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也得挑場合啊少年
“老大!給我住手!”
就在我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我的身后居然傳來喊聲。是個少年的聲音。
“京四郎,快救我們……”其中一個還算清醒的男人發(fā)出微弱的求救。
“喝——”飛快接近的腳步聲以及對方的喊叫讓我反射性地把棍子往后揮動。
“咚。”隨著沉悶的撞擊聲,我手上的棍子應聲而斷。
對方的太刀把我的木棍劈成兩半。
我一時驚愕,竟想不到下一步的防御。
“尤尼小姐?!”然而少年驚訝的話再一次震驚了我。讓我把視線集中在他的臉上。
“……你……”
“真的是你嗎?尤尼小姐。真是太好了,你沒被天人捉走!”那位少年帶著驚喜的表情把太刀收起來,興奮地捉著我的肩膀搖晃。
我是認得他的,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透過少年漆黑的眼眸,我看見了那個滿臉血污,眼神呆滯的女孩。
那個人就是我。
從心底升起莫名的自卑與厭惡,我不希望以這種面目去面對過去認識我的人。
這不是我……
“嗚……”躺在地上的男人微弱的哀嚎打斷了我的思路,讓我重新想起我現在的處境。
眼前的少年,我曾經在他饑寒交迫的時候給他包子,而他,在我面對天人的刀口時挺身而出,然而,此時此刻,那個躺在地上被我打得奄奄一息的人,是他老大。
我無法猜測,他會怎么做。
無視我戒備的眼神,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去注意我的眼神。他的目光被那哀嚎的男人吸引去了。
放開我的手臂,少年越過我,徑直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
這個角度,我面對著他,而他,背對著我。
我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躺在陰溝邊的餐刀上。
我應該怎么做?
還沒等我想到對策,他已經重新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鋒利的刀鋒出鞘,映照出站在背后的我驚恐的眼神。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
“尤尼小姐,不要看。”少年清冷的嗓音如同隆冬里結冰的泉水,清澈而冷冽。
還沒等我的腦子反應過來,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短暫而迅速的骨肉切割的聲音,溫熱的鮮血噴涌而出,濺在灰黑色的墻上。
我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了他們?
“留活口的話,你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那個少年——木下京四郎,那時這樣對我說的。
---尤尼的鐵桿粉絲終于露了名字的分割線----
幾個小時后,我坐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松下村塾前面發(fā)呆,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小松的毛。
小松就是那只松鼠。剛才我為了它,害死了兩個本不應該死掉的人。
事情來得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以至于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狀況。我為了救小松而揍了那兩個人,后來我如變態(tài)一樣,把連日來的仇恨通通發(fā)泄到那兩個人的身上。最后,原本趕來找新認的老大的京四郎居然為了我把自家上司殺掉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在造孽。
松陽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手上的小松似乎感覺到我的不安,伸出舌頭舔了舔我干燥的手。
“尤尼小姐,你還好嗎?”京四郎在村塾附近繞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我身邊,柔聲問。
從把那兩個可憐人埋掉,到找衣服替換那身血衣,到最后銷毀一切痕跡后把我?guī)Щ剡@片廢墟,都是他。這個人,居然一聲不吭地自覺做了我的幫兇,幫我善后。
而本來,他的立場是應該把我殺掉的。
“為什么要這么做?”此時此刻,我才開始正視眼前的陌生少年。這個叫木下京四郎的少年看上去要比銀時他們小一點,可是卻更老成。一頭棕色的長發(fā),像眾多浪士一樣隨意地披在肩上,很隨性的樣子。臉上以及手上的或大或小的傷痕說明他的生活中充滿了危險。
“那一天,你甩開了我的手跑回村塾,我跟著追上去了……”京四郎的聲音越發(fā)的低。
“……你看見了?那個天人……”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鼓不起勇氣去救你,對不起……”京四郎說著說著,居然跪在了地上,捂著臉……似乎在哭。
為什么要道歉?為什么要哭?你根本就沒有救我的義務。
“從那個時候開始,從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我笑的那一刻起,我就發(fā)過誓要保護你的,可是我太沒用了,我做不到。”
這是告白嗎?
從來沒想過,我人生的第二次被表白,居然會是在這種落魄的情形下,你叫我應該說什么?
我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神,“我想看看爸爸。”
面對我的反應,京四郎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指了指樹林,“……在那邊。”
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樹林,我發(fā)現村塾不遠的櫻花樹下,多了一塊墓碑。
幾天前,這里是高杉抱著我要我等他回來的地方。如今,櫻花依舊絢爛,只可惜,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了。
這個村塾,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放開小松,緩緩跪在松陽的墓碑前,用手去描畫上面的字。
“恩師吉田松陽之墓”
署名是高杉晉助?!
看到這個名字,我像觸電一樣看向京四郎。“是晉助……晉助他們在這里嗎?!!”
“你是說松下村塾的那幾個人?我聽說他們似乎是在去戰(zhàn)場的路上聽說了吉田先生的噩耗,所以趕回來過,不過已經離開了。回到戰(zhàn)場上去了。”
“走了……”我無意識地重復著京四郎的話,用指腹去輕輕撫摸那幾個用鮮血寫成的字。微微的粗糙能夠看出寫字的人手的顫抖,晉助……到底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去書寫松陽的墓碑的……又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奔赴戰(zhàn)場的……
京四郎又開始支支吾吾了。“其實,我有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應不應該給你……”
“什么。”我問。
京四郎從胸口貼身的口袋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還有些燒焦的痕跡的宣紙,遞給我。
我只是掃了一眼,手便開始顫抖了……不會錯的,這是松陽的手稿?!
不僅是因為這是松陽的東西,更吃驚的是書信里的內容。
幕府……
殺死松陽的幕后黑手……不是天人……
是幕府?!
“京四郎,這東西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故作冷靜地問。
“其實,吉田先生被害的那一天,我看見他在樹林里燒東西,然后不知道察覺到什么,還沒等到把東西燒完就急著離開了。”似乎京四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夠光明正大,看著我的眼神有點羞愧。“……我一時好奇,就把沒燒完的東西拿了出來,可是我不認識字,也沒給過別人看。沒人知道里面的內容的,我發(fā)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一向謹慎的松陽落下了這么重要的東西?這些書信,應該是松陽跟攘夷志士交流的信件,被幕府知道,是要被殺頭的……殺頭?!
被幕府殺頭……
松陽為國鞠躬盡瘁,卻被幕府背叛了……
“尤尼小姐,你怎么了?!”似乎是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京四郎有點焦急。
我驀地站起來,走向樹林的空地。
“Reborn——”我扯著嗓子大喊,整個樹林都反復回蕩著我的聲音。
“尤尼?!”我的舉動嚇倒了京四郎。
我不管他,繼續(xù)喊:“Reborn!我知道你在這里的!出來,快點給我出來——”
“嘈死了,真是沒家教的家伙。”
直到Reborn說話,我才發(fā)覺,他一直都呆在樹上。
準確來說,是一個有著嬰兒腦袋的蟲繭……
混蛋,可以不要挑這種嚴肅的時候玩cosplay嗎!!!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尤尼黑化這個問題,貌似大家都很興奮啊……低估大家的接受能力了……
京四郎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大概也是唯一一個比較主要的人物吧。是尤尼的狂信徒。
非常感謝緋紅同學的畫~~~~尤尼跟松陽一起的幸福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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