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銅錘在街道上漫步了許久,心情都說不出的沉重。
提起去長白山的事,銅錘有些興奮,但是埋藏在那裡的秘密,又令他謹慎。
我說先看眼下吧,等養好傷在一塊兒合計合計,不然到了長白山也是無用功,高手太多了。
沒有了般弱這尊保護神,我心裡有些空,但並不恐懼,因爲我答應過她,一定要崛起。如果在我崛起的路上,出現了差錯和障礙,那我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回到天地銀行後,我和銅錘上二樓休息,等閉上眼睛,我的腦海中都是般弱的影子,揮之不去。
在半夢半醒的時候,我還下意識的尋找夢境空間呢,出於習慣,也出於想念。
後來我做夢了,夢見了山魈,他渾身都是黑色的霜氣,好像火焰一樣,手裡拎著一把很大的閘刀,不由分說,直奔我衝來,手起刀落,我的人頭飛了出去。
我驚醒了,直接從牀鋪上坐了起來,渾身都是冷汗,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過了很久我才平復下來,發現六點鐘了,外面已經大亮。
我搓了搓臉,下牀來到窗臺,點了一根菸,凝視著外面乾淨的街道。
一些環衛工人開始勞動了,小吃攤也有了客人,這寧靜的場面,令我心裡踏實不少。可是三番幾次的夢到山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有危險了?
抽完一根菸,我下樓了,吃了一些早餐,又給銅錘打包了一些,然後學著東家的樣子,坐在櫃檯後面,全神貫注的看報。
慢慢的,氣溫開始上升了,我打開了一樓的空調,等再轉身,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
悄無聲息的沒把我嚇死。
這是個中年人,頭髮亂糟糟的,穿著很髒的夾克,有些拘謹的問我,這裡面有沒有紙錢。
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客人。
我趕緊點頭,說有有有,你看看要哪種。
不知怎麼的,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把櫃檯裡的幾種紙錢,都拿出來供客人挑選。
在我記憶中,這是第二位客人了,第一位是冤沉柳木化作的老太太。
中年人很認真的挑選了一種,給了我十塊錢,而我給了他二十塊錢的量,好言好語的把他送到門口。
對方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沒想到賣紙錢的也這麼熱情。
他走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說普通人的生活才最爲真切,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才值得回味。
這時候,一條人影跑了過來,對我大叫:“哥哥,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定睛一瞧,正是白子畫。
這小子穿的乾淨利索,朝氣蓬勃,看來已經在家庭暴力中解脫了。
我很高興,說昨天就醒了,昏迷的這幾天,叫你們擔心了。
白子畫擺手,說你這麼見外做什麼,要不是我媽不叫我出來,我早來找你們了。銅錘呢?
我說二樓睡呢,你吃飯沒?
白子畫嘿嘿笑著,說沒吃呢,不行我請你吃拉麪吧。
他指了指天地銀行的蘭州拉麪。
自從那個老闆說我是短命鬼之後,我就沒去過那裡,現在想想,還挺回味的。
我說我剛吃了,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準備陪你再吃點兒。
我們進入麪館,老闆一看是我,臉色先是一變,然後就堆起了假笑。
我衝他點頭,聊了一些家長裡短,等熱面上來,我一邊剝蒜,一邊嚼著小菜,心裡說不出的好受。
白子畫低頭吃麪,幾秒鐘之後,他的動作停了,偷看我一眼,然後猶豫了半天才說:“哥哥,能跟我說說般弱嗎?”
我知道他會問這個,但我依舊不厭其煩的開始講述,我跟般弱的故事。
一碗麪吃飯,白子畫震撼莫名,說哥哥,要是我攤上這樣一個好女人,我此生無憾了。
我擠出了一個笑容,說你纔多大,懂個屁。
付賬後,我們離開了麪館,當陽光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覺我丟失了一些東西.
回到天地銀行,看到銅錘已經在櫃檯邊上,對著那份早餐狼吞虎嚥了,嘴角還沾著蔥花。
他一扭頭,發現了白子畫,眼睛頓時瞪眼了,含糊不清的說:“你小子啥時候冒出來的?”
白子畫齜牙咧嘴的說:“我能出來,還是軟磨硬泡了好久啊。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天在家裡有多受罪。”
銅錘哈哈大笑,說家長嚴厲一些是好事兒,那啥,反正都湊齊了,一會兒去醫院吧。
我們沒有意見,等他吃完了,買了一些水果和飲料,我們去了醫院,意思是替換東家跟和尚,總在醫院裡住著,多精神人的也會熬乾的。
來到醫院,葫蘆爺正在走廊裡溜達,幾個小護士圍著和尚嘰嘰喳喳的說話,貌似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和尚,除了衣服髒點。
東家站在電梯間的窗戶旁邊,凝望著遠方,手裡夾著一根菸。
對於我們換班的要求,和尚跟東家是拒絕的,他們不是不累,而是感覺現在的局勢很複雜,葫蘆爺本就重傷,如果出現點意外,怕我們幾個小年輕解決不了。
銅錘說能有啥事兒,放寬心吧,回去睡兩個踏實覺,到時候葫蘆爺也差不多出院了。
好說歹說,和尚跟東家走了,醫院裡亂哄哄的,我們也沒談別的。
葫蘆爺偷偷跟我們講,醫院的藥物太差勁,其實根本沒必要住在這裡,還不如自己配點藥來的爽快。
我說你趕緊歇著吧,你這麼大歲數,就老老實實的養著,這時候了,咱們必須要尊重科學。
葫蘆爺只是笑笑,那意思,咱們一幫玄門中人,扯哪門子科學,科學能解釋巫術和道術嗎?
我說不管什麼神通,都是從古時候傳下來的,有傳承就有根,有根自然是科學。
葫蘆爺說我一嘴歪理,然後就爬在牀上聽收音機了。
我們三個無聊,開始打牌,心裡頭還算輕鬆。
一轉眼過去了三天,葫蘆爺拆線了,辦理了出院手續後,直奔了天地銀行,這次大夥兒聚的很齊,開始談論長白山的事情。
東家說,我明天動身去茅山,前後一個月的時間吧。你們要珍稀這點時間,然後修煉。等我回來,一起去上白山。
白子畫撇著嘴,說我可能去不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小子回去看書吧,沒事兒交個女朋友,別跟我們瞎混。
白子畫抿著嘴,說我還能置身事外嗎?!!!