上和臉上擦傷了點,其余沒有什么大礙,就是身體太虛弱,有點貧血……”醫(yī)生還沒說完,一邊的可可就焦急地打斷。
“那孩子呢?”
“孩子在送來的途中就已經(jīng)掉了,我們無能為力……”醫(yī)生說完拿過一邊護士的病歷,“請家屬在這邊簽個字,在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觀察會,沒事就可以轉(zhuǎn)入普通病房……”
風(fēng)聆海默默地接過筆,在病歷簽上自己的名字。而一邊的可可和安寧全都呆滯在那里,就連身后的遲敏,也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孩子……沒了?
終于還是沒了……還是沒有了……
那么得努力,努力地想要保住,哪怕醫(yī)生說過這個孩子可能會不健康,但還所有的人,包括蘇婧,也還是在努力,只是……不是她們的,終究想留也留不住。
井之惠卻只是一臉的平靜,深深嘆了口氣:“也好……也好……”
“那……那御兒呢?御兒呢?”遲敏過了好久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 忙沖向急診室的門邊,看到一個醫(yī)生就抓著問,“醫(yī)生,遲御怎樣了?他怎樣了?”
“目前還有搶救中,請您到一邊等著……”醫(yī)生冷冷撂下句話,又轉(zhuǎn)身進入了急救室。
一會,蘇婧便被推了出來,小巧的臉上罩著氧氣罩,露出的部分蒼白的可怕,而整個身子在白色的被單下,更顯得空落落。
寧維可和安寧她們忙撲上前,卻也被一邊的醫(yī)護人員擋掉。
“對不起,病人要進入重癥監(jiān)護室,你們不能進去……”
“蘇婧,蘇婧……”安寧叫著她的名字,而躺在平車上的人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應(yīng)。
一大群人全都擁到重癥室門口,看著蘇婧被安置在里面的病床上,而她們卻只能圍在外面看著,心里焦急萬分。
醫(yī)生安頓好了病人出來,安寧她們忙迎了上去:“醫(yī)生,不是說她沒有什么事嗎?那為什么沒有醒著?要到什么時候才醒啊?”
“你們放心吧,一會便會醒的,她只是暈過去了,但照現(xiàn)在儀器的顯示是一切正常的,一會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去,你們就可以進去看她了……”醫(yī)生不緊不慢地說著,說完越過她們朝前走去,走到一半,又忽地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對著他們又說道,“哦對了,誰叫‘遲玉’?病人在昏睡期間,一直不斷叫著這兩個字……我想,她醒來有可能想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