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竟說完,深吸了口氣,畢竟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雖然有些激動,但是孫竟顯然還是控制的住的。
“對了?!睂O竟一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說道:“還有件事情,我們當(dāng)年,沒能找到他的頭。”
“什麼?”我聽孫竟講了這麼久,總算是清楚了一件事情,那段時間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但聽到孫竟說到李強的頭還沒找到,我不禁覺得有些氣憤,這樣一來,我的語氣上都有些不好起來:“孫隊,你們不是重案組麼?怎麼連我兄弟的頭都沒找回來?”
孫竟臉色一變,有些惱怒地想要反駁,但是頓了頓,卻是將話縮了回去。
我見孫竟這樣,也知道自己有些過了,孫竟之前會那麼說,那就證明他是一個很上心的警察。
我心理面卻是有些難受,自己寢室的好兄弟死了,自己竟然什麼都忘了,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難怪,李強你會找我了?!?
“謝老師,孫隊,你們兩個先坐會兒吧,我想去學(xué)校自己逛逛?!?
我和謝老師兩人招呼了一聲,就率先離開了。就像我說的,這個時候,我想回去我們的339寢室,看看當(dāng)年的地方。不過,我現(xiàn)在再去,那寢室只怕早就有人住了,看不了了。
等我走後,謝老師和孫竟兩人依舊沒有離開。
“這許昕是幹嘛的?”
“我聽說他在攝影室做攝影師,混的還不錯?!?
孫竟一聽,一愣,問道:“那他怎麼沒事兒跑回來,還管.....這件案子?”
“他說他自己,是收到了李強的郵件,要回來找真相的。”
“郵件?老謝,你沒開玩笑吧?!?
孫竟一聽,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
“呵呵,你不敢信吧,我也是。不過他挺認真的,我也就帶他來找你了,你如果能幫他,就幫吧,李強的事情,我心裡也一直有著一個坎兒。”
我回到大學(xué)的時候,學(xué)校裡面也正好是吃中飯的點,我走到寫著19棟的寢室樓棟前時,正想到宿舍樓裡面看看去。但是沒想到的是,我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害得我下意識的躲了起來——那兩人是老肖和彭賀。
彭賀是我們寢室當(dāng)中的第四個人了。
我看到兩人身影的時候,他們兩個卻是刻意的壓低著聲音,談著什麼。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躲著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我下意識的就選擇了躲進了另外一邊的寢室樓棟,混在學(xué)生人羣之中。
我從我才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己的攝影生涯,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晶晶’眼。對於細小的細節(jié),我總是能一時間看出來。正因爲(wèi)有了這幅能力,我才能勝任首席攝影師的職位。
而與此同時,我也正好有一種技能——讀脣語。
老肖:“怎麼樣,你怎麼看?許昕說他收到了電子郵件,你也收到了是吧?”
彭賀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他說道:“莫非真是有鬼?我們幾個可是都收到了,你說不是鬼,那你說還能是什麼?”
老肖張了張嘴,我躲在旁邊看了看,皺著眉頭,卻是看不出他說什麼。隨後,老肖便是閉上了嘴巴,像是有話憋了回去一般,看著兩人臉上,卻都是愁著臉色。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我心中,我突然想到,老肖他們不告訴我李強的事情,莫非還有其他原因?而且,老肖說提前來武漢有事,竟然是和彭賀一起,這也沒和我說,似乎是故意瞞著我,是我想多了嗎?
我目送老肖他們離開之後,才從這邊的寢室樓出來,周圍的學(xué)生卻是都沒怎麼注意我,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打扮和社會上的人沒什麼區(qū)別,也就氣質(zhì)上差點而已。這次回來,我也沒像平時西裝革履,而只是很普通的休閒T恤和褲子。
等我走進十九棟的時候,裡面有個大爺就坐在門口。我看著這個大爺,卻是一愣,沒想到六年了,大爺竟然還沒換。
“陳大爺?”
這大爺是我們十九棟的管理員,姓陳,我們認識大爺?shù)娜?,都叫他陳伯或者陳大爺,今天看到他,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坐在他那張?zhí)梢紊厦?,拿著扇子扇風(fēng),聽著收音機。
聽到的的聲音,大爺不禁好奇地看了過來,和我一樣,都是先愣了一下,然後就是皺著眉頭想了起來。我見大爺?shù)哪?,似乎覺得我眼熟,但又想不起我到底是誰,我不禁笑著說道:
“大爺,您還記得我啊,我是六年前339的小許啊,就是那個經(jīng)常忘帶鑰匙、又經(jīng)常晚上回來晚的小許啊。”
大爺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大腿,站了起來,笑著走到我身前,說道:“哎呀,我說咋這麼眼熟呢,感情是你小子啊。好小子,當(dāng)年每次都是你還有幾個小傢伙,趁大爺我剛睡著的時候,就回來喊門。”
“大爺抽菸不?”我從兜裡掏出了早就準備的中華,對大爺問道。
“咦,好小子,又來當(dāng)年那套,用煙來賄賂我啊。”大爺看了包裝完好的中華香菸,又看了看我,然後便是接過香菸,說道:“說吧,你不是已經(jīng)畢業(yè)了麼,這怎麼又回來了?”
看著大爺坐回他那躺椅上,等著我的下文,我不禁笑了笑,我記得當(dāng)年大爺對我的態(tài)度可比現(xiàn)在差多了,但是四年有了感情,這次回來,老人家也和以前不同了。
這旁邊,還有另外一張有些破舊的電腦椅上,應(yīng)該是陳大爺在哪裡淘的。我坐在上面,對著大爺說起了這次的來意,當(dāng)然,我故意隱瞞了是爲(wèi)了李強這點。
“這個星期五,我們班要在學(xué)校聚會,這不就正好提前回來看看當(dāng)年的寢室麼,也順便看看大爺你唄。”我笑道。
大爺手中的扇子拍了拍,聽到我來看寢室,臉色卻是變了變。大爺坐起身子,對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許啊,你說你沒事兒回來看什麼寢室啊。這寢室現(xiàn)在住的是別人,有什麼好看的。還有啊,聽大爺一句話,你住的那339寢室,還是別去看了?!?
“爲(wèi)什麼?”
大爺臉上的皺紋顯現(xiàn)了時間的痕跡,大爺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和額頭都因爲(wèi)皺起,皺紋也疊在了一起。
“唉,小許啊,大爺我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但人這一輩子,總有那麼幾件事情忘不了、忘不掉。還有一些事情,也是想忘也忘不掉?!贝鬆斦酒饋碚f完這句話,便讓我跟著他去了一旁的管理員的寢室,裡面擺放著兩張牀,是大爺和另外一個管理員輪班睡的。寢室裡面也有幾張凳子,和一個小桌子,大爺讓我先坐著,然後自己就進到了裡面的洗手池裡面,拿出了一個東西。
我見到大爺不尋常的舉動,不禁有些不明所以。我想,大爺可能是有些話,要告訴我。
大爺進去的時候,我坐在凳子上,卻是發(fā)現(xiàn),這房間中還有一個東西,靈位,或者叫做長明燈。這一般是用來供奉神明,或者死去的親人的東西。但是大爺這具靈位的地方,沒有擺放任何的牌位,或者能顯示身份的神像,著實奇怪。
我看著這靈位,卻是愣住了,不知道大爺寢室怎麼會有這些東西,按道理,這靈位應(yīng)該放在家裡纔是。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大爺出來了,手上拿著一個三角形的黃紙,上面有著硃砂寫的字跡,我猜想應(yīng)該是在廟裡求福的時候送的那種平安符。
大爺看著我疑惑的眼神,卻是側(cè)頭看著那靈位,眼神中有些奇怪,然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許啊,想太多死去的人,會真的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