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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風雪能與伍笑面對面端坐在位與她談話,可是已經展現了很大的誠意。畢竟是風候宮有求於人,他也拿出誠意親自接待人,當時他可是坐如針氈,伴隨著痛苦。可他還是一副正常人帶霸氣樣面對伍笑,讓伍笑著實佩服,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還以爲他沒事了。
打霧中谷的主意失敗後,雲風雪從皇宮的暗探知道了傳國寶璽的事,就想得到寶璽然後再與朝廷談判,讓皇上撤回先帝‘不得對雲風雪施行任何救治’的旨意,不然他很可能會因疾病身亡。
雲風雪可不想依這種死法死去,他縱橫江湖十幾年,靠的是果斷利落狠辣的手段,得罪了不少人,他寧願是被仇家殺死,也不願被疾病纏身而死,被人知道那可真是笑話,還是厭惡的潰爛皮膚病。
總之,他是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治病,強硬手段用,放下身段請求於人也用,在面子和生命面前,自然是生命重要,他深有體會過。
眼下有希望的就是嚴家霧中谷中的醫者,最好是嚴不易出面。這幾個月以來他備受煎熬,也不顧慮其他,正好現在曇城的局勢有利於自己談條件,進入曇城就沒什麼阻礙。
皇上沒想到送走一個雲下山莊,又來了一個風候宮,而且又是來談條件。好在不是來搗亂,雖然對雲風雪私自入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事很惱火,可現在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
這個雲風雪,比皇上還年長兩歲,以前在宮裡兩人只見過幾面,沒什麼交情也沒交惡過。後來雲風雪出宮後又回宮鬧事,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還挺佩服雲風雪的膽量,心想若是能順自己這一邊,日後定是一股強勁力量,只可惜雲風雪狂傲不羈,控制不住,也就由他去了。
雲風雪與皇帝的談判還算順利,就是讓嚴家救人有些難辦,因爲嚴家發出的指令皇上不好插手,嚴家雖然與朝廷息息相關,嚴家的事卻不是皇上做主,是嚴當家做主。
況且,是雲風雪自己得罪別人在先,雲風雪身體怎麼樣皇上是不關心,雲風雪也沒有足夠的砝碼來讓皇上強下令讓嚴不易就範。
最後說了,可以撤回先帝的旨意,可要讓嚴不易願意救人,得雲風雪自己去想辦法。
若皇上下旨命嚴不易救治雲風雪,嚴家對皇上定是不滿,皇上纔不會蠢得去做這個討人嫌的中間人。
雲風雪自然是有好好正面的再找過嚴不易,請她救治,可她根本就不見他,去晴陽城的嚴家醫倌中也看過,那些大夫倒沒拒絕給他看診,看過之後卻沒人敢說“能治得了”。
雲風雪這才決定上京,與皇帝面對面的,想讓皇帝下旨要求嚴不易聽話,意料之中的也不得願,想起伍笑也在曇城,纔想請伍笑去說動嚴不易。
他給人的條件是從他人缺什麼想要什麼出發的,他對於木愚和伍笑性子瞭解的七八分,她們的處境他是一清二楚,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他也猜得到,而且是八九不離十。
他確定自己的
條件讓伍笑動心。
“能信任嗎”木愚問。
“敢和皇帝談條件的人,信譽是滿額的,我認爲”伍笑點點頭肯定道。
“那,你怎麼讓不易答應,她可是很討厭風候宮的,而且時間還緊迫”木愚攤開手,這是個難題。
伍笑‘嘻嘻’一笑,眨了眨眼,笑道:“這種時候就得靠人情啊”
秋風嫋嫋,吹蕩起一位白衣男子的衣裳,他看著有些贏弱的,但身姿卻筆直堅挺,猶如不屈的白楊樹。
快是末秋了,天氣也要變冷了。這天也是易讓人泛慵懶的天,天冷,誰不想窩在家裡享受溫暖。
白衣男子身後的階梯緩緩上來一位灰袍男子,他兩邊臉頰被耳邊的長髮蓋住,只露眼睛,鼻子,嘴巴這一豎的臉部。他目光淡然,看著眼前背對自己的白衣男子卻不完全冷淡。
他手上搭著一件青色棉袍,來到白衣男子身後,輕輕給他披上。
一直屹立不動的人,這才動了動身子,輕笑一聲,臉上蕩起淡淡的花兒讓人看著舒心。
“我竟看著這副光景出神了,嗯,多看看,沒準不久就看不到了”
放眼過去,只見城外一片遼闊,不似別的城池外多見的大山。視野非常廣闊,徐徐微風吹來砸在臉上涼意拂過,卻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這裡是白月城的城牆之上。
莊羽也與雲蘊白並肩而立,道:“你很少來這”
“因爲我不喜歡這裡啊,呵呵,不喜歡就要打破,不是嗎”
“你已經決定好了?”知他不會改變,但,還是忍不住要問,這等逆天之事,得三思而後行。
“嗯,我已經跟父親談過了,他說任我做主”雲蘊白語氣談談,就像在說‘我已經問過父親今晚吃什麼料理了,父親說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一樣。
其實他倒有些驚訝父親這麼容易就答應他,他以爲會需要跟父親好好談談,畢竟父親前半生在老玥王手下安然的無憂無慮生活過來,父親又沒有兄弟,老玥王對唯一的兒子是愛護有加,現任玥王的柔和性子就養成了。
不過玥王的軟弱也不全是老玥王寵出來的,因爲玥王是早產兒,身體不免羸弱。老玥王去世後玥王四十歲才繼承玥王稱號,那時兒子已經是十多歲了。
難得的是玥王有三子女,孩子長大後他乾脆就休養於深宅中,只女兒出嫁那會兒出來見客過,其他時候全都讓雲蘊白做主。
人們只道玥王圖安逸,又身體弱,無法理務事,只能讓年輕的兒子管理,人們都猜會不會不就聽到玥王的薨訊。
雲蘊白去與玥王談事,想要父親的鷹符,既兵符。
這是老玥王留給玥王府的遺產,也是白月城的根基。
雲蘊白向玥王小心翼翼說出自己的打算和來意,之後心中便惶恐不安,不知父親會作何反應。
雖然父親確如外人所說的貪圖安逸,不理城中事物
,甚至可以說他懶散,可自己還是很尊敬父親甚至有些敬畏。
別看雲蘊白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樣,柔和又纖細,實裡是個狠厲之人,對事物的判斷卻果敢,決意堅毅,從他命令鍾毅若救不了晨曦就殺了他,就可以看出他心硬。
這也是成大事之人該有的氣質,而這性子就是玥王教育出來的。
玥王正悠閒的在院子裡的軟榻上斜躺著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閉目養神,
聽到兒子在耳邊輕語,遂睜開雙目,慢慢聚集眸子裡的光點,淡淡問道:“想好了?”
“是,孩兒心意已決”雲蘊白垂頭堅定回答,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嗯,那就去吧,物件早已歸你所有,在我把玥王府給你的時候”玥王動了動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對雲蘊白的請求一點兒也不上心,就好像孩子找他要錢,他說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叫他去取就好。
女兒已出嫁,大兒子有能力,小兒子在東炎安全著,他又有什麼顧慮的,反正已經富貴安逸過活了半生,該享的福都享了,風平浪靜久了,也該是時候來點刺激的波瀾。
畢竟他也曾是有大抱負理想的少年,現在,那顆心火可是還沒熄滅。
雲蘊白聽父親言語,頓時震驚又感動,原來父親早已託自己重任,只是讓自己選擇怎麼做,足夠的尊重自己的意願。
雲蘊白當下對父親深深行一禮,回自己住處的書房尋找自己十六生辰日,父親決定讓他接管王府時送給他的禮物。
他快步回到書房,心中按耐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進入書房,來到案臺前,父親送自己的墨錠一直都擺放在自己的書房的案子上。
這塊墨錠是紫色的,呈鷹頭狀,雙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鷹翅,擺放許久依然留有餘香,光滑細潤。
他一直很珍惜著當觀賞物件放著,沒想過要使用。
這時,就是使用的時候了。
雲蘊白端坐在桌子前,慢慢拿起這塊沉重的墨,輕輕的均速的動手,眼神專注的看著,期待緊張一一浮現眼中。
磨到三分之一,就碰到硬物。雲蘊白臉上笑開了花兒,這才直接把另一邊的墨直接掰斷。待洗淨褪墨,看著手中金黃的鷹頭,雲蘊白緊緊握住,眼神更加堅定決然。
“如此,吾便奉陪到底”莊羽道,既然玥王都沒意見,他自然贊成。
雲蘊白側身對莊羽抱歉又感激道:“多謝,讓你陪著我胡鬧了,實在欠你太多,我代姐姐代王府跟你道謝,賠罪”
說著雲蘊白就要向莊羽行禮。
莊羽自然不讓他這麼做,及時托住他的手,道:“不必如此,是我自己選擇和同意的,沒什麼欠不欠的,雪兒……郡主快樂安好就是我樂意見到的。作爲人臣,侍奉其主是應當,‘謝’字不免多餘”
莊羽依舊冷酷著臉,看雲蘊白的眼中卻溫暖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