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說：“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你不就是東方明的爺爺東方龍嗎？”嘴里說：“你不就是東方爺爺嗎？”
東方龍老人笑了：“那個當然是，沒錯。可是，我要問你的不是這個。你想想，你的田爺爺和你說過什么特別的故事沒有？比如他為了救某個人拼命什么的。想想。”
龍翔腦子里靈光一閃，興奮地說：“你是那個軍區司令員！”
老人“哈哈”大笑：“好，小龍子，挺聰明啊！”
龍翔不由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可不叫“小聾子”！我的耳朵很好使。
老人這時轉過頭對大家說道：“我有些私事想和小龍子同志談談，東方白、東方明留下，其他的人在外面等等。”話說完，無關的人立刻毫不遲疑往外就走，就連省委書記孔令兵也不例外。
看到這一幕，龍翔心想：“老頭子看來是個很大的官哪！”看看留下來的人，這才知道東方明的父親叫東方白。隨口說道：“東方爺爺，你們家里人的名字都太有水平了！”
“噢，是嗎？”老人忽然促狹地一笑，“我還有好幾個兒子和閨女，你能不能猜出他們的名字？”
東方白和東方明相視一笑，老爺子現在完全恢復正常了。
“猜不出來！”龍翔搖頭。心里說，這怎么猜呀？
老人道：“沒關系，你大膽猜，猜中幾個算幾個！”
龍翔眨眨眼，想想東方白和東方明兩個名字的特點，靈機一動說：“你別的兒子是不是有一個叫做東方亮！”
老爺子“哈哈”大笑：“啊呀，小龍子就是聰明啊！一下就猜中一個！”
東方白父子表情古怪，似是想笑又使勁憋著的樣子。
龍翔受到表揚，接著猜到：“還有一個叫東方……曉！”
“哎呀，又對了！接著猜！”
“還有一個叫東方……海！”
“對了，再猜！”
“再一個叫東方……陽！”
“完全正確，再猜！”
“下一個叫東方……旭！哎，不對，這不是《武林志》中的人物嗎？東方爺爺，你到底幾個兒子呀？”龍翔忽然感覺有些怪異，連站在這兒的東方白算上，都有六個兒子了，這也太能生了吧？
“最后一個就是東方旭了！你再猜猜我的閨女們叫什么名字？”老爺子一副樂此不疲的神情。
龍翔渾然不知自己上當了，雖然老爺子的子女未免太多了點，但在他們那個時代，也好像不太出奇吧。于是接著猜：“一個應該是叫東方……紅吧！”
“沒錯！下一個！”老爺子鼓勵。
“東方……霞？”
“對！再一個！”
“東方……云？”
“正確。接著猜。”
“東方……青？”
“太好了，最后一個！”
哎呀，這老爺子簡直
是破壞計劃生育的罪魁禍首啊，這都幾個了。龍翔心里暗暗嘀咕。最后一個叫什么名字呢？早晨的東方不一定是晴天啊，說不定被烏云遮蓋呢，一個名字沖口而出：“我知道了，最后一個閨女叫東方黑！”
“哈哈哈哈！”東方老爺子大笑不止，一邊還拍著巴掌。
東方白父子也笑得不行了，這個小家伙也太有意思了，哪有人給自己孩子取名“東方黑”的？
龍翔一看大家的笑，醒過味來了：“不對呀，怎么自己無論怎么猜都對呀？”不由有些惱火地看向老爺子：“東方爺爺，你耍我吧？”
老爺子急忙擺手：“哎，我哪會耍你呀，我是給你搞這個……啊，智力測試！其實我就一個兒子。要真有這么多的兒子和閨女就好了。經過這番測試，我發現，你的智商絕對正常啊！”老爺子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老小孩模樣。
龍翔為之氣結，不過看到老爺子耍了小孩還得意忘形地樣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眉頭一皺，一個報復計劃立刻涌上了心頭。他開心地笑著對老爺子說：“謝謝你，東方爺爺，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智商還在正常水平。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噢，什么禮物？”老爺子上當上的也不慢。
“你等等啊！”龍翔走到天爺爺的木板床前，彎下腰遮擋住東方家三人的視線，迅速從龍戒里拿出一壇龍果酒，這才站起來，端著酒來到東方龍老人面前：“就是這壇酒！”
老人看看酒壇子其貌不揚的樣子，也沒在意：“好吧，既然是小龍子給我的禮物，我就收下了！倒上一碗嘗嘗！”
東方白父子也好奇地走過來。
龍翔忍住笑，打開酒壇子，倒了小半碗酒遞給東方龍：“東方爺爺，這酒太沖，我怕你受不了！就先喝這一點吧！”
東方龍老人不知自己就要倒霉了，笑呵呵地接過酒碗：“多么沖的酒我也喝過！你放心！”說著把酒倒進嘴里。
就在這時，龍翔拎起酒壇子大步往外就走。
酒一入喉，東方龍的臉色就變了，一喝完，就迫不及待地想再喝，可一抬頭，龍翔早出小屋了。這下老爺子急了，立刻端著碗跑步追趕，一邊大喊：“小龍子，你給我站住！快站住！”
東方白父子大吃一驚，急忙追出來，見老爺子以難以想象的矯健步伐，跟在龍翔后邊緊緊不放！難道酒里有毒藥？不可能呀！可老爺子這是怎么了？突然像發了瘋一樣？這么想著，兩人加快腳步隨著追去。老爺子九十多了，一個不小心跌倒了，可不是玩的！同時奇怪，剛進果園的時候，老爺子可是他們扶著進來的，就這一會兒成飛毛腿了？
這時候等在小屋外面的其他人都懵了，先是龍翔提著一個壇子出來，接著老爺子端著個碗發瘋般地追出來，然后東方白、東方明在后面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東方龍畢竟年邁體衰，追了百十來米就跑不動了，扶著一棵果樹“呼呼”直喘，就這樣還不
忘沖龍翔喊哪：“小龍子，……對不起呀，我……不該耍你！我……道歉，行不行？我求你了，就再……給我一點酒……喝吧！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吧！你再不答應，……我……給你跪下了！”
所有在場的人都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能夠使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軍如此哀求？
龍翔一聽，趕緊停下來，這事可不能過了，老爺子真要是跪下了，他可擔待不起。急忙回來，端著酒壇子來到老人面前，“嘿嘿”奸笑著說：“東方爺爺，知道我的智商多么高了吧？”
東方龍哪還不知道怎么做，忙道：“小龍子，爺爺錯了，錯了！你再給我一碗酒喝吧，我受不了了！快點，快點！”
龍翔這才走到老人身邊，把酒給他倒滿。
老人什么也來不及說了，端起碗就“咕嘟咕嘟”地喝，眨眼功夫見底了！喝完又要：“再一碗！”
龍翔也不再難為他，又給他倒上。
老人連喝兩碗，這才緩過那股勁來，滿足地搖頭晃腦，竟和龍翔爺爺一樣唱了起來，不過，人家唱的可是京劇，還順手折下一根蘋果樹枝當馬鞭，一邊擺活一邊唱：“穿林海跨雪原氣沖霄漢！抒豪情寄壯志面對群山。愿紅旗五洲四海齊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撲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飛雪化春水，迎來春色換人間！……”還別說，真有楊子榮的味兒！
滿果園的人啥也不干了，直勾勾的眼睛盯著老爺子一直等他唱完，這才醒過來，急忙鼓掌：“好啊！老首長唱的好啊！”
老爺子一見有人捧場，急忙捧著“馬鞭”轉圈謝幕：“謝謝大家了，謝謝大家了！剛才沒有伴奏，唱的不太好！下面，我給大家再來一段《沙家浜》！”說著邁著臺步就要開始。
龍翔也傻眼了，見老爺子又要開唱，急忙過去：“東方爺爺，你要是再唱，這酒你就別想喝了！”
這話立竿見影，老爺子馬上清醒了：“別價，小龍子！我不唱了還不行嗎？”說著又過來，摟住龍翔的肩膀，陪著笑臉說好話。
郁悶的東方白父子站在一邊，這才找到機會過來。東方白問：“爸，你沒事吧？”
東方龍瞪兒子一眼：“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才瘋了？”
東方白尷尬地說：“哪能呢？”其實，剛才他就是這么想的！
老爺子湊到龍翔的面前，很小心地問：“小龍子，你那酒是不是就這一壇了？”
龍翔十分警惕地問：“干嘛？”
老爺子忙笑道：“我可記得老田在信上說了，有問題的時候就找你！以后，我要說饞酒了，你負責供應！”
龍翔沒好氣地說：“憑什么呀？”
老爺子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憑我知道老田家里人的下落！”
龍翔一聽，立刻欣喜若狂，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既然這樣，那什么事都好商量！”
一老一少握著手，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