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局,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夕柔擡手遮了下臉,微微瞇起雙眸落在路邊的黑色路虎上,烏黑的翦瞳黯淡無光。
陸瑩瑩做的事,凌逸琛去查過,可他給她的東西里並沒有這些相關信息……
她偏過頭,輕輕挑眉看向身邊的將她攬入懷裡用心呵護的男人,那張妖孽魅惑衆(zhòng)生的俊臉,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波瀾。
或許,他也不是萬能的,查不到這些也是可以理解。
同樣是商人,夕柔自然能懂邁高瑞工地承包商以錢息事寧人的做法,任何公司捲入長久戰(zhàn)的官司之中,都沒什麼好處。至於開車那個人,他到底跟陸瑩瑩是什麼關係,能讓他爲她心甘情願地頂罪入獄,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如今,造成父親車禍的真相抓到了,她心底憂鬱的那個結(jié)也解了,其他的就交給法律去處理吧。
現(xiàn)在這個社會很現(xiàn)實,豪門世家裡親兄弟存在著利益衝突,利益至上兄弟情義踩在腳下倒戈相見屢屢不鮮。這場車禍大伯並沒有關係,算是她最爲慰藉的事,他們畢竟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大伯想要韓氏還想要帝豪,其實她可以理解爲,他就是想將這賬面上的東西清算清算。
這做法也不是不可以,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
親兄弟,明算賬。
有些時候換位思考一下,在腦袋裡糾結(jié)成團的東西瞬間解開,讓人心胸豁然開朗。
輕輕呼出一口氣,夕柔仰起小臉,瞇起雙眸瞥向天空那抹耀眼的金黃,現(xiàn)在想的就是父親快點醒過來。
包裡的手機驟響,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設定好的鬧鐘提示。
今天是週五,父親做高氧療程的日子。高氧療程一般多是上午八點開始,做一次需要兩個小時,待會她要去一趟醫(yī)院。
將手機收進包裡,轉(zhuǎn)過身,擡眼落向身邊的俊熙,夕柔薄脣微抿,“胖子,這個事,我就交給你全權(quán)處理了。”
“事情交給我,你放心。”明媚的陽光落在俊熙肩頭,身周是白襯衫渲染淡淡的光暈,讓他更加顯得英挺俊朗。
“嗯。”夕柔抿脣輕輕點點頭。每一次她開口,他都會全力以赴爲她做好,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想起昨晚夕柔交代的事,俊熙朝凌逸琛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還繼續(xù)查嗎?”
“到此爲止吧!”
把話接過去,夕柔輕輕舒了口氣,這麼多時日難得見她露出笑容,“陸瑩瑩認罪歸案,也沒什麼好再查的,就這樣吧。”
“真是歪打正著!”曹鬱將笑臉湊過來,邀功道,“三兒,那我們晚上再去傾城喝點酒,慶祝一下吧?”
想起昨晚醉酒後發(fā)生的某些事,夕柔俏臉微微泛白,咻的一個厲目過去,“戒了!”
這麼快就戒了?
顯然曹鬱是不信的,謝曉路和安維他們同樣投來八卦的眼神,別有意味看向她身邊神采奕奕的凌逸琛,嘴角勾起曖昧的賤賤的笑容。
這些人要是鬧起來,沒完沒了的。
擡腕看了眼時間,夕柔挑眉,好心提醒,“這個點了,你們都不用上班嗎?”
看著俊熙和曹鬱他們相繼離開,轉(zhuǎn)回身看向凌逸琛,面對他莫名柔情的眼神,她突然有些急促。
“大尾巴狼,昨晚我……”
“今天是爸爸做高氧治療的日子?”凌逸琛挑眉。
這種時候並不適合談論昨晚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夕柔薄脣微抿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回道,“嗯,早上八點開始。”
“走吧。”
凌逸琛將大手伸給她,菲薄的脣角點綴溫柔的笑意,“我陪你去醫(yī)院。”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夕柔訝然。
“上午不去。”
手被男人寬厚的溫暖包裹,夕柔仰起頭,只見到凌逸琛眼底的眸色溫柔,“公司的事有高山處理,我先陪你去醫(yī)院。”
開車趕到市醫(yī)院,時間來得剛剛好。
夕柔陪著韓明政到做完高氧治療,又辦理了一些檢查手續(xù),這次做的是全面檢查,等結(jié)果出來父親恢復的如何知道了。
有陳天佑出面,他們算是插隊特辦,檢查報告半個小時後就拿到手。
“你們看,這是一個星期前和今天的腦電圖,上次的腦電圖呈雜散的波形,這次的情況很明顯有所好轉(zhuǎn)。”
陳天佑放下手中的檢查報告單,挑眉看向?qū)γ娴膬扇耍芸隙ǖ馗嬖V夕柔,“你父親恢復的算是很不錯,以他目前這種恢復情況看,真有希望能甦醒過來!”
“真的?!”
夕柔俏臉瞬間染滿欣喜,激動地咻的轉(zhuǎn)身抱住凌逸琛脖子,“啊大尾巴狼,你聽到了嗎?我爸爸有希望醒過來,有希望醒過來!”
“嗯,我聽到了!”身上忽然吊著個人,凌逸琛完全措手不及。他急忙伸手落在她的後腰護住,生怕她站不住摔跤。
每次夕柔來醫(yī)院看韓明政,幾乎都是皺著眉頭離開,今天的檢查結(jié)果無疑是個突破,她理當應該開心高興。
“我就是知道,爸爸不會丟下我的!”
溫熱的東西溢滿眼眶,在男人白色襯衫上暈開,夕柔薄脣輕啓,低低的聲音哽咽。
凌逸琛摟住她的腰,擡手在她後背輕拍,溫柔開口,“小傻瓜,爸爸他怎麼會捨得丟下你。”
對面的兩人動作親密,陳天佑輕輕笑了笑,擡手收拾桌上韓明政的檢查報告單放進文件夾了,並未出聲打擾。
過了許久,夕柔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兩人分開。
夕柔轉(zhuǎn)頭看過去,只見陳天佑放下手中其他病人的檢查單子,挑眉看來嘴角笑意昂然,笑問,“可以繼續(xù)了嗎?”
到自己的失態(tài),夕柔急忙收回放在凌晨有肩膀的手,俏臉微微泛紅,“表哥,不好意思。”
“夕柔,我也爲你高興。”
看了眼凌逸琛,陳天佑嘴角微揚,朝夕柔問道,“對了,剛纔給你父親測腦電圖的時候,你的手機響起的那什麼音樂從哪來的?”
“是我自己彈奏的,古箏曲。”
剛纔夕柔陪著韓明政做檢查的時候,忘記把手機設成靜音,恰巧麥蕊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小心翼翼問道,“表哥,是不是我的手機音樂對我爸爸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