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九章[意料外來人]
喬子墨是雲歌的表哥,與承元王府算是姻親關係,所以與諸葛翊見禮後,便做爲半個主人幫諸葛翊招待客人。讓忙的分~身乏術的諸葛懷不由得長吁一口氣。便是他此時位高權重,有些人,卻也不得不出面應酬,哪怕他並不喜。喬子墨的到來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喬子墨這人,性子是出了名的頑固,可確是個有真才實學的,由他應付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才真的是秀才遇到兵,讓他們自去攪和……
而承慶王的到來,可以說是出乎諸葛翊的意料……
自從新君登基,以往分外熱鬧的承慶王府就如以前的承元王府般,以往的車水馬龍幾乎的熱鬧幾乎是瞬間消散了。因爲承慶王府出了個叛亂的世子謹。便是明知道楚王不敵,也依舊視其爲主。最後更是和楚王一同失去了蹤跡。大家心中都知道,若不是有一個諸葛瑩瑩在宮中,也許承慶王府早己被抄家滅門了。
便是因爲諸葛謹,據說皇后現在越發的不得聖g。
在朝中當官的,哪個不是見風使舵的。雖然承慶王府現在還有人皇后撐腰,可難保哪天皇后徹底失了g。
到那時,誰又能保下承慶王府。
所以諸人還是自動自發的疏遠了承慶王。
承慶王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自從新君登位,便一直告病在家。不想今天竟然出現在承元王府……
諸葛翊自是迎了上去,有禮的喚著‘皇叔’。承慶王望著面前這個與自己兒子年歲相當的新任承元王,心中可謂是翻江倒海,雖然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承慶王的失勢實在來的太過迅速了,根本就不給他緩衝的時間。自己那個逆子……想到諸葛謹,承慶王的臉上難掩黯然之色。
“翊兒。皇叔來送你父王一程,你不會嫌棄吧……”承慶王也知道自己此時出現。令得大多數朝臣覺得彆扭。可是畢竟相識幾十年,而且又同朝爲官數載。便是近年來承元王不理世事,兄弟走了,於情於理,他也該送上一程的。
“皇叔說的哪裡話。父親……父親便是在天有靈,也定然歡迎之至。”諸葛翊憶起過往,想起小時候自己與諸葛謹一同在承慶王府胡鬧。這位皇叔素來火暴脾氣,捉到他們二人。諸葛謹自是少不得一頓棍棒。可對他,臉上卻總是帶著笑的。誇他小小年紀便定力不凡。還說讓他好好看著諸葛謹,將來萬不要讓他走上歪路。
當時諸葛翊被打的哭爹喊娘。
一邊哀嚎,一邊說承慶王偏心……當時他這位皇叔鬍子一翹……直說他就是偏心。
氣得諸葛謹又是一番哭爹喊娘。想起往事,諸葛翊臉上也露也幾分愧疚之色。“皇叔,都是翊兒的錯。翊兒沒有……看好阿謹。”
提起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承慶王一聲長嘆。
“與你何干,是那小子不爭氣……不說了,我去陪陪你父王。你有時間便去皇叔府上坐坐,你嬸嬸總唸叨你。”承慶王拍了拍諸葛翊的肩。像個慈愛長輩般安撫著。隨後便向靈堂走去。望著承慶王有些佝僂的背景,諸葛翊心中也是一痛。
以前,他是承慶王府的常客。
之所以去的越發的少了。
是因爲隨著年歲大些。諸葛瑩瑩看他的眼神,越發的讓他難辯了。
他和諸葛瑩瑩自然也是很相熟的,只是在他心中,諸葛瑩瑩一直是妹妹般的存在……
便是明知道承慶王有親上加親的意思,可是他心中並沒有此想法,自然而然的便開始規避。
現在想來,他己經有好多年沒有再跨進承慶王府的大門了。以前親如兄弟的諸葛謹,最終也終是拔刀相見,這其中自然有云歌的原因。可諸葛翊壓根沒覺得雲歌是引起他們兄弟決裂的關鍵。
關鍵在於他和諸葛謹始終無法達成共識。
他一直不認爲楚王可以成大事。雖然對太子也是有著不滿的,可相比楚王和二皇子。太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可是阿謹心中卻一直不喜太子。至於原因,他曾問過。可是諸葛謹無論如何也不開口。便是因著個人的喜惡,明知楚王不是成大事者,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投奔了楚王,最終弄得身敗名裂,連累了整個承慶王府,甚至諸葛瑩瑩也受了波及。
憶起往事,諸葛翊只得一聲沉沉的嘆息。
阿謹不知此時是否還身在錦陽?諸葛瑩瑩不知能否在宮中長久立足?雲歌的身世不知翌帝最終有何打算……一堆的問題堆在心頭,使得諸葛翊覺得前路依舊荊棘。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何時?若是……
這樣一想,身上那股難以抑制的梅香又瞬間氤氳開來。他自是全身一痛,瞬間屏息凝神,讓自己不要陷在悲痛的情緒中。雖然研究了數年也無法研究出自己到底爲何會身賦異香,可他知道,這香與他的心情息息相關。越是情緒低落,這香味越是‘趁火打劫’。立在原地半晌,直到確定疼痛漸消,諸葛翊才邁步向靈堂而去。
今晚,他真正的父王會入殯,明日……會風光大葬。
他能給的,唯此了。做爲兒子,讓自己的父親一個人在冷冷的地下沉睡這麼多年,他心中的感覺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雲歌在,如果不是雲歌給予他的溫暖。也許真相大白的那天夜裡,他會大開殺戒。
那一刻,便是母親,也是恨極的。
也許他真的會做出嗜母之事……
想到雲歌,諸葛翊的臉上不由得漾出淺淺笑意。承慶王的來訪,讓諸葛翊不由得想起諸葛謹,雲歌說曾在宮中見到過他,卻不知他此時是否還在宮中?他們是兄弟,除了雲歌,他可以給他任何東西。
他不想與他殺場相見。也不想他真的被諸葛翌迫害至死。
如果真的如此,諸葛瑩瑩恐怕再難與諸葛翊破鏡重圓,而承慶王府,或許真的會在錦陽消失。看來,他得吩咐在宮中的眼線尋一尋他了……
將承慶王府送到靈堂,管事的來報。開國侯到……
對於自己這位泰山大人,諸葛翊實在是不想招惹。只是這種時候,當著朝中諸臣,他自是得出迎。於是在闊別數月後,明卓再次登上了承元王府的大門。對於他的到來,在場官中多是鄙夷的。誰不知道這位明卓現在己經是自身難保,不僅丟了差事,竟然還沾染了賭癮,據說開國侯府每日都有人上門討要賭債。
初時還有些人妄圖通過他得到新君的賞識,畢竟明二姑娘可是太子側妃。
卻不想新君只接了太子妃一人入宮。既然給了開國侯好處,若是不討要回來,豈不是血本無歸。所以有些官員硬著頭皮在殿上提了明雲舞,雖然新君最終點了頭,明雲舞亦是入了宮。可是聽說卻根本不得聖心。現在還不知何因被翌帝禁了足,簡直與打入冷宮無異了。那些妄圖想通過明卓巴結新君之人,自然是悔青了腸子。那之後,開國侯府便無人再登門了。
明卓的賭債是越欠越多。
據說開國侯府幾乎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這種窘境中,明卓竟然好意思出現在承元王府。
簡直是丟盡了一張老臉。
還是翊王爺心善,竟然還出迎……見到明卓,諸葛翊的臉色淡淡的。知他素日便是如此,沒誰會覺得這樣的臉色有問題。可陪在他身邊一同待客的焰爍還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情不算好。
“開國侯明參見王爺。”明卓今天倒是很謙卑,上來先主動參拜,畢竟他現在無官職在身,一個三品空頭侯爺的名頭,在掌實權的諸葛翊面前,實在是沒立錐之地。
“請起。侯爺不必多禮。”諸葛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旁人遠遠見了,倒也並不覺得諸葛翊失了規矩,畢竟以明卓現在的身份,給諸葛翊見個禮不算什麼。先有君臣,而後有翁婿,這纔是大義呢,至於諸葛翊只稱呼明卓侯府,卻是誰也沒有注意的。至於焰爍……知道明卓做的那些事後,焰爍覺得自家主子喚他一聲候爺都是擡舉了他。
明卓因這聲侯爺微微變了臉色。
他本想將上次之事揭過,雖然當時是拿了銀子的,可是銀子輸光後他立時便後悔了。
這不等於他自己將兒子發賣了嗎?雖然兒子在承元王府自是不會受委屈,可是這若是傳了出去,委實不好聽啊。好在事後並未有半句關於此事的傳言,明卓終是放了心,可看著日漸被倚重的諸葛翊,還有傳言中,他那醫術無雙,而且備受諸葛翊g愛的長女,他自是心有不甘。
那可是他的女兒……至於錦陽流傳的關於雲歌非他親女的謠言,明卓壓根沒有理會。雲歌的母親出身喬氏,是個溫柔賢惠的,自不會做那有失婦德之事。
再說,如果雲歌真是長孫氏餘孽,那他將雲歌養大,豈不等同於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