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在潘越安的心裡,是這樣的形象。
我不認(rèn)命嗎?
如果不是潘越安跟我提起這件事,或許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原來我真的是不認(rèn)命的,我拼命的從養(yǎng)父的手裡逃出來,爲(wèi)了擺脫過去的生活,我隱瞞著我的身世,小心謹(jǐn)慎的跟在潘越安的身邊。
爲(wèi)了維持我跟潘越安之間的關(guān)係,我將我對潘越安的愛慕,隱藏了三年。
這三年來,我藉助潘越安的力量,成功的在這魚龍混雜的商人圈裡,將自己營銷了出去,我只是......再也不想回到從前而已。
然而,不管我怎麼努力,終究,我還是要依附潘越安而活......
我轉(zhuǎn)過頭,緩緩地注視著潘越安,餘光陡然的瞥見了正要從這裡走過來的江嫣然,我勾起嘴角狡黠的笑笑,突然的一下,撲進(jìn)潘越安的懷裡。
靠近潘越安那邊的窗子並沒有合上,我緊緊的摟著潘越安,注視著站在一旁,江嫣然臉上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心情突然間變得有些愉悅。
江嫣然美目微瞋,像是緊緊的握緊了垂在身下的手,我衝著她笑了笑,其實(shí)我有些不明白,江嫣然對潘越安,究竟是什麼感情。
她看起來既在乎潘越安,卻又捨不得高碩......
“玩夠了嗎?玩夠了,就給我起開。”
我正注視著江嫣然憤憤離去的背影,潘越安突然的一下,一把將我推開,扶正我的身子,灼灼的目光,盯著我,帶著濃厚的鼻音出聲。
我蹙了蹙眉,眼睛緩緩地往他的那處盯去,這才發(fā)現(xiàn),潘越安居然已經(jīng)有了反應(yīng)......
我噗嗤一下,很不厚道的笑了,我懷孕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跟潘越安有過過多的接觸,我拒絕他,他也沒有任何的怒氣。
我的腦子裡,陡然的浮現(xiàn)出,那天在他辦公室門口聽到的聲音,心裡莫名的,再一次泛起堵意,他不是一直都不缺女人,替他解決生理需求的麼。
“曾蕊寧,你笑什麼?”
潘越安強(qiáng)忍著想要掐死我的怒意,臉色鐵青的衝著我大聲的吼著,他越是吼,我就越是笑的厲害,直到最後,腹部傳來一絲隱隱的痛意,我才稍稍的停了下來,黑碌碌的大眼,緩緩地注視著潘越安。
“我沒笑什麼,就是覺得,你最近實(shí)在是太好撩撥了......”
我此話一出,就立馬有些後悔了,我忘記了,此時此刻,潘越安正處於分崩的狀態(tài),就像是一匹蓄勢待發(fā)的狼一樣,兇猛的很。
見我閉上嘴不再言語,潘越安反倒是來了興趣,慢慢的朝著我逼近,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滿滿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我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退,胡亂的想著,直到潘越安突然的伸出手,拉過一旁的安全帶,給我係上,我才稍稍的緩了一口氣。
“你剛剛的表情是在想什麼?我還從來不知道,原來你在這方面,也這麼有天賦。”
我被潘越安的話說的羞紅了臉,只覺得,車廂裡悶的很,有些不自在的將頭轉(zhuǎn)到一邊,“我想回家了......”
“這會兒學(xué)會欲縱還迎了?害怕了?剛剛往我身上撲的那會兒,怎麼沒想到後面會發(fā)生什麼?”
潘越安的聲音以後十分的粗重,嘴角輕輕地扯動著,漆黑的雙眸,依舊緩緩地注視著我。
我努了努嘴,假裝嗔怪的開口:“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潘越安被我這小媳婦的樣子給逗笑了,有些寵溺的伸出手颳了刮我的鼻頭,“什麼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撲到我身上的,還是不是故意,想要刺激江嫣然的?”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潘越安,身體不由的抖動著,我沒有想到,潘越安居然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我只是......”
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有些許不知所措,我應(yīng)該料想到的,我突然的撲過去,這麼的反常,他理應(yīng)察覺的,可是……爲(wèi)什麼……
潘越安朝著我伸出手,動作輕柔的將我掉落在耳邊的碎髮給撩到耳後。
“寧寧,有些事情,我不願意同你計較,因爲(wèi)我的心裡很清楚,這些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我說過,我允許你任性,只要你不過火。”
潘越安這話說的極爲(wèi)認(rèn)真,我注視著他的雙眼,這跟縱容寵物,有什麼一樣......
我笑了笑,輕輕地?fù)u搖頭,伸出手動作撩人的撩了撩長髮,“是麼,那麼......我可以理解爲(wèi),你認(rèn)可了我剛剛的做法,也就是說,其實(shí)江嫣然對你,也沒有那麼的重要,你跟她,真的就只是因爲(wèi)政治聯(lián)姻?”
“你在質(zhì)疑我?”
潘越安提高了聲調(diào),我聽著,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然後快速的搖搖頭,“我沒有。”
潘越安看著我,突然的就笑了,“寧寧,你的聰明之處,在於不該問的,從來都不會多問,就像是現(xiàn)在,你明明很想知道我的答案,但是卻還是能在中途,逼迫自己停下來。”
我垂眸沒有說話,潘越安說的很對,我的確是很想知道,他對江嫣然究竟是什麼想法,但是我也很清楚他的性格,剛剛他很明顯的,就是有些生氣,若是我再繼續(xù)問下去,結(jié)果就是導(dǎo)致潘越安更加的生氣。
我沒有這麼的蠢,事實(shí)上,我一直都很會看臉色,所以......我懂得適可而止。
“我跟她,也算的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她什麼感情,我想你應(yīng)該能看的出來。”
潘越安在我正心神不寧的時候,突然地在我的耳邊丟下這麼一句話,震的我直接一愣,潘越安這意思是想要告訴我,他跟江嫣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是想跟我說,他是將江嫣然當(dāng)做自己的妹妹,這些,我無從得知。
但是聽到這裡,我突然間很想要問一問,陳帕菲呢,那個讓他跟高碩反目成仇的女孩子呢,潘越安又將她放在哪裡?
我抿了抿脣,抱著豁出去的想法,再一次衝著潘越安開口:“你說的也算,據(jù)說所知,潘家跟江家是世交,你們應(yīng)該就是從小一起長大,哪裡來的就算......”
聽到我說的這句話,潘越安濃眉緊攏著,搭放在方向盤上骨節(jié)分明的一雙手,也跟著緊了一下,他深邃的雙眸,在車廂裡顯得尤爲(wèi)黯淡。
“我曾經(jīng)離開過潘家一段時間。”
我緘默著,垂在身下的手,左右交纏著,我沒有想到,潘越安會跟我說出這樣一個理由。
我對潘越安的過去一無所知,知道的最多的,也不過就是在陳桑,或者是從其他人的口中摸清楚的。
潘越安是潘家的獨(dú)子,我自然而然的,便以爲(wèi),他從小生活無憂。
我張了張嘴,想要出口安慰,卻在剛想要出口的瞬間,才陡然的發(fā)覺,我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
我正猶豫著,到底該跟潘越安說些什麼,潘越安卻突然間,腳下猛然的一踩油門,車子狂奔出去,好在,之前潘越安就已經(jīng)給我係上了安全帶,否則的話,我還真怕自己,就這麼往前面倒去,然後出車禍。
潘越安就這麼一直往前面開著,我什麼都沒說,雙手緊緊的抓著後座,直到車子停在夜色,我才細(xì)細(xì)的蹙了蹙眉。
潘越安打開車門,徑直的往裡面走去,我站在原地,伸出手抵住腹部,心裡隱隱的有些擔(dān)憂,但是卻還是擡腿跟著走了進(jìn)去。
潘越安在夜色,一直都是有自己固定的包廂的,他一進(jìn)去,就立馬有人迎了過來,領(lǐng)著他走了進(jìn)去。
潘越安一連叫了好幾瓶威士忌,坐在沙發(fā)上,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我坐在旁邊,看著他不停的往自己的喉嚨裡灌著酒,心裡卻是無比的平靜。
我看的出來,今天潘越安的心情很不好,他需要宣泄。
我拿出手機(jī),給徐賀發(fā)了一條信息,讓他二十分鐘後,過來夜色接我們,徐賀很快就給我回了信息。
我將手機(jī)重新放回包裡,手卻陡然的被潘越安給抓住,他像是已經(jīng)有些醉了,整張臉都漲紅著,就連眼睛,也泛著紅血絲。
我從來都沒有看過潘越安這個樣子,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面縮了縮,在我的印象裡,潘越安一向都很自律,就算是跟榮城幾個出了名的海量一起喝,也從來都沒有醉過。
“潘越安......你......”
我吞吞吐吐的,心裡緊張的要命。
“我一定會讓你,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潘越安衝著我,有些失控的大叫著,眉色間傳來的恨意,讓我後背泛起一絲冷意。
他的這句話,究竟是對著另外一個人說的,還是對著我說的......
我愣愣的,指尖下意識的緊了緊,雙脣不住的顫抖著,忍不住伸出手,推搡了一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