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巖想想也是,從目前情況來看,墜入麻煩的應(yīng)該只有秦湖這個令人不省心的家伙,光是他無端出現(xiàn)在李靜靜死亡現(xiàn)場又說不清楚自己出現(xiàn)在那兒的原因就已經(jīng)夠讓人頭疼的了。
“可你和秦師傅到底查出了些什么事?”司徒允萬般好奇地問道。
“嚴妍的死是一場陰謀,有人要害他們?nèi)遥硗鈬犁鏇]有死,她還活著,很可能她就是幕后主謀之一!”趙晗簡單地說道,“嚴妍死后,我不止一次看到她的冤魂,她一直想跟我說些什么,可什么都說不出來。我就明白,嚴家的事沒那么簡單,我父親的死說不定也不止是一次事故。我曾試著和虎鯊號遇難漁民遺屬們說這件事,可除了秦孝,沒一個人相信我的話。”
“所以,你才會和秦師傅走在了一起?”高巖問道。
趙晗點了點頭:“我們暗地里偷偷查著這件事,翻遍了多少關(guān)于陰陽之術(shù)的書籍,才明白嚴妍鬼魂之所以會那個樣子,是被人施了某種邪術(shù),于是更肯定了這是一場可怕的陰謀!”
司徒允問:“秦師傅也能看到嚴妍的鬼魂?”
“不,只有我一個人看到過。”
司徒允和高巖之前曾推測過,嚴妍的那些朋友之所以看不到她的鬼魂存在,是因為黑衣女邪神肯定對這些所有觸怒過她的人實施了保護的法術(shù),令她無法對他們復(fù)仇,以掩蓋過往的罪惡。
但既然如此,為何獨獨趙晗能看到嚴妍鬼魂呢?
司徒允對趙晗提出了這個疑問,后者很快就給出了解答:“我一開始也是看不到的,可是自從我懷上秦珊以后就能看到了。”
“不對啊,”高巖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她話中的破綻,“你不是說你是因為發(fā)現(xiàn)嚴妍鬼魂的存在、可除了秦師傅之外,其他人都不信,才和秦師傅結(jié)的婚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說是在懷了秦珊之后才看到嚴妍的鬼魂的呢?”
“因為秦珊并不是秦孝的孩子。”趙晗給出的答案既簡潔又令人吃驚。
“那她是誰的孩子?”高巖剛問完這個問題就有些后悔,畢竟秦珊的生父是誰好像和這件事本身就無多大關(guān)聯(lián),純粹是趙晗的隱私而已。
果然,趙晗皺著眉頭道:“我不想說這個。但是懷了她之后,不知為何,我就突然有了陰陽眼,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大概是因為懷孕能改變某些人的特殊體質(zhì)吧。”
聽她這般一說,高巖不由得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剛才秦師傅的死會不會又是遭人滅口?”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趙晗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死了,不禁為自己的魯莽而后悔。
可看出他所想的趙晗卻淡然道:“我已經(jīng)知道秦孝死了,其實,在這之前,我們早就有了預(yù)感,知道那個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秦孝太天真了,發(fā)現(xiàn)你們也在追查這件事后,還幻想以此為籌碼去跟那個人談判。”
“談判什么?”高巖聽得有些糊涂。
趙晗無奈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嚴珂的秘密,秦孝就想以此為籌碼,讓那個人放過我們的孩子。如果她們不答應(yīng),就威脅她們要把這一切都告訴正在追查事情真相的你們,真是太傻了!那些人既然能做到這種程度,難道還怕我們兩個普通之人的威脅嗎?你看,到頭來還不是白白丟了性命!”
嚴珂究竟有什么樣的秘密?她又跟三十年前嚴家的慘案有何關(guān)聯(lián)?還有趙晗口中的‘她們’指的又是誰?秦湖到底遭受到了什么樣的危險?高巖腦海中的疑問是一個接著一個地冒出來,只恨不得趙晗立刻就回答個清楚。
在他的連連追問下,趙晗吐露了不少實情。
果然,如高巖和司徒允之前所推測的那樣,嚴珂還真的就是周蘭的女兒木槿!
原來周蘭懷上第一胎的時候,正縫情夫嚴尚武的妻子方莉也有孕在身,兩個人的預(yù)產(chǎn)期差不多。但因為方莉懷這一胎時并不安穩(wěn),快臨盆時當?shù)蒯t(yī)生發(fā)現(xiàn)胎兒似乎不太好,所以馬上讓她轉(zhuǎn)到了外地大醫(yī)院。
可即使如此,方莉生下的這個孩子在醫(yī)院里還沒活上幾個小時就早早夭折了。正當產(chǎn)婦悲痛欲絕之時,她的丈夫卻不知從何抱來了一個也剛剛生下沒多久的女嬰,說是在外面撿來的棄嬰,問她愿不愿意收養(yǎng)。
當時沉浸在喪女之痛的方莉根本就沒有多想,就直接點了頭,因為她覺得這是簡直就是老天彌補給她的另外一個孩子,是一份不淺的緣分。
于是,她就和丈夫帶著這個孩子回到了暮顏島。自然,為了更利于孩子的成長,夫妻兩人統(tǒng)一口徑,對外宣稱這個孩子就是方莉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
因為,方莉的確是挺著大肚子到外地醫(yī)院去的,回來時抱了個出生未多久的嬰兒當然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個孩子的出生,所以這個被取名叫嚴珂的女孩就這么名正言順地開始了她在嚴家的生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這個完美的騙局蒙蔽住了雙眼。第一個對嚴珂產(chǎn)生懷疑的是方莉的好友莫文。
隨著嚴珂不斷長大,這個眼尖又敏感的女人發(fā)現(xiàn)方莉二女兒的長相三分像嚴尚武、七分更像她以前無意間見過的一個漂亮小寡婦,而這個寡婦據(jù)說曾經(jīng)勾搭上了不知哪個有婦之夫,還在外地偷生下了個私生子。
不僅如此,有一次,她還無意間看到那個寡婦偷偷地在嚴家附近的灌木叢里徘徊,遠遠地偷窺著正由方莉抱著在院子里玩耍的嚴珂,一臉的慈愛和無奈心酸,頓時疑心大起。
于是,莫文特意到那寡婦住的村子里走了一遭,沒費多少力氣就從一群長舌婦那里打聽出了這個寡婦離開村子跑到外地的時間,然后細細一推算,發(fā)現(xiàn)這寡婦那段時間若真是有了身孕,那預(yù)產(chǎn)期應(yīng)該就與方莉那次懷疑一致。
如果當時發(fā)現(xiàn)了這些疑點的莫文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話,也許嚴家后來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的事情。
可這個莫文卻偏偏又是個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直接找到了方莉,說出了這些情況。
聞知此事的方莉一開始不信,直到莫文拽著她來到那個寡婦住的地方,偷偷看了她的樣子。
望著這張與自己女兒如此酷似的臉龐,方莉先是懵了,隨后便是怒不可遏地回家找丈夫問個究竟。
嚴尚武本來就是個懦弱之人,面對怒火中燒的妻子以及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莫文,一下子就慌了神,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抖出了自己和那個叫周蘭的寡婦的私情。
得知自己不僅遭丈夫背叛,還白白替情敵養(yǎng)了幾年女兒,方莉當即拿了把菜刀要與嚴尚武同歸于盡,嚇得那個男人屁滾尿流,只差沒跪地求饒了。
后來,還是莫文從中當了和事老,勸方莉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親生女兒嚴妍,姑且饒了丈夫這一回。
嚴尚武一個勁地求饒,說千錯萬錯都是周蘭的錯,是那女人勾引他在先,自己一時把持不住才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他之所以會把周蘭生的孩子抱回來也是因為她是個寡婦,要是讓她把孩子帶回島上,必定惹人懷疑,可周蘭只顧鬧著要他離婚娶她,不肯將孩子寄養(yǎng)在陌生人家里,所以他只好想辦法帶在了自己身邊,并推說周蘭這次生了個女兒,而他想要的是個兒子,若周蘭能生出來到時候他就娶她為妻。
他最后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始終只對這個周蘭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從未想過要真的娶她為妻,而且相處了這么多年,也早已心生倦意,恨不得早早甩掉干凈,只是沒想到這個周蘭頗有心機,盡管他已經(jīng)變著法兒要跟她撇清關(guān)系了,可她還是想方設(shè)法灌醉了他,哄他又上了她的床,最后再度懷上了他的孩子。如今這賤女人前段時間當真又在外地偷生下了個男孩,回來后就一個勁地借子邀功,逼他離婚,弄得他不勝其煩。
方莉雖然恨丈夫不忠,可經(jīng)不住他這么一說,最后便將一腔怒火都轉(zhuǎn)移到了跟她搶奪丈夫的周蘭身上。
而且,方莉深知,有了兒子的周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嚴尚武再不離婚,肯定會不顧顏面的鬧起來。如此一來,非但自己白白替情敵養(yǎng)了好幾的孩子的事會弄得人盡皆知,成為萬人的笑柄,而且丈夫雖然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不想離婚,可周蘭畢竟有了他的兩個親骨肉,而且其中一個還是他一直期待的兒子而最終倒向了情敵那一邊,那么沒有經(jīng)濟來源的自己最終將一無所有。
所以,當時她馬上暗下決心,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