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李逸羣這愛的宣言當(dāng)事人並沒有聽到。相反的,不相干的人卻一清二楚並且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而且還是不太好的反響,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唯一幸運的大概是因爲(wèi)這勁爆的五個字導(dǎo)致了記者少有的呆愣,給了李逸羣閃人的時間。
郎浩然的電話依然關(guān)機,而郎家……李逸羣煩躁地趴了趴頭髮,老實說他現(xiàn)在不太敢上門。很怕會不會一不小心給郎家人帶來困擾。
其實,李逸羣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把那句話說出來。當(dāng)時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想讓郎浩然去承受那麼多。與其讓媒體編造中傷,那不如讓自己掌握主動權(quán)吧。
只是,李逸羣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演藝圈生涯將要劃下的句點。
心念一閃而過間,李逸羣決定去找裴笙看看。說不定,郎浩然會在他那兒。意料之外的,他在裴笙家門口就被堵住了。
裴衍雙手環(huán)胸地睥睨著李逸羣:“準(zhǔn)備來禍害我家裴笙?”
這飽含著佔有意味的話,李逸羣當(dāng)下就瞭然了。“既然你們這麼幸福,就收留收留傷心人吧?!?
說完,李逸羣非常自覺地進(jìn)屋了。
這般自來熟的姿態(tài)把裴衍還未說出口的拒絕給堵在了口中,他搖了搖頭,在李逸羣進(jìn)去以後把大門給關(guān)上了。
裴笙此刻正在榨著果汁,李逸羣非常不客氣地把裴笙面前那杯鮮榨的橙汁給喝掉了。
他咕嚕咕嚕地幾口就喝完了,還搖晃著杯子問道:“裴笙,還有果汁麼?我還要?!?
裴笙失笑,“很明顯暫時是沒有了,還要喝的話再等多一會兒吧?!?
李逸羣放下了杯子,揉著太陽穴有些沒精神地道:“裴笙這真的是果汁麼?沒有任何酒精?爲(wèi)什麼我覺得我喝醉了?!?
裴衍看著本該是自己的果汁進(jìn)了李逸羣的肚子裡,他沒好氣地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本來就是醉著的。別說果汁了,你喝白開水都能喝醉?!?
李逸羣全然沒有被拆穿的尷尬,他攤了攤手:“誒,被發(fā)現(xiàn)了啊。我還指望著喝醉了讓你們理所當(dāng)然地收留我呢?!?
“郎浩然不在這?!迸嵫芤会樢娧?,這句話的效果果然很顯著,李逸羣的臉色明顯就變得不太好了。
裴笙在一旁補充道:“浩然說,他想去散散心。然後,可能會換一個城市定居。再回來a市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李逸羣雖然沒有說些什麼,可是垂於右側(cè)的手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
裴笙和裴衍對望一眼,用著眼神交流著。
裴衍:阿笙你幹嘛只說一半,全部說完不正好麼。
裴笙:總該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纔會有真實感啊。
裴衍:所以我必須要扮演壞人嘛?
裴笙:我以爲(wèi)你早就有這種覺悟了。
裴衍:……
大眼瞪小眼良久以後,裴衍終於敗下陣來。他走上前拍了拍裴笙的肩膀道:“臨走前,郎浩然給了我這個。他說,如果你主動問起他的話,把這個交給你?!?
裴衍揹著手接過裴笙放在他手心上的東西,放至李逸羣眼前。那樣物品李逸羣是那麼的熟悉,和他帶在身上妥善安放著的物品是一模一樣的。大概,在右下側(cè)的地方還刻著他的名字。
郎浩然獨獨要把這樣一枚有著不一樣意義的戒指留下來,轉(zhuǎn)交給他。這其中的意思讓李逸羣猜出來卻不敢面對。
李逸羣伸出手,把那枚戒指收在手裡握緊。那有些尖銳的菱角刺得他的手心有些生疼,稍微抵過了內(nèi)心深處那說不出的煎熬。
看著彷彿陷入了另一個國度般的李逸羣,裴笙抓著裴衍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走開不要打擾李逸羣。
當(dāng)寂靜的空間裡只餘下李逸羣一個人的時候,他終究卸下了那張佯裝著毫不在意的面具,頹然地倒在了沙發(fā)上。
他還沒有告訴郎浩然,之所以那麼執(zhí)著於演藝圈這樣一個光怪陸離而又各種規(guī)則的地方,是因爲(wèi)他想要幫別人實現(xiàn)一個夢想,同時也證明給某人看,他李逸羣並非是一事無成的人。
只是,或許,他真的是一事無成的人。
還沒有站到巔峰的位置,銀幕的首戰(zhàn)更是一塌糊塗。對郎浩然的感情,又畏畏縮縮給不出一個確切的迴應(yīng)。
……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在李逸羣躲到了裴家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已經(jīng)快把郎家騷擾了個遍,逼得郎父朗然軒站出來發(fā)出聲明:郎浩然從此不再是郎家的人。
此刻的郎家,幾乎是一團亂。韓琦非常反對朗然軒的公告,她在家裡大發(fā)著脾氣。
“浩然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就這麼狠心!虎毒不食子,你是想要把他逼到什麼程度!”韓琦怒視著朗然軒,胸口激烈的起伏著。
“母親,您比我更加明白。浩然首先並非我們的孩子,其次,是他主動放棄了郎家。最後,他還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崩嗜卉幚潇o地說道,聲音裡冷漠得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所以你就這麼狠心!”韓琦深呼吸著,手已經(jīng)顫抖得握不住杯子了。
朗然軒漠然道:“在郎家和浩然之間,毫無疑問,我必須選擇郎家?!?
“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兒子!”韓琦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放,力道之大讓裡面的茶水都飛濺了出來。
“如果您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我先走了。您保重?!崩嗜卉幊n琦鞠躬後,徑直離開了書房,還順帶關(guān)上了門。
韓琦慢慢地站起身,環(huán)視著書房,眼睛有些酸澀。
她到底老了啊,連自己最疼愛的孫子都沒有辦法爲(wèi)他爭取到什麼。
這個時候的郎浩然,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他所謂的二十幾年的家人給毫無留情地捨棄了。當(dāng)真是成了那句玩笑,除了李逸羣,他大抵是一無所有了。
李逸羣也不會知道,這樣一份承載著所有的感情有多重,他是否能夠負(fù)擔(dān)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