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一間房間除了一張桌子以外,什么家具也沒有,那桌子也顯然是給站崗的官員用的。大部分蘇拉瑪城的武裝力量都走了,剩下的那些影歌隊長的同僚們也很難確保太平。
“我們是傍晚在森林里發現他的,就是拉芬克雷斯特和遠征軍離開的那個傍晚。我們很多的偵察咒符都失敗了,姊姊,但是有些確實包含了他們自己的力量。其中一個警告我們對入侵者小心。他和一些最近逃亡的犯人一起——”他看了看獸人。影歌隊長清楚地知道,布洛克斯現在的狀態已經不能算是囚犯了,否則早就動手把他抓起來了。“我們沒有機會,只能立即調查。”
“那這個和我有什么關系?”
“那……犯人……我們發現他已經非常疲倦。在判斷這不是個詭計之后,我們把他帶了回來。從那以后,他就沒有好過。因為他奇特的天性,我要確保他在拉芬克雷斯特回來的時候,還活著。所以我最終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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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不管如何,請帶路吧。”
房間的后面只有十二個小單元,雖然官員想要告訴泰蘭德下面還有更多房間。她禮貌地點點頭,有些好奇,到底什么樣的生靈躺在里面。在布洛克斯之后,她幾乎希望這是另外一個獸人,但是影歌隊長對布洛克斯的態度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
“他就在這里。”
女祭司還以為是一個巨大而兇猛的生物,但是他的身形并不比一般的暗夜精靈要高,而且還比大多數的暗夜精靈要瘦。在寬松的長袍下,她注意到一張非常蒼白的同族的臉,幾乎白得像鬼魅,眼睛也不明顯。從他的頭巾判斷,他的耳朵也比較小。
“他看來像是我們中的一員,但不是。”她說。
“像我們中的一個鬼魂。”隊長糾正道。
但是布洛克斯向前移動,似乎被這令人不安的身影催眠了:“精靈?”
“或許……”囚犯用一種比他外表深沉而命令的口吻說,他似乎也對布洛克斯感興趣:“一個獸人在這里干什么?”
他知道她的同伴是什么,泰蘭德發覺這非常有趣,特別是和那么多的陌生來客在一起。囚犯嚴重地咳嗽引起的她的注意。她堅持隊長影歌為她開門。
當年輕的祭司靠近他躺著的墊子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那張臉。他的臉顯現出超乎外表的內涵。她感覺到了智慧和閱歷的深度,這漸漸地震撼了她的內心。不知道怎地,泰蘭德認出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古老的生物,他現在的樣子跟他的年齡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很有天賦,”他低聲說道,“我希望是這樣。”
“什么讓你煩惱?”
他給了她一個父親般的微笑:“沒事,你有這樣的本領,可以治愈我。我讓隊長去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因為快沒有時間了。”
“你從來沒有叫我去做過。”影歌反對說,“是我自己決定去找她的。”
“就像你說的那樣,”但是犯人的眼睛用別樣的方式對泰蘭德說,然后再次看了一眼布洛克斯,“我沒把你算上,這讓我很擔心。你不應該在這里的。”
獸人哼了一聲:“別人也這樣說。”
“別人?哪個別人?”
“那個長著火焰頭發的人說……”說到這里,布洛克斯停頓了一下,偷偷地看了一眼護衛隊長,輕聲說道,“很久以前說的。”
令泰蘭德吃驚的是,囚犯坐了起來。影歌隊長向前跳了起來,已經拔出了武器,但是女祭司朝他擺擺手。
“你看見了羅寧?”
“你認識他?”泰蘭德問。
“我們一起來這里,我想他被抓住了,在別的什么地方。”
“在塞納留斯的沼澤地里。”她說。
他真切地笑了:“或許是機緣,或許是命運,要不就是諾茲多姆促成了這件事情,真不容易!是的,那地方……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過那里了……和我的朋友一起。”
“你去過了?”那憔悴的臉湊近了過來,“和朋友?”
泰蘭德不肯定現在該怎么對待他。他知道很多一般暗夜精靈不知道的事情,這點她可以肯定。“在我們繼續之前,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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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的無禮!你可以叫我……克拉蘇斯。”
現在布洛克斯反應過來了。“克拉蘇斯!羅寧提到過你!”獸人上前單腿跪地,“大哥……我是布洛克斯……這是女祭司,泰蘭德。”
克拉蘇斯皺起了眉頭。“好像羅寧說得太多了……而且還闡發出了更多。”
布洛克斯的反應觸動了女祭司。她站起來轉向隊長:“我想要帶他和我一起去神殿。我相信在那里他可以得到更好的看護。”
“不可能!如果他逃跑——”
“我保證他不會逃走。而且,你自己也說過,他必須要身體健康。總之,他是必須要見拉芬克雷斯特的!”
護衛官員皺了皺眉頭。泰蘭德朝他笑了笑。
“很好……但是我就必須要在那里親自看護你了。”
“當然。”
她扶克拉蘇斯站了起來,布洛克斯來到他的另外一邊。泰蘭德靠近他的時候,她發現了克拉蘇斯暗藏滿足的微笑。
“有什么事情讓你高興嗎?”
“自從我不合時宜地來到這里,這是第一次。畢竟,有希望了。”
他沒有想要澄清什么,她也不要他這么做。在他們的幫助下,他離開了守衛的總部。泰蘭德意識到,克拉蘇斯在某種程度上,沒有玩什么把戲。他非常虛弱。盡管如此,她仍然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權威。影歌跟在他們的后面,一起回到了神殿。這次,還是獸人用可怕的外表,為他們開出一條路來。
泰蘭德害怕護衛和高級祭司會阻礙他們,但是,像她一樣,她們也似乎本能地感覺到了克拉蘇斯的不同。年長的祭司們朝他彎腰,其實她們也不明白是為什么。
“艾露恩做了個正確的選擇,”當他們靠近起居殿堂的時候,克拉蘇斯說道,“這點,在我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他的話讓她臉紅了,但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那種曖昧的情愫。而是,泰蘭德覺得,好像自己被一個高級的祭司稱贊了一番。
她原本要帶他到一個單獨的神室里,但是沒有多想,她就把他帶到瑪法里奧待的那個房間。在最后一刻,泰蘭德想要停下來。
“有問題嗎?”克拉蘇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