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全是灰塵,頭髮髒髒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幾乎看不清原來的衣料材質了,只能勉強遮蔽身體,可見在這山裡待了很久的時間,也吃了不少苦。
只有一雙眼睛,依舊清澈明亮,閃閃發光。
甚至更靈動了。
凌謹遇隨即也跳下泉水裡,將想逃出來的少女緊緊按在冷冽的泉水裡:“孤絕山裡是不是比王宮有趣?”
凌天清連嗆了好幾口水,只覺得被他抓著的頭髮都快成粉末了。
她真後悔!
看到凌謹遇的時候就好後悔。
爲什麼要羊入虎口啊……
凌謹遇將她整個人死死按在水中,看著她咕嚕嚕的從水底吐著泡泡,他的心裡那種難以置信的驚喜和害怕,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是真的……這個瘋丫頭真的回來了。
凌謹遇猛然鬆開了手。
“凌謹遇,有你這樣的人嗎?我丟了這麼久,你也不找我,今天好不容易見著你,你居然這樣對我……”凌天清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就被他捂死在水裡,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凌謹遇盯著她一言不發。
他把整個天朝都翻過了一遍,也沒找到她,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凌天清在冷冽的泉水中,捂著胸口的春光,覺得他的眼神就像是毒蛇一樣貼上來,讓她毛骨悚然。
“我……我都快餓死了……”凌天清練習了無數次臺詞,但被他盯著看的舌頭打結,腦中一片空白。
“你既有本事來到孤絕山,就有本事下山,爲何不見本王?”凌謹遇按下心中複雜的情愫,開始惱怒於她寧願待在危險重重的孤絕山裡,也不願回王宮找他。
“我不敢亂走,萬一被野獸吃了怎麼辦?”凌天清見他踩著水逼近自己一步,忍著想逃的衝動,勉強挺直脊背,看著他又抓住自己的頭髮,不敢動。
凌謹遇將她的臉又按了下去,狠狠擦著她滿是灰塵的臉。
他不信她的鬼話!
如果是鳳身,百獸避讓,鳳凰相護,怎麼可能被野獸吃了?
“只有靈樹下的鳳凰能保護我,要是出了那個石頭谷,外面一圈圈的全是餓狼猛虎……”凌天清被他大手揉搓著臉,覺得骨頭都快被他揉碎了,強忍住害怕,繼續解釋。
“你是鳳身,它們怎敢傷你?”凌謹遇將她的臉洗的差不多了,發現她的肌膚格外的白皙。
白的像是陽光下的雪山一樣,反射著淡淡的光芒,露出了靈秀的眉眼。
凌謹遇在惱怒之餘,不覺小腹一緊,這個該死的丫頭,服了朱顏丹,還能出落的如此水靈嬌嫩。
“你說的輕巧,你又不是禽獸,你怎麼知道它們會不會吃了我?”凌天清被他用力擦著臉,疼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個活人來救我,結果你還罵我!”
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臺詞了,現在不管多害怕,都得先拉近關係,老夫老妻的口吻,不會讓凌謹遇發火吧?
“你身上的痕跡哪去了?”凌謹遇發現她肩頭到胸口雪白一片,當初的痕跡竟然沒了。
“可能我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讓它自動消退了。”凌天清有些心虛的說道。
凌謹遇不再說話,而是將她拉近自己,一言不發的伸手往她身下探去。
“凌……王上,你想幹嘛?”凌天清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強忍著噁心反胃的感覺,沒有推開他。
她也推不開……
凌謹遇伸手來到她的禁區一探,心底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破身。
“在這山中大半年,你的口齒越發的伶俐起來,跟誰練的?”凌謹遇知道自己沒被戴綠帽子,語氣也放鬆了幾分。
雖然剛纔凌天清說她睡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大鳥抓著,扔在了靈樹上,可是他依舊有很多的疑惑。
只是現在剛剛重逢,她最重要的貞潔也在,所以,凌謹遇不想立刻逼問,只要把她帶回了宮,自然有時間慢慢的審問。
“鳥語……跟鳥學的!”凌天清被他搓揉的臉蛋生疼,連聲音都像是被扭曲了。
“胡言亂語!”凌謹遇伸手揉著她身上的髒灰,語氣終於緩和了點,“你一個女人,居然能髒成這樣!凌天清,你到底多久沒有洗澡了?”
“因爲除了靈樹周圍,我不敢去其他地方,怕被野獸……咦,王上,你剛纔喊我啥?”
凌天清聽到自己的名字,漆黑的眼眸閃過一道亮光,問道。
凌謹遇挑了挑眉,沒有再喊她的名字,徑直轉到下一個話題:“你長大了。”
他的語氣雖然好轉,但是依舊帶著沉沉的懾人的力量,即便有丁點的調侃和驚訝,也會讓人忽視。
“我自己洗!”凌天清發覺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劃來,當即臉紅紅的掙扎說道。
死暴君,一上來就欺負她,一點都沒手軟!
原本以爲隔了這麼久,三十多個月,這個暴君多少都會有點成長,沒想到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而且脾氣似乎更加陰晴不定。
她爲了溫寒,也爲了自己報仇,付出多大的代價啊!
要剋制著害怕,還要取得暴君的信任,裝作兩個人老夫老妻的模樣,她雖然做好了覺悟,可是一看見凌謹遇還是發憷腿軟渾身疼。
凌謹遇鬆開了手,竟然沒有再強行壓制她,而是半瞇著雙眸,看著她如同一條白色的美人魚,游到一塊石頭後面。
朱顏丹沒能阻止她的發育和生長。
她的胸像是倒扣的小碗,挺立飽滿,剛好一手包容,而個子也長高了幾分,雖然沒有天朝女子高挑,可是纖有致,已經完全具備引誘男人的曼妙曲線。
“我衣服被你扔哪去了?”凌天清好半晌,才從大石頭後面探出一點點頭,脆生生的問道。
她不能露出半點害怕,如果和自己以前在暴君勉強露出的性格有所差異,暴君一定會察覺到變化……
所以,凌天清只能繼續扮作沒心沒肺的瘋丫頭。
“你還想穿那麼髒的衣服?”一件明黃色的衣袍從空中扔到大石頭上,凌謹遇已經上了岸,將侍衛給他帶著備用換洗衣服給她穿。
女人穿龍袍,自古沒有過。
可是凌天清偏偏套著王上的貼身內衣和繡龍紫緞錦袍,寬大肥長的一走路就踩到衣角要跌倒。
頭髮還溼漉漉的,凌天清剛低著頭在繫腰帶,凌謹遇已經走到她的身後,伸手將她的長髮從掌心過濾一遍,原本溼嗒嗒的頭髮,就像是被吹風機吹過一樣,水分全被濾在地上。
“你……不要把我頭髮烤焦了!”凌天清知道他在用內力給她蒸乾頭髮上的水,不放心的說道。
還好……她自來熟,不用裝也很快和凌謹遇有模有樣的敘舊情起來,就像老朋友。
不過這一幕很熟悉,暴君不是第一次幫她吹頭髮,所以凌天清終於慢慢找到了點感覺。
“梆”!
腦袋被重重敲了一記板栗,凌天清立刻閉嘴,彆扭的繼續圍腰帶,彷彿剛纔她什麼都沒說。
不見她的時候,想的快發瘋了,可是一見到她,這個丫頭還是唧唧歪歪,嘴巴一點都閒不住,還是那樣頂撞龍顏,不知龍恩,凌謹遇一見就手癢癢的,想折磨她!
凌謹遇伸手將她的長髮揮散開來,掌心在下面平託,將半乾的長髮徹底蒸乾,那千萬根黑色的髮絲如同被鼓風機吹起來一樣,將她的臉映照的格外秀白清靈。
凌謹遇雖然設想過萬種再見時的情景,但從未想過,當初那個被自己餵了朱顏丹的十四歲少女,居然會出落的如此靈秀動人。
她的五官並不絕美,但是清絕靈透,眉清目秀脣紅齒白,最無法讓人忽視的是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中的神態,彷彿是聚集了天地的靈氣,讓人一見就無法忘記。
如今,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出她與蘇筱筱的區別。
蘇筱筱在綠影的調理下,如同天朝的正常少女,比凌天清要高一些,骨架也寬一點,而五官雖然相似,可一個天真癡傻,一個靈秀精怪,一點也不神似。
這世間,只怕再找不到第二個少女,如此的鐘靈毓秀,彷彿是靈氣所化。
是不是地球上的女孩,都是如此靈秀?
“這樣我不能走路啊!”凌天清穿著戲服一樣長袍,一個袖管都能裝下她了,而且鞋子太大,好不容易挪開一步,就踩到了衣袍要摔跤。
“誰讓你這麼矮?”凌謹遇又敲向她的腦袋,屈指狠彈她的後腦勺。
失而復得的心情太複雜,讓凌謹遇驚喜之餘,心裡都是濃濃的疑團。
可是看見這丫頭就想欺負的心情一點也沒有變。
在她失蹤的很長一段時間,凌謹遇都會想,如果將她找回來,以後多縱容一點,好好待她,不會再打她屁股。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丫頭雖然靈氣四溢,偏生卻長了一張讓男人想虐待的小臉。
他只要看見這張清秀的臉,就想弄哭她。
誰讓她和天清花一樣,晴天的時候朝氣蓬勃,可是雨天卻更美。
那含著淚水的雙眼,像是雨中的天清花,紛紛揚揚的下著芳香碧青的花雨,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又不是姚明!”凌天清依舊鬱悶的在扯著大了N號的紫色龍服,繼續自言自語,“怎麼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