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爾是何人,安敢亂闖我秦府!”
翼國公府佔地面積極廣,不算那些個家丁、佃戶們所居住附屬建築,光是主體府宅便足足佔地百畝方圓,戒備更是頗見嚴謹,這不,*領著裝成僕童的小六方纔剛行到了府門處,立馬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家將迎上了前來,不甚客氣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可是秦豹叔,秦彪叔麼,在下陳曦,系已故歷城人、魏城縣子爵陳浩嫡長子,前年還曾陪先父前來拜訪過國公爺,是時二位叔叔還曾與小子敘話來著,這才一年多不見,二位叔叔應不會忘了小子罷?”
*的前任確曾隨父一道到過秦府拜年,不過麼,那時候人多,陳家父子也就是隨諸多將領一併前來的罷了,根本就不曾與門口守衛敘過話,不過麼,這難不倒*,在來之前,他便已通過小六等前任的狐朋狗友們打聽清楚了守門的家將人等之名諱,這會兒套起近乎來,自也就利落得很。
“哦,是你啊,這才一年多不見,得,個頭都躥得如此高了,認都認不出來了。”
秦叔寶轉戰過無數地方,故舊可謂是多如牛毛一般,逢年過節前來拜訪者當真是不計其數,那兩名家將又哪可能記得清每個前來拜訪之人,只是這會兒聽得*說得如此親熱,加之又是秦大將軍之同鄉,還真就不敢隨便輕怠了去,彼此對視了一眼之後,也就由著秦彪出面胡亂地敷衍了一句道。
“彪叔真是好記性,小子確是比去歲長了一頭還多,倒是彪叔、豹叔精神依舊健碩,絲毫不見歲月留痕,當真是慕煞小子了。”
秦彪其實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可*卻是毫不客氣地便順桿子爬了上去,滿臉堆笑地便拍了兩位家將一把。
“呵,就你小子嘴甜,得,你今日來此是……”
*這麼一說,秦豹、秦彪自不免全都笑了起來,不過麼,卻並未讓*入內,而是由著秦彪試探地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彪叔,是這樣的,今歲春末,小子先父不幸病故,曾蒙國公爺不棄,派了人手前往弔唁,奈何家中無長者,不得往各府回禮,今,小子幸已滿了十六,勉強可出門見人,也就尋思著前來向國公爺回個禮,趕巧淘到一罈子無上美酒,特來獻與國公爺,還請二位叔叔代爲通稟一聲,小子先謝過了。”
在來秦府之前,*便已想好了求見的理由,這會兒說將起來,自是順溜得很。
“這……”
秦叔寶自打玄武門一戰之後,便已是疾病纏身,除非逢年過節,又或是親朋好友前來,否則的話,是不見外客的,似*這等只是沾了些邊的故人之子,顯然是不在國公府的待客名單之內的,秦彪與秦豹自是不敢輕易去通稟,偏偏*態度如此之好,所持的理由又相當之充分,似乎不去通稟上一聲,又太過對不起*這等謙遜之人,一時間兩名家將自不免都犯起了躊躇。
“叫二位叔叔爲難了,確是小子的不是,只是小子所得之酒當真是無上之物,非國公爺不配享用,趕巧還多了兩小葫蘆,二位叔叔若是不信,且各嘗上一嘗,看小子可有說謊否。”
*當然清楚秦府的門不太好進,此番敢來,自然是做足了準備的,要知道昨日他可是整整忙乎了一天,幾番辛苦實驗,這纔算是將所購來的四壇酒精餾成了一罈半,爲的便是靠此物敲開秦府的大門,這會兒一見秦豹二人遲疑不決,*立馬笑著從小六的腰間順過兩個小葫蘆,雙手各持一個,分別遞給了秦豹與秦彪。
“好酒!”
“香,真香!”
……
豹、彪二人都是秦叔寶的部曲出身,早年也都是在軍伍裡廝混過的,自然也都是好酒之人,這一聽*說得如此玄乎,還真就都來了興致,也沒懷疑*的酒有問題,各自接過了個小酒葫蘆,同時動手取下了葫蘆塞子,一股子濃烈的酒香立馬便飄了出來,二人忍不住全都打了個舒爽無比的哆嗦,酒蟲子頓時便全都被勾了起來,顧不得許多,齊齊便大喝了一口,當即便舒服得齊聲叫起了好來。
“二位叔叔覺得好便成,小子此處就只剩下一罈了,當得獻給國公爺纔是,還請二位叔叔代爲通稟一聲。”
這酒可是三蒸的美酒,怎麼著也比這個時代那些酒味淡薄的濁酒要強上數倍,對此,*可是有著十足的自信的,這會兒一見豹、彪二人齊齊叫好,立馬便趁熱打鐵地再次提出了請見之要求。
“這樣啊,也罷,那爲叔便去走上一趟好了,只是國公爺見還是不見,爲叔可是不敢打包票的。”
喝了*的美酒,豹、彪二人自是不好再拒絕*的要求,只不過秦彪生性較爲謹慎,雖是答應了前去通稟,卻並不敢將話說死。
“有勞彪叔了。”
一聽秦彪同意去通稟,*緊繃著的心絃當即便是一鬆,趕忙客氣地謝了一聲。
“嗯,這酒……”
秦彪這輩子喝酒不少,可卻從來不曾喝過似眼下這般濃香的好酒,自是捨不得還給*,可又不好直接收了起來,這便遲疑地將酒葫蘆往*面前晃了晃。
“彪叔,小子不善酒,這酒留在小子手中,那也是浪費,彪叔您既是喜歡,且就收著用好了。”
只一看秦彪那等滿臉不捨的樣子,*又怎會猜不出其心思之所在,這便笑呵呵地給了秦彪一個收禮的臺階。
“成,那就多謝你小子了,好,爲叔這就去見國公爺,你等著啊。”
秦彪本來就捨不得將酒葫蘆還給*,這一聽*如此說法,哪還有甚客氣可言,趕忙將酒葫蘆往懷裡一揣,交代了句場面話之後,便即一旋身,興沖沖地便往府門裡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