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回過頭，讓直播鏡頭能拍到她的正臉。
直播間的觀衆，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她眼眶紅紅的樣子，雖然眼淚都沒掉下來，但是她眼神中的悲哀彷彿印刻到了骨髓之中，讓旁觀者看到都覺得忍不住心酸，想要落淚。
“臥槽，這難道就是感染力？”
“傳說中，老戲骨帶新人演戲，就是這樣嗎？”
“天，感覺馬菲附身！”
林容伸手狠狠搓了把臉，除了還有些紅的眼，再也看不出剛剛的悲傷，瞬間變得一臉青春洋溢。
“這就是演技。沒有別的，就靠多看多想以及多練。再沒有足夠的實力前，當然也有一些取巧的辦法，譬如跟能帶你入戲的人一起表演。”
她說著，就朝剛剛的星四號看去，“如果足夠努力足夠專心，在與強勁對手一起飈戲的壓力中，你們會成長得很快。”
“剛剛只是一個小小的試驗以及熱身，下面進入真正的課程，怎麼讓自己拼命哭出來。”林容踱著步子，緩緩在室內走動，長長的雞毛撣子一路拖在地上，配合著她誇張的貓步相當帥氣。
“主播走路騷氣滿滿。”
“又要搞事情了，是不是？”
“是不是接下去怒罵小鮮肉，有點怕怕……”
直播間比平時更加熱鬧，就算林容看不到沒有回答，但是屏幕上的問題還是層出不窮，大家顯然都比平時嗨很多。
“大家一定有非常痛苦的時候，”林容瞇著眼，“就算沒有，也會有感動或者心酸到想要落淚的時候。一般來說，初學演技的人，沒辦法第一時間把自己套在角色情感中，那麼就作弊一下，想想自己最痛苦的時候。”
“不怕告訴大家，我這個人特別怕疼。有時候我實在緊張到不行，一點都不想掉眼淚，於是就狠狠掐自己大腿，然後我就哇一下痛得哭出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平靜，但是聽著卻讓人覺得特別搞笑，小鮮肉們中有人都撲哧一下笑出來了。
“哭個幾回，大腿上都是烏青。咳，夏天都整天穿長褲，就是這個羞辱的原因。”林容別過頭，不想承認這是自己丑事的樣子，讓小鮮肉們都瞪大了眼。
“所以現在，從1號到10號，你們依次一個個上來，想想你們最悲傷的事情，然後請面對直播鏡頭哭出來。如果哭不出來，你們掐大腿還是掐自己脖子，我都不管。”
“哭不出來的，就在旁邊做俯臥撐五十個。”林容抖抖手上的雞毛撣子，“等做到腿軟手軟，讓你們後悔來到這間培訓室，一定會眼淚鼻涕一起掉出來的。”
“嗯，加油，我看好你們！”她舉起雞毛撣子，“一號，過來吧。”
一號是個很正的陽光男孩，笑起來還有個小尖牙，一頭跟刺蝟一樣的短髮看著非常精神利落。
但他顯然第一個上場，還有點不在狀態。
剛剛大家才又是笑又是被嚇，他一下子完全切換不到悲傷這個頻道。
“小帥哥看著有點尷尬了，眼睛都要瞪幹了，沒有眼淚啊……”
“小尖牙啃自己一口，大概馬上哭粗來。”
直播間的人全都看熱鬧看得高興，小鮮肉們卻是一個個都真急得汗都出來了。
從一號到十號，全部掉眼淚失敗。就算是剛剛被林容帶出眼淚來到的四號，到了獨自表演的時候，也是沒法擠出來一顆眼淚。
“很好，全部失敗，跟我想的一樣。”林容啪啪地打著雞毛撣子，“全體都有，趴下，俯臥撐五十個！”
基本上在這邊的男孩子，都是些沒有肌肉的嫩傢伙，比皮膚狀態可能更甚女孩還嬌嫩，但是比肌肉絕對就是一隻弱雞。
趴下之後，最厲害的大概也就做了三十多個，然後就死撐著做不下去了，在那抖啊抖的。
“弱爆了。”林容一個個用撣子打過去，“你們穿衣沒肉，脫了也沒肉，一個個都是白斬雞！從明天開始，早上五點鐘起來晨跑，跑滿五公里後才準吃早飯。”
“九號，誰讓你起來了？做完五十個了？做不了你也給我撐著！眼淚流出來，再給我爬起來！”林容腦袋上就像是安了雷達一樣，誰動一下，她馬上就瞄到了。
“一號，哭出來沒有？”林容走過去，一根雞毛撣子就挑起了對方俊逸的下巴，俯視著對方。
這種霸道女總裁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而且還是精神跟身體的兩道摧殘。
一個直播間的人都傻掉了，完全看傻。
一個活脫脫的惡魔教官，顏值還那麼高，說的話如此引人遐想，而且被調戲的鮮肉還以一種容易誤解的方式趴在地上，他們的頭髮還微溼，白潔無暇的俊臉上還有薄汗，俊秀的眼神中還有那麼一點點不服氣以及一些小小的哀傷。
簡直讓人不想歪，都很難。
“鼻血……”
“寶寶剛去了個洗手間，誰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
“容哥，你又無敵了！如果手裡的雞毛撣子換成一把刀，簡直無敵。”
“求剛剛的截圖！”
“一號的眼神簡直讓人想犯罪，容哥下次換小皮鞭吧！”
林容看不到直播房間的那些評論，只是很認真地跟哭不出來的鮮肉們較上了勁，“一號，看來你很喜歡這個代號。一輩子都不可能讓大家知道你的名字，一輩子只能看著其他夥伴站在舞臺上，你只有羨慕嫉妒他們，一輩子都怪自己無能，陷入無盡的後悔！”
“你都不配讓人記住你的名字，大家只是喜歡你這幅皮囊而已。”
林容挑著他下巴，直視向他的雙眸。
“如果吃軟飯的話，應該有人包養，你應徵上直播，就是爲了這個嗎？”
林容瞇著眼，銳利入刀刃，雖然直播房間看不到她正臉，但是卻從她聲音的冰冷，以及小鮮肉一號那一瞬不甘又燃燒著火焰的眸子中體會到了她的鋒利。
小鮮肉一號的眼，慢慢地就紅了，狠狠吸了下鼻子，倔強地偏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注意觀察的觀衆還發現，三號、四號、六號、七號、十號眼眶都瞬間紅了。
“容哥，真是毒啊。”
“催淚彈瓦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