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中,二長老和五長老是從一開始就堅定不移地支持著開戰,從未有過動搖,想要勸說他們應該不可能。
七長老據羽若水所說是一個修煉狂人,他支持戰爭的原因是遭到了兩個人類偷襲,死里逃生后一身功力失去了整整五成——對于一個熱衷修煉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折磨,他的心中必定無比痛恨人類,莫說勸說,只怕蘇格蘭光是出現在他面前就會遭到追殺。
剩下的三長老和四長老都是后來改變了陣營,加入了支持開戰的一方,他們的立場應該是這五人之中最不堅定的,要勸說也只能從他們下手。而在這兩人之中,三長老出身狼區,因為狼區的覆滅,所以才轉移了陣營,這是家恨,很難平息。
“這樣一一排除之后,唯一的目標就只剩下了四長老。”說到這,蘇格蘭停了下來,看向了羽霆,“我希望羽前輩能幫忙牽橋搭線,讓我和四長老見一面。”
“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羽霆笑了笑,說道,“那你準備怎么勸說四長老?”
這點蘇格蘭也早就想過,但在見到四長老之前他也說不準該怎么勸對方,只能有些模糊地說道;“據若水所說,四長老之所以會轉變陣營,是因為偷獵者的事拖了太久,讓他失去了耐心,所以我準備把我調查到的有關偷獵者的事都告訴他,給他看看抓到偷獵者的希望,然后再……”
聽到這話,羽霆卻是面帶不屑地笑了笑,不等蘇格蘭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這家伙是個老頑固,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你若是直接把偷獵者抓了過來,他倒有可能會相信你說的話,只是一些毫無根據的信息,那就算了。”
聽到這,蘇格蘭沉默了下來。
他對這些長老們的了解都太少,只知道對方轉變陣營的原因,卻不了解對方的性格,這樣很難下手,若是能有個知道其他長老性格的人來幫自己,那無疑會輕松很多。
想到這,蘇格蘭抬起頭看向了羽霆,眼中露出了尋求幫助的目光。
“呵呵。”羽霆無比傲慢地笑了笑,一股說不出的快感涌上心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才,不,會,幫,你。”
那神情就像是一個在惡意報復的小屁孩。
“……”
蘇格蘭一陣無語,沉默了一陣然后問道;“羽前輩難道不是止戰派的人?”
“我當然是。”羽霆回道。
“那……”
“可我就是不想幫你。”羽霆說道,“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這件事,就連四長老轉變陣營的真正原因也不清楚。”
蘇格蘭愣了愣,問道;“什么原因?”
羽霆卻沒有直接回答,他一邊站起身往房間的另一邊走了過去,一邊說道;“四長老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在內部森林中擔任著執法者的角色,他很清楚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絕對不會因為幾個偷獵者,就把目標轉移到了全人類。除非……”
這時,羽霆已經來到了房間另一頭的那扇門之前。
“除非他認為所有人類都有罪,應該被全部清除。”
說完,羽霆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在羽霆離開后,門又自動關上了,在門開啟的那短短一瞬,蘇格蘭短暫地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那扇門之外的,似乎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有著一張大圓桌和數把椅子,蘇格蘭還隱隱看到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那個身影有著一雙無比銳利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一切。不等蘇格蘭看清那人的長相,門就自動關上了。
蘇格蘭看了一眼那扇門,還是沒有走過去將其打開。羽霆沒有叫他跟上,便是不想讓他過去——這點他還是明白的。
……
從房間離開后,羽霆直接走到圓桌前最大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看向了坐在下方的四長老——鷹正。
“你找我就是因為你房間里的那個人?”鷹正問道。
羽霆不屑地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那就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
“可他是個人類。”鷹正提醒道。
“這我知道。”羽霆毫不在意地回道。
“我們現在正在與人類開戰。”鷹正再次提醒道。
“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事。”羽霆說道。
鷹正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你若不是內部森林的首領,我早就把你給處決了。”
羽霆笑了笑,說道;“我們好歹還當了幾百年的朋友吧。”
“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若是想勸說我的話,你應該知道結果的。”鷹正說道。
“我這次不是來勸說你的。”羽霆看著鷹正說道,“我這次讓你來,是想告訴你——你錯了。”
……
與此同時。
羽霆離開后,書房內就只剩下了蘇格蘭和黑牛。
即便已經暴露了自己會說話的事實,黑牛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言不發,看來其本身就是個話比較少的“半啞人”。
蘇格蘭等得無聊,就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一邊四下閑逛著打量起了屋內的布置。
這個房間看樣子應該是專屬于他的岳父大人羽霆的,但卻與蘇格蘭想象中的元獸房間有所不同。
在他想來,高級元獸的房間不說像狗窩狼窩一樣隨便,至少也該有些帶著點元獸氣息的布置——像是掛滿狩獵對象頭顱的“功勛墻”、無處不在的各種獸皮、骨頭做的家具或是茶杯……就算出現了人類的頭顱,蘇格蘭也毫不意外。
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房間,卻與一間普普通通的人類書房別無二致。除了書房該有的一些設施外,還有一個擺滿了裝飾品的漆木架子,以及掛滿四壁的字畫。
雖然蘇格蘭知道有些高級元獸會模仿人類生活,但這已經超越模仿——完完全全就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人類那樣在活著。
那些字畫基本都是羽霆和羽若水所著的,好看的,基本都是羽霆的,難看的,基本都是羽若水的。
在看到一幅字時,蘇格蘭不由得愣了愣。
那幅字是羽若水練字時寫的,上面的字沒有任何規律,只是想到什么就寫下了什么。讓蘇格蘭驚訝的是,這幅字前三列每列開頭的第一個字,加起來就組成了他的名字——“蘇格蘭”。
他看了下這幅字后面的落款,時間是十年前,而他和羽若水的初次相遇是在五年前。
看到這,蘇格蘭不由得笑了笑。
也許緣分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他和羽若水的相遇。
他又往下看了起來,隨后兩副有些特別的字畫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幅是羽若水在五歲時寫的一幅字,并不好看……倒不如說是很難看,但卻被精心裝潢在了一個精致的水晶框架中。字的內容是——“我愛爸爸”。
另一幅則是一幅畫,上面畫的人乍一看像是羽若水,但細看之下卻能發現兩人之間的不同,畫上的人更文靜,有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羽若水則是比畫中的人要更為靈動一些。
看到這一字一畫,蘇格蘭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屋內的字畫還有很多,但能引起蘇格蘭注意的也就這三幅。
總的來說,他的這位岳父應該是個向往人類生活的元獸,而且還能書會畫,至于羽若水,從這無數幅沒有任何長進的字畫來看……這人就是個蠢貨。
粗略地看完字畫后,蘇格蘭又觀賞起了那個擺放著裝飾品的漆木架子。
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外觀奇特的石頭以及水晶,而在無數裝飾品當中,矗立著唯一的一個花瓶。
那個花瓶大約三四十公分高,模樣普普通通,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雖然外觀很是普通不惹人注意,但和這些奇石擺在一起后就變得有些顯眼了起來。
蘇格蘭不由得想起了曾在一些小說書籍中看到過的情節。
“怎么可能……”他笑著搖了搖頭,剛離開沒幾步,又轉身回到了花瓶面前,然后神情認真地抬起手把花瓶旋轉了一圈。
“……”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生。
一種名為尷尬的情緒涌上了心頭,蘇格蘭訕訕地收回了手,四下看了看,正對上黑牛那疑惑的目光。
蘇格蘭感覺有些無地自容,老臉一紅低著頭轉身離開了。
在蘇格蘭走開后,黑牛有些疑惑地走上前,也學著蘇格蘭那樣把花瓶轉了轉。
“咔擦擦擦——”
伴隨著一聲輕響,架子旁邊的墻壁翻轉了過來,另一面的墻壁上有著一個墻洞,里面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看到這一幕,蘇格蘭不由得愣了愣,回過神來后的第一句話是——
“我去,還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