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肖國遠真的沒過兩天也來到了青城。既然是度假，他就不想住在瞿家。一起吃過晚飯，他就說讓瞿菲菲上樓收拾一下，兩人一起去他在這邊置辦的住所。

瞿菲菲也不是那種真的多不懂事的人，知道他在這裡不習慣便也就順著他。她做不到真的把他晾一邊，她從來都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可是，當她收拾好下樓時，遠遠地就看到肖國遠特別溫柔地注視著雨涵，兩人一邊逗著靈兒一邊講著話，這畫面有點刺痛她的眼。

他對雨涵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那麼柔情似水的目光，作爲妻子的她何曾享受過？那麼關切的神情舒心的笑容，他又什麼時候給過她瞿菲菲？

“靈兒長得可真像你！”瞿菲菲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下來，他們的對話也是聽得更加清楚。

“哪有，他們都說像雲超多一些。”

“我看著還是比較像你。”肖國遠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母女倆。

其實也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對話，可瞿菲菲不喜歡的是他們之間這麼和諧溫馨的感覺。他是那麼的投入、忘我，連她下樓了都沒有察覺！

如果一個人的心真的在你身上，那這個人不是應該特別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纔對嗎？可他現在卻是真的跟別的女人相談甚歡。

瞿菲菲當下就有種不想跟他出去了的想法，可是她還是生生掐滅了這個念頭。她忍住了。

因爲她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在陽臺他說過的話，他明明說過雨涵除了是大嫂除了是朋友其他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這話是真是假是敷衍？她不敢確定卻也不敢立即就否定。

“下來了。”瞿菲菲把行李袋放在沙發上，肖國遠這才注意到她。

人都擺你面前了，還能在樓上？睜著眼睛說廢話！爲此瞿菲菲沒理他。

喬雨涵見他們兩人氣氛有點怪異，連忙抱著女兒走開了。

“走吧！”肖國遠看著她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嘆了口氣，隨後拎著她的行李袋率先出了門。瞿菲菲滿腹憋屈地跟在他身後。

車子越往前開，瞿菲菲越覺得奇怪。眼前的環境爲何越來越熟悉了？這不是雨涵以前住的小區麼？爲什麼他在青城的房子也要買在這裡？

肖國遠知道她這兩天心情不佳，也不敢輕易惹她。一路默默地開著車，到了之後，又一路默默地領著她進屋。

開門進去之後，瞿菲菲隨意地掃視了一圈。開口問他：“這房子買多久了？”

如果是半年或者是一年，她覺得她都可以不追究。可偏偏不是。

“一年半吧。”

“一年半？”瞿菲菲乾癟癟地扯出一個笑容，這究竟是笑他還是笑自己，無從定論。

“肖國遠，你還真是好意思！你爲雨涵買的房子現在叫我過來住！你不彆扭我還嫌不舒服呢！”

一年多前，正是雨涵和瞿雲超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他那個時候買這麼一套房子在喬雨涵的住處附近，其居心不難得知。

“講話不要這麼難聽。不是跟你說過了，過去了的就是過去了。你老抓著不放有意思？”肖國遠十分不滿她說話的口氣，那嘲諷譏笑的表情讓他覺得很難受。

“這就嫌我講話難聽了？我講話再難聽也比不過你辦的這些事難看！有膽做就別怕人說！”

“我做什麼了？讓你這般上綱上線地來勁！”肖國遠也氣。不就是在遇到你之前喜歡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現如今都已經是你大嫂，是你外甥女的親媽了，你還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麼？

“肖國遠你要是真受不了，我們可以就此作罷。我這兩天認真想過了，或許，我真的不該那麼著急的催著你。事到如今，我覺得挺後悔的，到底還是我任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相愛容易相處難，何況我們還不相愛。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放各自自由。

“你真這樣想？”肖國遠咬著牙問她。如果剛剛的激動是因爲生氣，那麼這會的顫抖確確實實是因爲震驚。他不敢相信，當初那麼執著地要嫁給自己的人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說出了放棄。

“絕無虛假。”雖然心在碎碎地疼，可是她的自尊和驕傲不允許她再妥協。

“你，休想！”肖國遠恨極了她這副淡定冷靜的樣子。天知道他有多想徹底撕碎她這看似毫無破綻的僞裝！他就不信她不疼！

“如果你覺著這樣有意思我不介意繼續陪你玩下去。但是，我不會再遷就你。我說真的。我是愛你，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你糟踐。

脣齒糾纏間，肖國遠在心中如此默默地念過一遍又一遍：你愛我就夠了。你只要愛我就夠了。其他的我都可以改，都可以改，直到你滿意。

瞿菲菲對他粗魯霸道的親吻很是反感，又打又捶，卻還是撼動不了他半分。

既然不愛我爲何還要這樣對我？男人都是這麼自私的生物麼？就算不喜歡也要霸佔著。

推不動他，打不走他，只好由著他。可是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最後折騰得累了的兩人一塊倒在牀上，誰都沒心思說要去洗個澡或是什麼。背對著背，各自睜著雙眼，累了卻並無睡意。

***

第二天清早起牀，瞿菲菲的眼睛是又紅又腫，肖國遠也好不到哪去，眼底下一片烏青。

肖國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瞿菲菲尷尬得很，不知自己到底是該走還是該留。

不過，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衝好澡出來的肖國遠熟門熟路地從衣櫃裡取出一整套衣服，是從裡到外，顏色看著還跟他身上的類似，他放在她旁邊的牀頭櫃，說讓她進去去洗個澡而他自己則去做早餐。

瞿菲菲愣愣地看著他，難道昨晚都是自己的錯覺？他們並沒有吵架？也沒有說過要分開之類的話？

“傻傻地看著我幹什麼？去啊！要我抱你？”肖國遠看她呆呆的樣子，體貼地問她。

哪知她突然就清醒過來，拿起衣服一溜煙地奔向浴室。

肖國遠看著她的背影很是感慨，你現在是有多討厭我？

家居服的款式果然是一樣的，看來是他事先就叫人備好在這的。

早餐也還算過得去，牛奶土司還有沙拉，想必也是早就交代好了人準備的。

這些細節瑣事你都能夠想得這麼周到，爲什麼偏偏你的眼你的心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能把你出賣？

肖國遠，關於雨涵，我到底還能不能得到一個勉強可以接受的解釋？而我們兩之間，我又是否還能抱著一份還可以勉強堅持下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