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風淵雪祭(3)
自那天離開之後,他便是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有再去那裡,因爲,他心裡很亂,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看到那個人,他的心,就會變得很奇怪。
那究竟是什麼呢?
爲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當然,沒有人會告訴這樣的心緒究竟代表了什麼,然後,在他沒有絲毫準備之下,就被告知雪汐跟著一個名叫季清羽的人,違背了身爲聖域大祭司的職責,犯下大錯!但是好在,此事尚未被帝師知曉,派出的人在得知一切之後,便是第一時間上報給了他。
得知這一消息,他只好暫時的收起自己內(nèi)心的疑慮,眉微蹙,他不能理解雪汐爲何要這麼做,而那個叫季清羽的人,即使,他從未見過此人,也是下意識對此人沒有半分的好感!因爲,一切都是因爲此人,雪汐纔會變得很奇怪。
他找到雪汐談了談,可是,雪汐態(tài)度令他費解,他不願回聖域,也不肯認錯,凡世,真的有那麼好嗎?
爲什麼,雪汐要如此的執(zhí)著呢?帶著這樣的疑惑,池天痕就這樣的,又一次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說,與其一直的這般困惑下去,不若自己去尋找答案。
答案?他需要什麼答案?默許了池天痕領著自己在凡世遊歷了一番,從他嘴裡瞭解到了一些所謂的人常事故,又或是,有趣的妙事......
“風淵雪祭,你要知道,當初本爺殺上聖域,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了,哪知道,您這位高貴的大祭司閣下,居然沒有直接滅了本爺!”妖王吊兒郎當?shù)囊桓肺舶筒?,吐槽的,“我池天痕這輩子,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就僅僅在乎那隻傻狐貍而已,那風淵雪汐也不知道給傻狐貍關了什麼迷魂藥,就那樣的,把傻狐貍拐跑了,本爺能不找你們聖域的麻煩嗎?”
然後,令池天痕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衝上聖域,卻在哪聖殿前,遇見了對於他而言,此生最爲在乎裡的另一人——風淵雪祭。
這個冰雪一般無情的大祭司,以他高傲孤桀的身姿,就那麼的不可一世的撞進了他的眼底,從此,抹之不去——
然而,池天痕自己也清楚,他們之間的那層距離,太過遙遠,就像他臉上的那層面具一般,是他永遠都不可跨域的禁區(qū)!
他不清楚,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讓風淵雪祭動容,又或許,有一點點的在乎呢?所以,他只想,賭一把,看看自己,能否如願的,在這人心裡,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許久之後——
冰淵地獄內(nèi)。
那一抹修長的身影,慵懶的靠在白玉榻椅上,盯著手裡一塊破碎的玉墜,上面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從這玉墜斷裂的樣子來看,原型該是一塊非常精緻的水玉,被雕琢成薄荷葉子的形狀。
不過,再怎麼精緻的東西,現(xiàn)在,都只是碎片一瓣!白夜那雙冷冽的金色瞳孔微微緊縮,多少年了,他待在這個地方,就到他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因爲,只要那人的恨一直存在,那麼,他的罪,便永遠都得不到救贖!可是在無盡的靜默之中,風淵雪祭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光,爲他平靜宛如死水一般的靜寂之中,增添了一似波瀾——
忽而注意到身後動靜,白夜將手裡的玉墜隨手的扔在一旁,轉過頭去,看見,雖然沒有戴上面具,但卻一身的鮮紅刺眼的嫁衣的人?!只是,在他的身上,發(fā)上,臉上,依舊手上,都是,血!滿身的血!那是,死亡的,氣息——
一怔,隨即面色一冷,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眼前的人一番,卻並未發(fā)現(xiàn)雪祭身上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口,皺皺眉:“雪?”
“......”風淵雪祭一句話都沒說,緩緩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一滴一滴的淚,打溼了他的衣衫。
果然,是出了什麼是嗎?白夜緩緩擡手,將人緊緊地圈在懷裡,他並不擅長說安慰人的話,尤其是,他不知道,在雪祭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白夜,我殺了他,昨夜,是我與他,成親之夜......”
靜靜的說出一句話,那聲音太過平靜,平靜到,彷彿他什麼都已不在乎!
他?是誰?雪,殺了誰?雪身上的血,便是來自於,他口中的那個他嗎?白夜靜靜的擁著他,他從未想到,他們再一次的想見,他卻爲別人穿上了嫁衣,然而,這嫁衣上,卻沾染了太多的血腥——
“他說,能死在我的手上,便是他一生所求,可是,我不懂,白夜,你能爲我解釋嗎?”他不明白池天痕的意思,一如他更不明白,爲什麼池天痕要他穿上這身嫁衣與他成親一樣!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相信我嗎?”
“我信,可是,爲什麼,你要對我說這句話.....”
“呵呵,我池天痕狂了一輩子,卻只栽在了兩個人的手裡,一個是那隻不聽話的小狐貍,一個,便是你......”
“池天痕,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當是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好不好?雪兒,答應我......”
“你想做什麼?”
“嫁給我......”
“這一次,真的是我的最後一個請求,雪兒,殺了我......”
“池天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能死在你的手上,大概也算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
那夜,池天痕對他所說的話,彷彿又一次的迴響在耳邊,就像那夜漫天的紅,就像,那夜,他滿手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
在他的印象之中,池天痕永遠都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妖王。
卻也是他,此生,最爲特殊的一位朋友吧?但,僅此而已......
“白夜,我真的,不懂——”
“既是不懂,那就不要去想,失去他,你心痛嗎?告訴我,你會爲他而心痛嗎?”白夜突然很想笑,卻又一點都笑不出來,雪,你知道嗎?你是他白夜此生以來,最讓他感到無可奈何的劫?。?
心痛?那又是什麼?風淵雪祭緩緩地擡起頭來,對上那雙冷冽的眸,看到對方微蹙的眉宇,他有些不解,擡手,撫上那微蹙的眉峰,“白夜,你不高興......”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這個人,在不滿——
聞言,白夜一愣,雙眸之中,一片複雜,他能感覺得到他的情緒嗎?可是,瞧著雪祭那雙淡漠的雙眼,他忽然明白了,不論那人曾經(jīng)在雪的生命裡扮演了什麼角色,雪的心,永遠都是,封閉的!或許,風淵雪祭會記住那個他,但是,也僅此而已,也僅限於,摯友......
他忽而的笑了,拭去他眼角未乾的淚痕,“吾若不高興,汝又能爲吾作何?”
“......”皺皺眉頭,風淵雪祭看著對方,有些不解,可是,他卻又下意識,不想對方不高興,便是道:“你想我怎麼做?”
“不論吾對汝做任何事情,汝都不會拒絕嗎?”白夜問道,他只是想,再稍稍的確認一下,確認自己,是否在雪的心裡,是最特別的——
雖然不明白白夜爲何這般問,可是,他卻依舊不會拒絕,“不會......”
“真的?”他笑問。
“是?!彼僖淮蔚拇_認。
“那吾,想要這樣對汝呢?”白夜突然邪邪一笑,伸手,忽而的將他攔腰抱起——
“......”風淵雪祭一怔,下意識的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白夜......”
“汝若不願,可隨時推開吾——”軟榻座椅上,白夜將他放在自己的懷裡,溫柔地撫著他的臉龐,緩緩俯身,便要吻上那兩片他已經(jīng)忍耐了許久的脣瓣——
看著眼前放大的面容,以及脣上的溫熱觸感,他有些心慌,緊緊抓著白夜的衣襟,微微閉眼,只有那微顫的羽睫在訴說著他此刻內(nèi)心的起伏!他不明白的白夜爲何對他這樣做,可是,他卻,無法拒絕!
或許,在他默許他摘下自己面具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對於他而言,已經(jīng)有所不同了——
“不推開吾嗎?”親吻著他微顫地羽睫,白夜輕聲問道。
“白夜......”他睜開雙眸,靜靜的看著他,低喚著他的名字,雖然他不懂這樣的感覺的是什麼,可是,他很清楚,這樣的感覺和麪對池天痕的時候,是不一樣的!自己,並不想眼前的這個人,難過,想到這一點,他忽而的擡頭,將自己的雙脣,奉上——
白夜當然不會放過他的主動奉上的吻,笑中一抹淺淺的笑意,雖然雪的性格淡漠,可是,在有些時候,卻也直接的可愛!緊緊的抱住他,一吻作罷,湊到他的耳旁,輕柔的啃咬著那白玉似的耳墜,再一次的問道:“不推開吾嗎?”
他羽睫微顫的閉著眼:“不......”
然後,他笑了,“那麼,吾便不會再給汝,逃離與後悔的機會,雪——”
擡手環(huán)過他的脖子,他,不會逃離,亦不會,後悔,只因爲,是他,所以,他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