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尤其是在看到他那可愛的臉龐之后,她的心底莫名的開始泛濫著一種柔軟。
頭又似乎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出她跟這個孩子到底在哪里見過。
段允安見安妮的臉色又開始蒼白了起來了,當即意識到他不應(yīng)該這么著急,迫不及待的想讓安妮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恐怕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
尤其是現(xiàn)在,安妮的情況不容樂觀,強行讓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毀了她。
段允安對樂樂搖了搖頭,樂樂很是不解,但還是聽了段允安的話,并沒有繼續(xù)說話刺激安妮,只是緊緊的抱住她沒有放手。
他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況且她跟他媽咪有著相同的一張面孔,所以樂樂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他的媽咪!
“你搞錯了,”安妮搖頭,“我并不是你的母親,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小朋友,不可以隨便認別人做媽***,知道嗎?”
她在樂樂的頭上摸了一下,笑了笑,正想離開,然而整個人卻忽然變得虛弱起來,走了兩步,身子恍惚了一下,讓她不得不扶著墻壁以保持身子的平衡。
頭也開始發(fā)暈,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眼前一下清晰一下模糊,還有一種莫名的惡心感。安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覺得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安妮!”段允安連忙走過去將她扶住,問:“你感覺怎么樣?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很虛弱,還是不要亂動為好。”
他不由分說將安妮打橫抱了起來,走進了房間,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給安妮,就將她放在了床上。
安妮皺著眉,伸手想要推開段允安,段允安卻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就算你想要離開,也把自己的身體先養(yǎng)好,再離開,好嗎?”
他的聲音溫柔到幾乎讓安妮沒有辦法拒絕。她現(xiàn)在頭暈得厲害,一碰到枕頭,就自然而然的睡過去了。
段允安幫她蓋好了被子,眼眸變得幽深了起來。
樂樂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安妮的臉,問道:“爹地,這是媽咪嗎?”
“嗯?!倍卧拾草p輕應(yīng)了一聲。
樂樂已經(jīng)猜出來了,所以對于段允安的回答并不感到吃驚,只是心里忽然多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以前媽咪只存在照片上,他只能看著她的照片,想象著她在他身邊的樣子。現(xiàn)在,媽咪真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了,可是她似乎并不認識他,這讓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樂樂低聲問:“那,媽咪為什么不記得我了?是因為我長大了,所以她不認識我了嗎?”
“媽咪經(jīng)歷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嗯,她將我們都忘記了,所以才會不記得你。媽咪現(xiàn)在不記得我們,所以我們要慢慢的讓她想起來,知道嗎?”段允安說。
樂樂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
段允安說:“等媽咪醒過來之后,你要想辦法讓她留在這里,只要我們跟她相處多了,她總有一天會想起我們的。”
“原來是這樣?!睒窐坊腥淮笪?,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爹地!這個任務(wù)就交給我吧?!?
安妮再次陷入了夢境之中。
這次她不再是一個旁觀者。
她出現(xiàn)在一棟豪華的別墅中,這棟別墅對她而言很陌生,可是隱約又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來自骨子里的,對于這里的眷戀,讓安妮感到熟悉又陌生。
安妮在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忽然有一個人出現(xiàn)了,他穿著制服,看上去已經(jīng)上了年紀,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
他對安妮笑道:“少夫人,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現(xiàn)在要用餐嗎?”
安妮一愣,問:“少夫人?誰???”
這個像是管家模樣的老爺爺也愣住了,很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少夫人是你啊,少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yī)生過來看看?”
安妮下意識的說道:“不,不用了。”
管家皺著眉,“我覺得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還是叫醫(yī)生過來看看比較穩(wěn)妥吧?”
安妮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她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出口,比如,為什么要叫她少夫人?這個管家又是誰?這里是哪里?
但是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開口。
現(xiàn)在的時間是清晨,窗外的陽光很是燦爛,風吹動窗簾,落在地板上的剪影很是活躍,帶著花香的微風吹過安妮的臉龐,讓她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覺。
段允安從樓上下來,見到呆呆看著陽臺發(fā)呆的安妮,與站在一旁的管家,不由問道:“珺瑤,怎么了?”
管家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叫喚了一聲:“少爺?!?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妮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段允安的臉,頓時有些詫異。
是他,段允安。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在奇怪的地方遇見他了,她明明已經(jīng)告訴過他,她叫安妮不叫珺瑤,為什么他依舊喊她珺瑤?
安妮皺著眉:“我不叫珺瑤,我叫安妮?!?
她這句話說完,兩人都愣住了,管家很是怪異的小聲對段允安道:“少爺,我覺得少夫人就那天好像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段允安蹙眉,說:“珺瑤,你說什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最近一段時間照顧樂樂太累了?”
“樂樂?”安妮一愣。
段允安還沒有說話,二樓的樓梯處忽然傳來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叫聲,安妮抬頭望過去,只見保姆滿臉心急的抱著懷中的孩子,對安妮道:“少夫人,小少爺一見你不在,又開始哭了,我完全沒有辦法……”
保姆想讓她來哄哄這個孩子。
隱約記得一個小男孩,曾經(jīng)抱著她的大腿告訴她,他叫樂樂。那個小男孩,跟這個嬰兒,難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珺瑤,你今天有點怪怪的?!倍卧拾舶欀肌!笆遣皇前l(fā)生了什么事情?還是你不舒服?”
“沒,沒有……”安妮回過神,混亂的思緒讓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怕被段允安看出什么,她轉(zhuǎn)身上樓:“我上去看看……孩子?!?
段允安跟管家都很是擔憂的望著她的背影。
段允安低頭看了眼時間,他現(xiàn)在必須趕到公司去了,因為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但是他同時又放心不下韓珺瑤。
他對管家道:“你今天多多留意一下珺瑤,如果她不舒服的話,馬上叫醫(yī)生過來。”
管家點頭:“我知道了少爺。”
安妮從保姆的手中接過那個孩子,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種強烈的親切感,母愛迅速的泛濫起來。
那個孩子眼睛紅紅的,皺著鼻子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
當她把那個孩子抱在懷里的時候,那個孩子馬上就停止了哭泣。
保姆笑著說道:“小少爺真是相當粘著您呢,只要您離開一會兒,他就會大哭。”
“是嗎?!卑材莸淖旖侨滩蛔∥⑽⒐雌?,心中一片柔軟。
走廊的地板上投射著樹葉細碎的剪影,太陽無比耀眼,微風吹動了安妮的發(fā)絲,也吹動了她的心。
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房間內(nèi)明晃晃的燈光讓安妮的眼睛稍微有些不適應(yīng)。
眼睛有些難受,淚水便滑落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燈光,還是因為剛剛那么夢境。
她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夢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她就是他們口中的珺瑤嗎?那為什么,她的腦中沒有一點點記憶呢?
段允安總是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之前夢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個背影,與他極為相似,安妮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覺得他就是那個人。
“安妮?你醒了?”
耳邊響起了低柔的聲音,安妮轉(zhuǎn)頭望去,是段允安,他此刻正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段允安看到了安妮眼中的淚水,嘆了口氣,抽出一張紙巾,輕輕的幫她把淚水擦干,語氣中透著無奈:“你就,這么不想待在這里嗎?”
安妮并沒有聽到這句話,她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段允安為什么對她如此關(guān)心?難道就因為她長得像他的故人嗎?
可是她明明已經(jīng)跟他說過,她不是那個人了,他為什么還要對她這樣?
“怎么了?”見安妮一直沒有反應(yīng),段允安忍不住問道:“是不是頭又開始痛了?”
“我沒事?!卑材菡f,“只是覺得有些混亂而已?!?
段允安的眼眸不由變得深邃起來。
他知道安妮會覺得混亂的原因,之前醫(yī)生就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她是因為腦中的血塊才導致失憶的,然而現(xiàn)在這些血塊開始有了溶解的跡象,也就意味著,她將逐漸恢復記憶。
在知道了這些之后,他就更加不可能將讓她離開這里了,他一定要想辦法將她留下來,不能讓她再回到那個陌生的地方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什么時候了?”安妮看著窗外的夜色,怔怔的問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鐘了。”段允安站了起來,笑道:“你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肚子餓了嗎?我讓人拿些吃的上來?”
“不必了,”安妮拒絕了他的好意,從床上下來?!拔疫€是想盡快離開這里?!?
段允安道:“那至少也要吃了東西再走吧?你現(xiàn)在身體這么虛弱,只怕沒走多遠,就再次暈倒了。”
安妮想想,覺得也是,她現(xiàn)在的確感覺身子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她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段先生?!?
段允安頓了一下,道:“我救了你一命,我們之間也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你就叫我允安吧?!?
安妮一愣,“這樣不太合適吧?”直接叫他的名字,讓她覺得有些太過親密了。
“沒什么不合適的,名字而已?!倍卧拾苍频L輕的說道:“走吧,我?guī)阆氯コ孕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