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雪換好衣服,靠在牀上躺了一會,最初的憤怒過後,她的心裡也產(chǎn)生了一絲惶恐。雖然她也知道女人第一次免不了疼痛,也免不了出血。但是從來卻不知道會如此的疼,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要被撕裂了,疼徹心扉的疼讓她惶恐,殷紅觸目驚心的紅色更加的讓她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爲(wèi)此而死去。死她不怕,她怕的是流言蜚語,夢雪緊緊地抱住雙膝,眼淚無休止的落下,爲(wèi)什麼要是一個女人,爲(wèi)什麼偏偏要女人要承擔(dān)這麼多的痛苦。“生爲(wèi)女人何爲(wèi)錯?苦受痛楚誰之過?”夢雪用力的搖了搖頭,看到地上堆放的剛換下來的衣褲,強忍著痛楚慢慢地站了起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即使即刻就死掉,她也要把它恥辱的衣服洗掉。夢雪慢慢的走過去,卻又快速的收拾好衣服。打開房門,出乎意料的是賈嘉豪並沒有守在門外,心裡的憤怒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淒涼。
夢雪把衣服抱到洗衣間,浸洗在盆中,她給衣服上沾血的地方撒了好多的肥皂粉,邊撒邊默默的落淚。“雪兒——,雪兒——”夢雪聽到樓道傳來了賈嘉豪焦急的呼喊聲,淚水越來越多,忍不住小聲的啜泣,滿腹的委屈該向何人訴說。“雪兒,雪兒,你在哪裡呢?”賈嘉豪的聲音越來越急切,似乎雪兒再不答應(yīng)他就要哭出來一樣。夢雪擦乾了臉上的淚痕,蹲下身子用力的揉搓帶血的衣服。盆中的水慢慢地變紅,手上的衣服也慢慢地現(xiàn)出了本來的原色,夢雪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如果揉碎了的夢也能如這衣服一樣雖然被血色掩蓋,卻也可復(fù)原多好。
“雪兒,你怎麼能在這洗衣服呢?不要洗了!”賈嘉豪從外邊看到了夢雪,快步的跑進(jìn)來,蹲下身子從夢雪的手上搶過衣服。“雪兒,你這會感覺怎麼樣了?”賈嘉豪急切地問道。剛纔心裡害怕,一時亂了方寸,等到平靜下來,纔想到夢雪不讓他打電話叫一聲,他可以上網(wǎng)去查查,等他查清楚了出來卻不見了雪兒的人。
“我想一時半會還死不掉!”夢雪淡淡的說到,她以爲(wèi)嘉豪會守在門外,他以爲(wèi)嘉豪會很擔(dān)心,會寸步不離,沒想到出來卻不見他的人。
“雪兒,你不要這麼說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做!我剛纔上網(wǎng)去查了,上邊說是如果血流不止的
話要是去看醫(yī)生。雪兒,我求求你了,我們?nèi)タ瘁t(yī)生好不好?”賈嘉豪祈求般的勸解道,欺身抱住夢雪,腦裡一片混亂,滿心的惶恐,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他也不知道到底上邊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去看醫(yī)生!”聽到嘉豪那麼一說,夢雪的口氣慢慢的軟了下來,但是她還是不想看醫(yī)生。她知道這種事看醫(yī)生也算是在平常不過了,但是她的心裡接受不了,她總覺得那是屬於一個人不能讓外人所知的隱私,是一個人永遠(yuǎn)的秘密。
“可是雪兒,我們都不懂,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我很擔(dān)心,雪兒,真的很擔(dān)心!”賈嘉豪把夢雪拉進(jìn)自己的懷裡,呢喃道。夢雪的臉貼在賈嘉豪的胸腔上,她感覺到賈嘉豪的心跳聲音如戰(zhàn)鼓擂一般,不由自主的聲音更加的軟和,“嘉豪,不用擔(dān)心,我想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可是雪兒,我覺得我們還是找醫(yī)生看看吧!”賈嘉豪伸手輕輕的捏著夢雪的臉頰,再一次的勸解道。“我去洗衣服了!”夢雪推開了賈嘉豪輕輕地說道,感覺小腹隱隱的疼痛傳來。“我來洗,我抱你回房躺著去!”賈嘉豪不容分說的抱起了夢雪,外表看似柔弱的夢雪骨子裡透出的倔強是不容說服的,還是抱回去躺著休息,看看能不能好轉(zhuǎn)。
夢雪被賈嘉豪抱起也不掙扎,她心裡的擔(dān)憂並不比嘉豪少多少,只是強撐著。她也害怕不停地動彈更加劇了傷痛,可能躺著會好一點。只是沒有想到賈嘉豪沒有送她回會她休息的臥房,而是送她回賈嘉豪準(zhǔn)備的婚房。“我不去那裡——”夢雪輕輕的卻又堅決地說。賈嘉豪似乎就沒有聽到夢雪的話,依舊把夢雪抱了進(jìn)去。“我說了,我不要住在這裡!”夢雪再一次堅決的說道。“雪兒,就住在這兒,從剛纔開始你就是我的新娘,我們就是夫妻,這就是我們的臥房!”賈嘉豪比夢雪更加堅決的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
“好!”夢雪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一種怎麼樣的態(tài)度,似乎是真的同意賈嘉豪的想法,又似乎是在嘲笑賈嘉豪的幼稚,孩子氣,嘴角微微的揚起,似笑非笑的答應(yīng)道。或許賈嘉豪沒有料到夢雪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微微的一怔,細(xì)細(xì)的盯著夢雪,在夢雪的臉上搜尋答案,看到夢雪似乎嘲弄的表情,一陣陣的沮喪。抱著夢雪又慢慢的退了出來,
神色慢慢的暗了下去,他以爲(wèi)雪兒只是接受不了剛纔他粗魯,接受不了他的不尊重,沒想到雪兒對他剛纔的行爲(wèi)竟然是一種嘲弄的態(tài)度,就感覺是被一個毫不相干的甚至厭惡的人所侮辱,強烈的悲痛過後變成一種不齒的無所謂的嘲笑,就像一個人被一隻瘋狗莫名的嘶吼過,只是當(dāng)時害怕詛咒那隻瘋狗,等過後一切都?xì)w於平淡。
夢雪看著賈嘉豪沮喪幾近絕望的表情,不由心裡不忍,但也不好說什麼。再讓他把自己抱回去幾乎是不可能說出口的,再說牀單上已經(jīng)殷紅一片,怎麼能夠躺得安心。想到這些夢雪感覺自己可以找個理由安慰嘉豪,就說:“嘉豪。你放下我來吧。牀單那麼的髒,怎麼再能夠躺人,我要取下來拿去洗洗”。聽到夢雪的話,賈嘉豪的步子一頓,身子似乎也有輕輕的顫動,原來雪兒不願意躺在那張牀上,原來雪兒不是對我的無所謂,不是嘲諷我的荒唐舉措,雪兒只是在笑我不夠細(xì)心,賈嘉豪的心思千迴百轉(zhuǎn),“雪兒,你是因爲(wèi)牀單髒了嗎?”賈嘉豪顫著聲音問道。夢雪無力的點了點頭,是誰讓冷硬的嘉豪變得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小心。
賈嘉豪把夢雪輕輕的放在沙發(fā)上,自己輕輕的退掉牀單,又慢慢地熟練地?fù)Q掉被單。夢雪以爲(wèi)嘉豪會把髒了的牀單隨意扔在地上,等重新鋪好牀後會拿去洗,沒想到嘉豪卻沒有,他慢條斯理的鄭重的,小心翼翼的把換下來的牀單摺疊好,又慢慢的打開衣櫃,從裡邊拿出一個包裝盒,輕輕的如珍寶的把疊好了的牀單裝進(jìn)去,又慢慢的輕輕地打開一個空著的衣櫃放進(jìn)去。夢雪慢慢的轉(zhuǎn)動著心思,聰慧如她卻也沒有想到嘉豪想要做什麼,如果說是潔癖,喜好整潔乾淨(jìng),但也沒有必要那麼做,摺疊好抱過去洗也很正常,但是爲(wèi)什麼要收起來呢?
“嘉豪,你在做什麼?不要拿去洗嗎?幹嘛要收起來?”夢雪終於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輕輕的問道。
“不洗——”賈嘉豪轉(zhuǎn)過身子盯著夢雪,深邃的眼睛滿是濃濃的情意,“我一輩子都要珍藏著,用那個盒子,更用我的心!”
聽到賈嘉豪的話,夢雪的心裡一顫,何以用情至此?爲(wèi)什麼讓她如此的感動?她以爲(wèi)那只是作爲(wèi)一個女人人生必經(jīng)的一場苦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需珍藏,只是理所當(dāng)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