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直接告訴她,讓她不要再杞人憂天。”嚴重懷疑那女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整天疑神疑鬼地自家嚇自己,累不累。
可夏謹言哪里知道,只有對自己沒仔細的人才會有被害妄想癥,會疑神疑鬼也是因為心里不踏實。
“只怕她沒那么容易死心,這事是我的疏忽,我應該在去a市前親自找她把這事說清楚。”之前已經信誓旦旦地承諾過這事不用她操心,可最后還是讓她被騷擾,這會兒喬靳辰心里可是什么得瑟興奮的心情都沒了。
雖然對夏謹言和夏家的過去并沒有了解太多的細節,但她的言語之間已經清楚地表達出對夏家所有的反感和抵觸。可以想象,當她獨自面對夏家人時心里會有多窩火。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對這事不夠上心,沒有第一時間采取措施所致,誠懇地自我反省一下也是非常有必要。
呃,又關他什么事?幫不幫忙的只是義務好吧,居然把自責都整出來了。而且,她只是討厭看到那些人,又沒有受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他的反應會不會太緊張了點?
“不關你的事,她要是真有心找我,根本防備不了。而且,你也沒有立場代表我去找她正面提醒什么。”怎樣都好,夏謹言是真心不希望他摻和進來。她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是越簡單越好,多一個人牽涉其中顯然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她倒是很慶幸他的一時疏忽。
喬靳辰的心情本來就被這個意外攪得有些煩,聽了她如此客氣的回應,也越發覺得憋屈,“我沒立場代表你?你忘了,上次在藥膳館和她偶遇的時候我已經向她清楚地說明了我們的關系,我倒覺得她應該有心理準備,能預感到我遲早會找到她頭上才是。”
“你說什么人家就會相信么?也不想想,人家可能根本就不會覺得我們是一對。”那個女人一向自命不凡,心里一定在想只有她家出身名門的寶貝女兒才配得上喬家大少爺,不然也不會托著她姐姐幫忙牽線搭橋。
“這話是什么意思?就算她不信我說的話,今天你在醫院陪奶奶她應該也看到了,奶奶一向藏不住話,肯定也是這么介紹你的,由不得她不相信!”隔著電話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喬靳辰也無從得知她到底在別扭什么,只能把老太太搬出來壓她。
呃,他怎么反應這么快,任何一個小細節也不忽略,一個不留神就被他扭轉了‘戰局’。看來,得適時使點殺招才行,“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覺得我根本配不上你呢。在她眼里,只有她家的女兒才和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剛才還有點暈乎,聽她這么一抱怨,喬靳辰總算明白她為什么會揪著這事不放,“原來你是在為二嬸想把她家外甥女介紹給我的事耿耿于懷,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行為理解為吃醋?”
如此荒謬的指控,也別指望夏謹言會大大方方地承認,“吃醋?你的妄想癥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再不改善,得去看醫生才行啊!”
“是不是吃醋都好,都犯不著為這些不相干的人生氣。當時我根本就沒給二嬸開始的機會,才冒出一點苗頭就被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而且,她那個外甥女看上去弱弱的,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型。”可能想因為性格有些粗線條的關系,喬靳辰一向不太喜歡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若是有個女人整天小鳥依人般地膩在他身邊,就算不掉雞皮疙瘩,也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別自作多情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為這事生氣了?你的家人想幫你找個和你們家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也是為你……”
“一點感覺也沒有,門當戶對有個p用!”咳咳,措辭如此之不文雅,看來是真被逼急了。
聽著他突然抬高的聲音,夏謹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還好不是和他面對面,不然恐怕又得被他抵在墻上接受一番另類的懲罰。
“好了,我知道你和老爺子老太太都沒那些陳舊的門第觀念,這事就到此為止。我還在回去的路上,要是沒其他事我先掛了。”這家伙每次一激動就會口不擇言,天知道等一下他還會說出什么不正常的話,還是趕緊中斷這個話題為妙。
“那你先回去,回頭我再打給你。我還沒吃晚飯,得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一個人回去,路上小心點。”聽這語氣,怎么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意猶未盡的某人本來已經準備掛電話,卻突然聽到電話那端不客氣地吼道:“都過了七點半還沒吃晚飯,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是不怎么會照顧自己,所以急需趕緊娶個老婆回家管管我。”輕輕松松扭轉戰局什么的,對喬大少來說實在太容易了。
夏謹言第n次被噎得毫無脾氣,果斷掛了電話。
對這個人,真的一點同情心都不能有,稍不留神就會被他逮到機會反撲。而且,這一切都是天賦使然,基因上的差距,無論她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彌補。
夏謹言才回家沒多久喬靜萱就回去了,這人來瘋的丫頭,一進門就皺著鼻子使勁地聞,“我不過兩個晚上沒回來,這屋子里怎么聞著有股怪怪的味道?”
“天天忙著工作,顧不上做清潔,你先將就一下,等你回房休息之后我再打掃。”在醫院工作的人多少會有些潔癖,見了靜萱的詭異反應之后,夏謹言首先想到的還是這房子的清潔衛生問題。
“不關做清潔的事,我是覺得這味道聞著有點像……對,有一種很濃的男人味道!”皺著鼻子仔仔細細嗅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形容詞,可以想象人來瘋的反應有多激動,“快快老實招來,你是不是偷偷帶男人回家了?我認不認識的?”
回家之后,夏謹言的心情還在被薛秀芳的突然騷擾影響著,這會兒卻被靜萱一驚一乍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這里又不是沒男人來過,你別大驚小怪好不好!”
“誰啊?”喬靜萱現在的反應就像一個受傷拽著鑰匙找鑰匙的小呆貨,最容易想到的答案,反而被她忽略,她也不想想昨晚還是她慫恿著老大過來找謹言求安慰的。
看著某人一臉茫然的表情,夏謹言嚴重覺得她是在故意裝傻,忍不住狠狠白了她一眼,“除了你們家老大還有誰,他手上有鑰匙,就算沒有我的批準也可以在這里隨意進出。”
“是哦,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可是,這一次的味道好像特別重誒,他應該不只是來坐了一會兒就走這么簡單吧?”這丫頭,這不知道該說她鼻子太靈呢,還是說她會神經過敏。都已經過了一整天,再濃的味道也散了,至于這么死揪著不放么。
畢竟昨晚和他孤男寡女地在這里呆了一整晚,夏謹言多少還是會有點心虛,也沒覺得靜萱揪著這事不放有什么問題,只是隨口敷衍著問道,“你到底想問什么?”
“他昨晚是不是在這里過夜了?”留下如此持久的味道,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好吧,算她厲害,一猜就中,“昨晚他和兩位大長輩吵架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被趕出家門之后他就來了我這里,看他實在可憐,外面又冷,只能好心收留他一晚。”
果然還是說實話心里舒坦,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大大方方承認又何妨。
“哈哈,被趕出家門還能有美女收留,老大這可是因禍得福啊。”喬靜萱一邊樂呵呵地笑著,一邊在心里暗暗感嘆:老大就是老大,居然能讓心比石頭還硬的夏謹言大發善心。照現在節奏發展下去,很快就會勝利在望了。
喬靜萱人來瘋的時候和喬靳辰不要臉的時候殺傷力幾乎相當,夏謹言只有避之不及的份。別人愛怎么想她控制不了,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線就行。
昨晚一時大發善心只是個意外,以后堅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因為有靜萱在,夏謹言想和兒子視頻一下的打算只能就此擱置。她就是個閑不住的人,也不用擔心沒事做就是了。
勤奮好學的夏謹言習慣性地進書房一呆就是兩三個小時,只是,現在她關注的重點已經從各種失明案例中轉移到了土方中藥材上。
如果周日真的要給他試新配方泡制的藥酒,最好還是先找到解藥比較保險。無論是獻身幫他解藥性,還是讓他自己解決,都可能會加重病情,這個險她絕對不要冒!
夏謹言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喬靜萱也沒閑著。既然謹言已經發善心主動讓老大進了門,還破大例地讓他留下過夜,而且老大現在已經被奶奶趕出了家門,也需要找個地方落腳,估計老大搬來這里住只是遲早的事。而她,也是時候該功成身退。
于是就有了夏謹言一出書房就看到靜萱在搬東西的狀況出現,這人來瘋的小丫頭,又是唱的哪一出?
這么晚搬東西已經夠奇怪,而且還是把自己的東西往只有主臥房一半大的客房里搬,這事絕對不是一般的有問題。
夏謹言什么也沒問,只是站在客房門口默默地看著手忙腳亂的小姑娘。
打小就被人捧在心尖上疼著、寵著,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基本技能,親力親為地做這些事是在太難為她了。而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做這些自己不擅長的事,都是想幫著她家老大早日抱得美人歸。
喬靜萱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夏謹言,隨即習慣性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我是不是吵到你啦?你先去洗澡嘛,我很快就弄好了,不會影響你休息。”
夏謹言笑著走進來,明知故問道:“這是在干什么?”
“我先收拾一下,等老大從a市回來,我差不多就該搬回家去住了。”喬大小姐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住這么小的房子,而且還是相對偏僻的地段,說實話也真有點委屈她,她能耐著性子住這么久已經算是個不小的奇跡。
這會兒夏謹言倒是沒想到奇跡不奇跡的問題,注意力都在‘老大回來’這個四個字上:“什么叫他回來你就搬走?你不會是想說他回來之后要搬來這里住吧?”
“不然呢?他都已經被奶奶趕出來了,舔著臉賴回去多沒面子啊。再說了,你都已經讓他進來住了一夜,算是開了個好頭,讓他搬進來不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么?”不得不說,喬靜萱這邏輯聽上去還挺像那么回事。
“他和你爺爺奶奶的矛盾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二老已經消了氣,根本不存在舔著臉賴回去的事。你別忘了當初我答應搬來這里住完全是為了和你作伴,如果你搬走,我也不會繼續住下去。”和他住在一起么?即便是分別住不同的房間,也是夏謹言想都不敢想的事。這家伙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會一時心軟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為什么呀?我大哥對你都這樣了,你還是不能完全接受他?”喬靜萱長這么大即便是沒受什么波折,對她來說,只要有一點好的苗頭,以后的事就會是理所當然。所以,到現在謹言還不肯接受老大這件事,她怎么也想不通。
“你這是什么神邏輯?就算我已經和他正式開始交往,也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更何況……我跟他現在還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就這樣和他一起合住對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危險……。”
“能有什么危險啊,他不是都……廢了么,就算想把你怎么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這丫頭,隨時隨地都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
“我說的危險不是你想的這樣,我的意思是……”
夏謹言的話還沒說完,卻又一次被打斷,“你就當可憐可憐他嘛,你想啊,他既沒有父母,也沒有至親的兄弟姐妹,現在,他最在乎的人就只有你。而且,他很快就要回部隊,就只剩這么幾天的休假時間,你就不能當做善事哄他高興一下?”
這丫頭可真能掰,把他說得這么可憐,不是擺明了讓她無法說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