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怎麼累了?”
我確實累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我接受不了,尤其是紅袖爲了保全我而選擇了犧牲自己,我現在心裡只想著紅袖,其他的真的再也沒有心思顧及了。
“師傅,如果我不做渡陰者了,咱們還會師徒麼?”
師傅蹭的站了起來“什麼!你說什麼?你不想做了?你忘了你當初選擇做渡陰者的原因了麼?你現在放棄了你對的氣葉寐麼!”
“葉寐!”我輕輕念著,的確當初我選擇做渡陰者是因爲葉寐,我也曾爲了她不再喜歡其他的女人,因爲不想將就,可是紅袖跟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她爲我做了這麼多我如何能不感動,如果現在她們兩個都還活著,都站在我面前我相信我會選擇紅袖,這是一個做那男人最根本的責任。
以前的日子裡整天跟紅袖在一起,我沒想太多,總以爲我們會就這樣一直在一起,可是當真的失去了之後才明白,原來紅袖早已經成爲了我生命中無法缺少的一部分,原來她早已經裝在了我的心裡,只是我從沒認真的梳理一遍我早已經填滿了的心。
“是爲了紅袖麼?”師傅問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天花板“可是紅袖在也回不來了。”
“小雨,如果你真想紅袖那就更應該做渡陰者,而且還要一隻做下去,做出名堂來。”
“爲什麼?”
“紅袖雖然死了,可是她卻沒有真正的死去。”
我嘆了口氣“師傅你不要拿這種安慰人的話來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這小子還不信,我是說真的,鬼族跟我們不同,人類有三魂七魄而股最有七魂三魄,鬼族的人隕滅之後是不會去冥界的,他們其中的一魂叫做精神魂,這孤魂會回到鬼族,遊蕩自鬼族的鬼谷裡,這股精神魂是最根本的魂,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感知觸覺,沒有任何意識,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就那樣飄蕩在鬼谷裡。”
“可這有什麼用?”我懊惱的說道。
“既然紅袖的精神魂在鬼谷,那就一定有辦法利用這股精神魂將紅袖復活過來。”
我蹭的爬了起來“師傅你說的是真的!你知道方法?”
“這個嘛,我暫時也不知道,不過……”
“切!還以爲你有辦法,算了。”我灰心喪氣的又趴在了牀上。
“喂喂你別躺下啊,你聽我說完,雖然我沒有辦法,可是據我所知一定有那麼一個辦法能做到,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可是如果你不做渡陰者了,那就連尋找這個方法的機會都沒有了,如果你繼續做渡陰者,在更廣更大的層面上接觸鬼,那就已經有機會找到那個方法,你自己考慮考慮是不是這個理?”
“再說了,紅袖爲什麼爲了犧牲,還不是爲了讓你活著做一個更好的渡陰者,爲什麼她選擇死亡不讓你們有孩子,不還是因爲你是渡陰者的身份,你現在要是不做渡陰者了,說句不好聽的紅袖不就等於白死了麼。”
我躺在牀上考慮著師傅的話,“是啊,我怎麼這麼混蛋啊,怎麼能生出放棄的念頭來,我若放棄了怎麼對得起紅袖?我不僅要做下去,而且還要做的更好,我要找到那個方法,我要救活紅袖,從今以後我會將悲傷思念藏在心底,我會大步往前走,我一定要再次見到那張面孔。”
想明白了這一切,我猛然起身向門外走去。
師傅在後面喊我“喂喂,小子你要去哪裡?”
“回家,亂墳崗?”
“去那裡幹嘛?”
“還能幹嘛?去亂墳崗不去捉鬼難道是去談情說愛?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去去去,你等等我,你這臭小子。”
我跟師傅來到村口,這裡正是那晚我下車的地方,那隻鬼也是在這裡下車然後去了後山的亂墳崗。
“師傅,就是這裡,那晚就在這裡我跟那隻鬼分開的,那隻鬼去了後山的亂墳崗。”
師傅望著後山的亂墳崗“看來要親自去一趟看一看了,走小雨,咱們去亂墳崗。”
這處亂墳崗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歲了,聽村裡的老人說這是老一輩的老一輩的時候,在這裡曾有一戶大家,聽說是在朝廷裡做官的,可是後來因爲犯了事,被滿門抄斬,連襁褓裡的嬰兒都不放過,全家一百五十三口全部斬首示衆。
滿門抄斬之後,村裡的人草草的將他們安葬在了這後山,我跟師傅來到後山,一大片的墳塋,一個挨著一個,一個墳頭下面還不知到埋了多少人。
“師傅就是這裡了,可是這裡都是老墳,而且墳塋簡陋,這麼多年來受太陽照射,這裡的陰氣早就散的差不多了,那隻鬼要是真的在這裡的話,是圖的什麼啊?”
“你懂什麼?不是所有的鬼都要陰氣中的地方,有的鬼更喜歡怨氣而不喜歡陰氣,怨氣跟陰氣是不一樣的,厲害的鬼如果利用好了怨氣會練成比陰氣更烈害的東西來。”
“哦。”我點了點頭“那師傅接下來怎麼做?”
“這隻鬼隱藏的夠深啊,我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這樣吧小雨你用靈符做一個招魂陣法,把這裡的鬼魂召出來,咱們問一問就知道了。”
我聽從師傅的安排用靈符做了一個招魂陣法,師傅念動口訣,將靈符點燃。
不消片刻墳塋裡冒出許多的孤魂野鬼,都是古裝打扮,身上的陰氣極弱,怨氣到是不小,這些鬼晃晃悠悠的聚到一起瞪大了眼睛瞅著我跟師傅。
師傅整了整衣服“行了都別看了,又不是看大戲,沒見過現代人啊,一羣老古董,你們這裡是說了算,出來問話。”
從鬼羣中間悠悠的走出一名武將打扮的鬼,“大師,小的是明朝嘉靖年間邊防大將軍兼治安威武大將軍兼……”
“行了行了,簡單的說,婆婆媽媽的浪費時間。”
“武略”
“完了?”
“大師不是要簡單麼?”
“靠,笨鬼不被冤死滿門抄斬纔怪呢,我問你這些都是你們一家人?”師傅指著後面的大羣鬼問道。
“是的大師,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一共一百五十三口啊說斬就這麼斬了,可憐我那八十歲的老母,我那三歲的兒啊,我怨啊大師,我怨……”
我也真是服了這鬼了,還什麼大將軍啊,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且還這麼瑣碎。
師傅手中的驅鬼鞭凌空一甩“打住,誰讓你說這麼多了,你再怨也是已經死了,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那鬼渾身一個哆嗦,“是是是。”
師傅接著問道“最近你們這裡有沒有其他的鬼來這裡。
那隻鬼愣了一下,身子因爲恐懼薇薇顫抖,眼神不時的飄向身後的鬼羣中。
“你要說實話,要是說鬼話小心我手的驅鬼鞭不留情面。”
那隻鬼噗通跪了下來,“大師啊,沒有,真的沒有,這裡都是我的一家老小,都是我的家人。”
“不可能,那晚我明明看到那隻歸進了這裡,你……”我走上前剛要質問那隻鬼。
師傅一把拉住了我,“小雨不要衝動個,你看鬼羣最中間的地方。”
我順著那個方位看了過去“啊,就是它,師傅就是它。”我低聲驚呼。那隻鬼站在鬼羣中,依舊是那詭異的笑看著師傅身前的那隻鬼頭領。
師傅微微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小雨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咱們先回去。”
“爲什麼啊師傅,好不容易找到它了爲什麼要回去?”
“小雨難道你沒發現麼,這些鬼都已經被那隻鬼給脅迫了,就是因爲這隻鬼所以他們纔不敢跟我們說真話,能逼的武略這樣的鬼在我面前撒謊,看來那隻鬼絕對不簡單,如果真動起手來這麼一大羣鬼也是個麻煩,何況咱們已經知道了這隻鬼就在這裡,咱們回去研究一下再做打算。”
“好師傅,我聽你的。”
“嗯,什麼都不要管,只管跟著我就是。”
師傅說完指著地上跪著的武略“好了既然沒有其他鬼來這裡那就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會讓村子裡的人過節的時候給你們燒些錢,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像鬧饑荒餓死的一樣。”
武略感激的連連磕頭,等武略帶著所有鬼回到墳墓裡之後,師傅轉身就走,我緊緊跟在師傅身後,看都不敢回頭看。
一直走下山頭,師傅這才送了一口氣,“呼,好詭異的眼神,看著讓人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